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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作家,坐家

离婚期间,李铭给自己买了份大额保险,受益人是方晴。为此方晴感动了许久,恨不得告诉所有认识的人,但想到李铭对她的伤害,骄傲的方晴怎能原谅?那天她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你不假思索在自己保单受益人写下我的名字,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也在深夜我的目送下扬长而去奔向灯红酒绿的欢愉,说我是你的羁绊;你曾口口声声叫着我宝宝,却把我像充电宝一样轻易替换,也许她们毫安确实比较大,电量比较足,可不还是一样要充电么!你说是我当初坚持独立毁了自己的婚姻,你不也一样因为追求自己的人生丢了爱人?

我并没有再怨过你,只庆幸自己在成长,你也一样在成长,希望你不要再从我身上找问题来安慰自己的不羁。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祝好!你总以我还是你的亲人为理由常出现在我面前,有时买瓶小铭同学,有时买个雪糕。今天你在我店里遇到一个叫王洋的朋友,带着老婆,他们看起来感情真好!你们在我店里喝酒。我不认识他,但从旁听到你跟他聊天的内容来看,他应该很有钱,你借着酒劲儿吹嘘着几千万的生意,你们聊资金运作,聊上市,聊股权置换,以至于那位大哥的妻子在一旁嗲嗲的说:“王洋哥哥我们回家吧!”也无法打断你俩的对话。你说了两次:“让你老婆先回家吧,咱俩再喝会儿!”甚至对他妻子说:“嫂子你先回家吧!我们再喝会儿!”......她并没有自己回家,他也没有让她先回家,可见他是个聪明人,不是一个不管不顾家庭和睦的渣男。他说自己喝酒了,要让老婆开车一起回去。过了一会儿小两口甜甜的挽着手走了,他们看起来感情真好!

你不甘寂寞的打电话给王建斌,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叫“紫金国际”的根据地,你站在马路上等车,我关了店门和所有的灯,站在店里从橱窗看着你,你回头瞥了一眼,但没有看到我在看着你,你站在马路上跳啊跳,看起来酒精发挥了作用,你很开心,你就这么一直跳,像个弹簧,像个小丑,我就那么一直看,像个木头,像个幽灵。

......

和好后的方晴和李铭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刚结婚时的甜蜜时光,李铭又开始每天晚上来接方晴下班回家,李铭揽着方晴的肩膀,走过那个她无数次望穿了的十字路口。他们像以前一样嬉笑打闹,一起躺在床上拿着ipad看电影,李铭依旧从中间挤牙膏,依旧脱了裤子上大号,他们依旧没有夫妻生活。

“媳妇儿,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李铭趴在床上,边玩游戏边问。

“写着呢!不过,可能是我喜欢看电影、看散文的原因,我写的东西节奏很快,恐怕十万字没写到,故事就结束了。”

“我的小说还有你呢!如果你胆敢再骗我,我就在小说里把你写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最后把你写死!”

“哈哈哈哈!其实,我跟你说个秘密,我也写了,我写的比你写的还多呢!不过我没发表。”

“啊?在哪儿在哪儿?我要看!”

“不能让你看。”

“噢!我知道了!你写的东西不能见人是吧?”方晴仍旧不甘心的打听,“那你存在哪里了?日志?”

李铭笑着摇头。

“硬盘?”

李铭又摇头,然后说:“我没有存在硬盘,也没有存在网盘,你别猜了,反正我不会告诉你,谁也找不到。”说着神秘兮兮又很得意的笑起来。

“不说就不说,你那些破事儿,我还不想知道呢!免得知道了自己气死。”方晴白了他一眼道。

“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李铭调侃道:“我告诉你在哪儿,然后你还拿不出来,急死你!”

“别修电脑!”方晴讽刺李铭道:“修电脑全没了,你就白写喽!”

“我没存电脑。”李铭说:“我是手写的,锁在医院的保险柜里了,哈哈!想不到吧?”

“你的保险柜里不会还有你犯罪的证据吧?电影里那些坏人,做了坏事都有一个账本儿记在里面。”

李铭哈哈大笑,没接她的话,却转话题说:“我准备让医院给我开一个病例,就说我得了一种不能生气的病,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气我!”

“你还要找人弄假病历呀!”方晴轻蔑的笑笑,道:“我不用开假病历,就有不能生气的病,你忘了上次你气我,我呼吸性碱中毒送去抢救的事了!”

说完俩人笑成一团,笑瘫在床上。他们每天总能从生活中找到很多好笑的话题来聊。李铭总说方晴太闹,“媳妇儿啊!你能不能少说点话多看点儿书?”

方晴道:“老娘在店里憋一天了,跟别人我可一句闲话都不愿意扯,能在你面前秒变话唠,是你的福气,证明我喜欢你啊!”

李铭却说:“我不要福气,不如折现吧!我听你说话,你给我付点儿倾听费啥的。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听你说话一小时,都够我背两手诗词了。”

方晴说:“小伙子,年纪轻轻,不要把钱看得那么重!我看过一个视频,分析讲解男女大脑组成的视频,回头我找出来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为什么女人在丈夫面前话多了!”

方晴看了一眼正在玩游戏的李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自顾自的继续叨叨:“老公,我觉得你缺少一项把妹技能!”

胡说!我从来不把妹!”李铭假装冤枉:“不过你说吧!我缺少什么技能?”

“吻技!”方晴神秘的笑笑,道:“以前你天天出去玩,也不知道都玩了什么,你吻技那么烂,怎么会有妹子愿意跟你回家?”

“都说了我没找过妹子!”李铭依旧辩解着,然后露出迷之微笑:“我吻技不好?那谁好?”

“我不知道谁好,我只能告诉你,我接吻过的男生里面,你的吻技是最烂的。”方晴继续说:“我准备给你培训一下!现在开始上课!”说着便向李铭扑过去,还没亲上,二人再一次笑瘫在床上......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会这么多好笑的事发生?”方晴钻到李铭臂弯里,突然感性起来。

“不是我们在一起有好笑的事”李铭一只手搂着方晴,一只手拿着手机看小说‘天龙八部’“而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开心。”

李铭和方晴都特别能吃辣,他们还是不做饭,每天叫外卖,叫外卖时总也不忘在备注一栏写着:多放辣椒多放辣椒多放辣椒......后来发现有些商家根本不看备注,看了备注的放的辣椒也还是很少。方晴说:“老公,你干脆备注一个BT辣plus!”

“什么意思啊宝宝?”李铭问方晴。

“老公你看,手机叫‘6plus’,服装品牌叫‘fiveplus’,前几天看到一个肉夹馍居然叫‘plus肉夹馍’,BT辣plus就是变态辣再加辣呗!”方晴说完拍了一下李铭的头“真笨!”

李铭不依不饶,也用手指在方晴头上敲了一下,“哎呀!疼!”方晴捂着头嗲声嗲气的说。

“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说疼?”李铭问。

“我打你的时候我本来就不疼啊!”

方慧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便辞职走了。这天傍晚奶奶走进便利店,给方晴拿了半个哈密瓜,还有方晴喜欢吃的烙饼。“你爸这几天来你这儿了吗?”奶奶问。

“没有啊!”方晴忙给奶奶搬了个凳子放到她身边。

“他最近又吸上了,到处借钱,如果他来找你,千万别给他!”奶奶叮嘱方晴。

“我知道了。”方晴答应着,“我哪有钱借给他,店里又要进货又要交租,这里的生意也只够我的生活费而已。”

“我存的养老的那点儿钱,全被他吸光了...”奶奶眼里泛着泪花,心里爱恨交加。

“奶奶,我不明白,你明知道他要钱是买大烟,为什么还要给他钱?”

“不给他怎么办?他是我生的!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吧!”

“那为什么不送他去戒毒所呢?”

“戒毒所送过去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戒不掉,好像那里管的也不严,他想走人家就放他走了,出来后吸得更厉害。”

“......”

方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奶奶,就转了话题道:“奶奶,你看看有没有人想接店,我不想干了。”

“咋了?为啥不想干了?”

“我在这儿待了快五年了,一点儿休息时间都没有,我想换个工作时间短一些的事做做。”

“不开店你准备干啥?”奶奶问。

方晴开玩笑说:“写小说,当作家!”

“啥?坐家?年纪轻轻干啥不行,怎么能天天坐家呢?”

方晴噗嗤笑出声来,“奶奶,我不坐家,我逗你玩儿呢!我出去工作行吗?你放心吧!”

“怎么这个店生意不好么?”

“生意挺好的,是我自己不想干。”

“你看邻居家开小饭馆儿那小两口儿,人家天天早上七点忙到晚上十二点,现在都买三套房了,你每天睡到中午才开门,当然挣不到钱。”

“你咋知道我天天中午才开门?”方晴好奇的问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家,往阳台一站,正对着你的店,看的清清楚楚!”

“......呃~~~,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眼神儿咋这么好?你不会偷偷买了望远镜监视我吧?”

“咯咯咯咯!”奶奶笑起来,“我不用买望远镜,你别看我八十岁了,眼不花,耳不聋,你跟李铭的事儿啊,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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