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寺庙
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早上九点，对面床铺早已没人。船外声音嘈杂，阳光着实耀眼。
佟喜欢端着当地食物进来时，她正坐在床边缓解刚刚的晕眩。那是白族妇女风干的乳扇，状如纸扇，莹润剔透。
“老板娘刚做的，要不要尝一下。”
气味香甜，奶香浓郁，是变相的奶酪，因夹着酥脆的核桃仁，倒也美味。她吃了一片，因不习惯纯奶的味道，尽管营养价值颇高，也不得不放弃。和她相同反应的人不在少数，据说这是乳糖不耐受症，可以少量进食，慢慢适应。
除了乳扇，当地仍有不少的民俗，但因商品大同，倒和温州的小商品市场没了区别，平白少了很多新鲜。
小镇很小，两三天便足以转完。她与佟喜欢不愿来回折腾，便索性在小镇一角租了间客房，租期不长，整整一个月。房东是从京都来的金领，抛家舍业，负债百万，在此兴建土木，只为自己想要的生活。闲来无事，她们聚在一起，谈天论地，也算惬意。
她们想去传说中的宅子住一晚，等上了船，才知已经停业。多少有些可惜，“冯唐的院子，杨丽萍的宅子”曾是多少人向往的生活。尽管如此，远远望去，仍能瞥见满宅子的诗意。一个人孤老于此，也是件美事，可惜，世外桃源演变为旅园胜地，想来也违背宅子主人的初衷。
除了初见时的宁静温婉，总要留下些纪念，以供日后回想。沈知买了很多色彩艳丽的手工娃娃，穿着艳丽，神情各异，佟喜欢看着依次摆开的娃娃，表情嫌弃。
“你要一路背着吗？”
的确是个问题，“你不觉得卖东西的老太很可怜？”
“哼，谁来可怜你。”
沈知将东西从车站旁的邮局寄出，佟喜欢已买完票。传说无为寺便是金庸笔下灵鹫峰的原型，隐秘在连绵苍山洱海中，因没有直达的观光车，游客不算太多，可以说是个完全没有商业气息的寺庙。她们逛了大半个月，镇上风景走马观花般览过，这处人烟不多的清净之地，还是那位金领姐姐的推荐。
她们与人一阵讨价还价，租车前往。上山的路并不好走，整整半日才算到达。这座曾经十位大理皇帝出家的寺庙，如今依旧肃穆。因租车老板的提醒，她们提前买好香火，佟喜欢好奇，“你原本不是不信？”
“你有没有感觉，年龄越大，越怕死了。”
“有那么老吗？”
她们入寺烧香磕头，心里难得的平静。
“佛空心空，南柯一梦虚空中”，百年前的古人话语刻在楹联之上，时过境迁，他们也未透彻多少。人性的进化总是缓慢的，所以七情六欲总会跟随左右。
出来近一个月，每日游玩，心情不见得很好，表面的洒脱却是要做足的。沈知乏累，只觉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索性，佟喜欢也没了目标，语气恹恹地回答，“随你”。
她热了牛奶，递过来一杯。牛奶乳香，却也带着一股浓烈的膻气，沈知没有忍住，跑出房间，吐了出来。
因住得民宿，且她们的动静过于高调，引得同一楼层的游客纷纷好奇。出门在外，大家都很是热情。有上了年纪退休游玩的阿姨闻讯赶来，说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哎呀，你这个囡囡，要不要去医院看下？还有，你老公呢？怎么两个女孩子家家出来玩耍，太不安全了。”
心底隐隐有个可能，转念又觉太过渺茫。
佟喜欢有些担心，“咱们去看看？”
“没事，应该是吃得不舒服。”
“你。。。。。。是不是有了？”
沈知心惊，仍打起精神，“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女人最佳生育年龄就这几年，咱们已经过了，不能更过了。生下来，我们一起养。”这等疯言疯语，懒得理她。
夜里翻来覆去，睡得并不安稳，隔日心里慌慌，总觉有事等待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