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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祸兮福兮

陈玄感旋即向声音的主人望去,只见此青年剑眉星目,肤呈麦色,二十五六岁,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刚硬的兵家之气。

青年见陈玄感正在打量他,拱手微笑道:“陈兄,有礼了。”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老商贩,接过帝灵残玉朝陈玄感扔过来。

“陈兄,初次见面,我见陈兄喜欢此玉就自作主张买下送给陈兄,就当作见面礼吧!”青年微笑道。

陈玄感一把接过帝灵残玉,疑惑的看着青年:“兄弟可是武尉家中世子武恬?”

青年微笑点头不语。

陈玄感心道:怪不得对方如此大方,一掷千金,原来是武尉的世子。

武尉是军方最高的官职,现任武尉姓武名英,武恬则是其长子。武尉是掌管全国兵马的兵家第一人,论地位还在陈穆之上,同朝廷文官三公一样的人物,不过三公是位尊职虚,朝政大权通常由丞相把持。可武尉是实职,当真可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陈玄感也拱拱手笑道:“原来是武兄,玄感今晚有幸见到武兄,不知可否赏幸到锦绣湖中小舟一叙?”

陈玄感心道:既然是武尉的世子,自己现在与他交好总不算是坏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哈哈,陈兄有邀,那武某就受之不恭了。”

锦绣湖中一艘小舟

武恬笑道:“武某常闻陈兄聪明才智,诗词曲对,样样皆通,武某特想请教一番。”

原来是冲我的才学来的!陈玄感心中大喜,道:“玄感不过是略通诗词,还请武兄赐教。”

“诗词我皆不善,唯有对子曾在太学宫时学过一点。就请教几联吧。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武恬端起酒樽轻轻泯了一口。

陈玄感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武恬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又道:“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这个简单,自古水木一家亲,你出水,我对木。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武恬若刚才只是赞叹,现在就是惊讶,不由得举杯道:“陈兄博学多览,在下佩服,请满饮此杯。”

“武兄谬赞了。”陈玄感举杯满饮。

“陈兄,在下还有一联,只有七字,不知陈兄能否对出。”

“武兄请。”

“烟沿艳檐烟燕眼。”

武恬一出,陈玄感马上感觉到了难处,这联“烟沿艳檐烟燕眼”七个字的音都差不多,但意思却完全不同,七个字既相辅相成,又互不干涉,既各成体系,又藕断丝连。

这该如何去对?

武恬似乎看出了陈玄感的内心,微笑道:“没关系,对不出也算正常,这联是当朝三公之一周太傅出给我的,不过我至今也没对出下联,所以才向陈兄讨教。”

怪不得难度这么大,原来是当朝太傅周九龄的对子,就算对不出也算在情理之中,不过陈玄感的儿时神童的称号却不是空来的。

“我想到了,雾捂乌屋雾物无。不知这七字可算对得工整?”陈玄感笑眯眯的看着惊讶的武恬。

“雾捂乌屋雾物无,好!工工整整,每个字都能对上,却又连贯,真乃绝句啊!对得好!陈兄才高八斗,武某甘拜下风,佩服,佩服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武恬言辞中充满赞美和钦佩。

武恬虽是传统兵家出身,但学识也算渊博,太学宫进修十年,十五岁从军,直至现今二十五,十年之内,功勋卓越,官拜将军,尤善守城之术,就连陈穆也感叹:“武恬守战之能我不及也”。

两人觥筹交错,论古博今。许久,武恬见天色已晚,便先离去。

陈玄感独自坐在小舟上望着锦绣湖中的片片荷叶,不少荷花已经含苞开放,淡淡清香扑绕鼻间。

突然,一艘小船朝着陈玄感所在的小舟急速驶来。

“这又是谁?”陈玄感喃喃道,借着酒兴向来船喝道:“不知那边船上的是哪位朋友?陈某略备薄酒,若朋友不闲弃,过来喝几杯如何?”

“哼,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还想喝酒?”说罢,小船上跳出数条人影,皆为黑衣蒙面汉子,亮出刀剑,直取陈玄感。

陈玄感再醉这时候也醒了,见来人不善,冷哼一声,运气真气,拔出宝剑朝着来人刺去。

陈玄感贵为定国侯世子,虽以文为长,但武功也不弱。

双方厮杀一起十余回合,陈玄感不敌,退到船头。

陈玄感修为也算不弱,刚跨过武道修为的最初阶段蒙开级,目前步入了初晓级。不料对方五个人有四个人都是初晓级的,领头的一个更是筑基级,这打下去陈玄感完全被对方压制。

陈玄感急中生智,大声道:“来者何人?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哼,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尚书世子。受死吧!”

领头汉子言罢又是几道剑花扔出,身旁的四人也舞剑杀来。

陈玄感心中一惊:尚书世子?自己得罪的也只有那两位了,没想到这二人居然含恨在心,敢派人来杀我,待我回了城里,哼!

不过想归想,怒归怒,见对方又纷纷杀来,陈玄感无奈,只得举剑应付。

二十余回合之后,陈玄感只觉得浑身酸痛,宝剑也卷了刃。

“葬花八势第二势,葬花斩!”领头汉子提起真气,挥出一道黄色剑芒朝陈玄感劈去。

武道真气修为按照彩虹七色排位,第一层蒙开级为赤色,第二层初晓级为橙色,第三层筑基级则为黄色,而领头汉子的劈出的剑芒为黄色,所对应的正是筑基级。

陈玄感眼见这道剑芒朝自己扑来,心里大惧,若是被这剑芒劈中必死无疑。

孤注一掷!

陈玄感看都不敢多看,直接投入湖中。

“嗯?”领头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二少主,怎么办?”一名黑衣人问道。

领头汉子沉声道:“现已中秋,湖水冰冷,就算是我长久泡在里面也会被冻坏,这小子不过十六七岁,修为不过如此,投入这湖中必死无疑,走,我们回去。”

五名黑衣人纷纷跳进另一艘小船,缓缓离去。

深秋的湖水冷得刺骨,陈玄感浑身被湖水所浸泡,本来就虚脱的身子又被冷水一泡,顿时失去知觉,只是渐渐沉入湖底。

不知过了多久,陈玄感突然被冷醒。

乍眼一看,似乎是一座洞府。

陈玄感意念一动,运起丹田中的真气轻轻催动着全身经脉。

浑身经脉无一处不疼痛,还好没有皮外伤,否则被湖水一泡就麻烦了。

须臾,陈玄感终于可以动弹,陈玄感盘腿而坐,运起全身真气,硬是将全身衣物烘干。

衣物即干,陈玄感又开始凝聚洞府内的灵气,补充自己消耗得一干二净的真气。

无论什么时候,强大的武力才是依靠,陈玄感现在才明白原来修为如此重要。

莫约一个半个时辰之后,陈玄感总算将真气恢复得十之八九,便起身走动,寻找出路。

只见洞府之外就是一片水流,陈玄感朝水流走去,踏入冰冷的水中,一直往前走着,不过越走水越深,还能看到一条条鱼虾和沉船。

“原来如此!”陈玄感笑道:“哈哈,天不亡我陈玄感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罢转身朝着洞府的深处方向走去。

原来陈玄感福大命大,沉入湖底又随暗流漂浮到了一座暗洞之内。也就是说这暗洞一头通往的是洞府深处,另一头就是通向的湖底,只是暗洞这边地势较高,湖水无法涉及到洞府。

越往里走,便越黑暗。陈玄感取出随身用油纸包裹完好的火匣子,脱掉外套,用宝剑包裹着外套制成一根简陋的火把。

“有火总比没火强。”

陈玄感继续朝着洞府深处走去。突然,一阵阴风袭来。

“躲!”

陈玄感就地一滚,滚出两丈开外。

刹看,一条身长四丈开外的白色大蟒出现在陈玄感刚刚站立的地方,身子直有水桶般粗,嘴里还吐着信子,头上已长出两根粗短的冠角。

若是一般人见着这巨蟒定会回避三舍,不过陈玄感算是例外,从小就爱吃蛇肉,故而死在他手中的蛇没有一千条也有八百条。

“原来是条巨蟒!看这样子似乎还有些年头了。哼,你这畜生,居然敢吓我,看我把你宰了吃肉!”

陈玄感运起真气,挥舞着带火宝剑朝巨蟒刺去。

巨蟒非但不躲闪,反而还吐着信子朝陈玄感扑来。

陈玄感似乎早就料到巨蟒有这一套,朝着巨蟒就地一滚,一剑刺中巨蟒的腹部,随即骑上巨蟒身上,又一剑插入巨蟒头部。

巨蟒一扑不中,反被陈玄感刺了两剑,疼得大叫,蛇身乱舞。

陈玄感抓不住巨蟒,被重重甩在洞府的土壁上,一口精血从嘴中喷出,显然受了内伤。

“敢伤我,我看你还能活到几时。”

巨蟒血流一地,疼痛难忍,盘身一卷,向着洞府深处逃去。

“想逃?没门!给我死来!”

陈玄感提剑朝洞府深处奔去,生怕巨蟒逃脱。

巨蟒身形巨大,洞却狭窄,行动不算利索,终于被陈玄感追上,陈玄感二话不说,运起真气,纵身一剑深深刺入巨蟒七寸处。霎时,血光喷涌,陈玄感躲闪不急,被蟒血喷了一身。

“孽账!还不死!”

陈玄感说罢又是一剑刺进巨蟒头颅。

巨蟒身体挣扎着,蟒血四溅,陈玄感哪里会这么算了,一直在巨蟒头颅中刺了一百多剑方因体力不支才罢手。

再看这巨蟒,蟒头早已不堪入目,血肉模糊,直直地躺在地上。

陈玄感歇息片刻,便割了蟒肉就着烧着吃,四处打量着,看有没有出口。

忽然,陈玄感眼前一亮。

在巨蟒的头部居然有一块碎玉,如脂似雪。

“帝灵玉!”

陈玄感惊呼一声,没想到在巨蟒头上居然也有一块帝灵碎玉。

陈玄感小心的拾起这块帝灵碎玉,将自己原有的一块合并在一处,顿时便拼出半块玉佩。

玉佩刚合,白光乍现,一股威严霸道之气充满整个洞府。

一块虚影凭空而出。

“多少年了,终于有人收集了半块玉佩。”虚影说道,声音老态龙钟,似乎是一位老人说出来的。

陈玄感吓了一跳,惊道:“你是…?你是帝灵玉的主人?”

虚影感叹一声,道:“正如你所想,我就是刘祖大帝。”

刘祖大帝,作为华夏开国皇帝,开辟九州七十二郡,其功绩自然不用多说,而刘祖大帝的武功盖世,修为高深,不说绝后,但一定空前。

陈玄感慌忙拜过一礼。

“朕昔日旧伤复发,大限已至,便将最后一丝灵气藏入朕随身佩戴的帝灵玉内,帝灵玉碎片一共四块,只要集得两块便能够得到我剩下的一些功力。我已经等了几百年了,时至今日,终于有人集到了两块碎片,想必你就是这有缘人吧。朕今日就传你《帝灵剑谱》,希望你能善用。”

陈玄感望着刘祖大帝虚影,疑问道:“刘祖大帝,您没有死吗?”

虚影道:“凡是人都不能逃脱这一生死劫难,朕留下的只是一丝残念。朕之帝灵玉共碎为四块,集得两块可得《帝灵剑谱》,集齐三块便可获得朕之王剑‘帝灵剑’。”

“那我要是把四块全部集齐又能怎样?”陈玄感问道。

“天下归心,九州一统!”

白光一现,虚影消失,一本古书落在陈玄感脚下。

陈玄感拾起古书,只见书面题着四个金色大字“帝灵剑谱”。

翻开一页页,皆是剑谱图示与口诀。

《帝灵剑谱》一共分为十式,对应的是人真气修为的十个等级。

以陈玄感目前状况来说,也只能使出前两式。

陈玄感小心翼翼的将《帝灵剑谱》贴身保管好,凝聚起真气准备冲出湖面。

“帝灵剑谱第一式,帝开乾坤!”

“嘭…”

陈玄感借助《帝灵剑谱》第一式的冲击力破水而出,平静的锦绣湖面顿时炸开,水花四溅,一道人影跳出。

“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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