“这琴修好了?”这时,马宝注意到了续弦的琴。
“勉强算是吧,不过还差文弦、武弦各一根,因此无法真正弹奏出完整的曲子。”水车前解释道。
“马宝,你想听我弹奏几曲给你听吗?我弹得很好听的。”白芷面带红晕。
“若是白芷愿意弹,我当然愿意听。”
白芷见马宝同意,就坐下弹奏起了古琴,这曲调,依旧是白芷最喜欢的《雨燕谣》,可弹奏的技巧却要比上次好了太多。
马宝五音不全,且不懂音律,只是觉得曲调十分好听。愈往后听,愈发觉得琴声动人,仿佛自己听的不是琴,而是一个故事一般。
曲毕,白芷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马宝,等待马宝的点评。
马宝先是哑然,思索一番后边鼓掌边赞叹道:“好,好,好,弹得真是好啊,那话怎么说来着,‘银瓶乍破水浆迸,大珠小珠落玉盘’?比水先生好了何止数畴哇。”
“马宝,这几日多亏了水先生教导,我才能以五弦之琴还原这七弦之曲。”
“这样啊,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哇。”
这也真是为难马宝了,提到音乐,除了好听难听,马宝脑海中再难想出第三个词来,要他点评音乐,颇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
“水先生这几日也一直在帮我找制造琴弦的材料,就连这岛上的各式鱼肠、兽筋都一一试过了,你也不要说先生的不是了。”
听到这里,马宝的心思又动了起来:鱼肠可以做弦?不知那赭鳞的肠子行不行,要是可以的话,不仅能讨得白芷欢心,也能顺便取点鳞片下来,给我自己做一副软甲,真是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马宝念及于此,张口说道:“没有头绪,漫无目的的乱找,只会白白浪费精力。可是一旦拥有了远超常人的见识,就不会出现像这样费时费力还讨不到好处的情况了。”
“这么说来,你知道这岛上何处有能做琴弦的材料?”水车前问道。
马宝故作高深道:“当然了,既然要用来做琴弦,那鱼肠必须十分坚韧,若是普通鱼的鱼肠,终日都容纳一些小虾米、水草之类的东西,如何能做成琴弦?只有那些捕食其它鱼类,不畏惧鱼骨的尖锐,不畏惧虾蟹的利钳,不畏惧海蛇剧毒的海兽鱼肠,才能作为琴弦。”
“那么这样的海兽在哪里才能找得到呢?”
“你这就问对人了。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与大鱼大战三百回合的故事吗?那大鱼一看就是海中霸主,用它的鱼肠做弦肯定绰绰有余,而现在它的伴侣搁浅在礁石上,我们更是可以避开争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肠线……”
“可是那大鱼已经死了,我们擅自取出肠线会不会有伤天和……”白芷有些忧虑。
“此言差矣,大鱼已逝,过不了多久就会于风中腐朽,化作尘埃。我们取出大鱼肠线,却是使得大鱼换了一种方式在世上流传下来,不仅不违背道义,反而是倡导道义的方式啊。”
“原来如此……”
马宝见白芷动摇,接着说道:“其实我主要是希望替你寻得两根琴弦,你弹琴弹得这么好,却没有一张像样的琴,我马宝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提出这样一个方法……”
“那……好吧。”
“既然这样,我们明日就去取鱼肠制弦,顺便好好找一找你丢失的海兽。”
马宝与白芷敲定了此事后,与水先生回到了刚搭建好的木屋。
刚一进屋,马宝便夸赞起来:
“先生,这木屋真是你搭建的吗?”
“简直是鬼斧神工,巧夺天工啊!”
“既有园林之秀美,也有宫殿之大气啊!”
“既有草原之狂野,也有钟乳之细腻啊!”
“非濯净污泥不敢进,沉醉其中不愿离!”
水车前赶紧打住马宝:“好了好了,不要拍马屁了,有什么想要的,直说吧。”
“先生,你知道的,马上就入夏了,马宝恳请先生多为日后着想,多准备一些食物。”
“准备食物为夏日准备?夏日那么炎热,储备食物不就是等着腐烂吗?”水车前讶然。
“先生,话虽如此,可是食物不得不储备啊,至于取鱼肠这样的小事,交给我来就行了。”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去影响你和白芷小丫头,对吧。”水车前这才恍然大悟。
“没有没有。”马宝老脸一红,“就是单纯的做食物储备……食物储备。”
“我问你,你不是腿断了吗,不要我去,谁驮着你去?”
“已经好了,已经好了。你看”马宝用灵气护住断骨,甩了甩自己的左腿,装作一副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马宝,你可真有意思,你这左腿刚刚不还一瘸一拐的吗,怎么现在就好了?”
“马宝恳请先生答应我的要求!”马宝不去回答水车前的问题,只是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站在水车前的面前。
“真是……拿你这臭小子没有办法,不过有什么情况要立刻回来和我说,到时候你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不好向你爹交代。”水车前见马宝如此执拗,只能答应了下来。
“是,先生。”
马宝见水车前总算同意不去取弦,便躺到了小木床上,假装睡觉,实则修行起了吐纳之法。
“而今我要先用灵气护住身上三处骨裂的地方,以保证明日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至于接续断骨,也只能用多余的灵气慢慢修复了……”马宝心中暗道,“要是我灵气再多一点,再凝实一点就好了,还得要慢慢修行啊。”
可是就在马宝修行的时候,藤红却说道:“马宝,等等再修行,先用《三昧敛化术》。”
“哦,差点忘了,现在修行法门,身上会有光华外泄,还是需要《三昧敛化术》进行隐藏。”
马宝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水车前,发现水车前正背对着自己:“呼,还好刚刚水先生背对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只是马宝没有考虑的是,这小木屋就这么大,就算水车前背对着自己,就算只有一点点光华外泄,凭借着屋内的反光,别人能察觉不到吗?
藤红盯着水车前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此刻背对着马宝的水车前正咧着嘴,心中暗道:“虚极静笃,负阴抱阳……”,李耳先生写的真是好,真是好啊。如此说来,我也算是兑现了带你去寻仙的承诺,只是仙祖丰垂之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