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定国西北地区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旱,旱情持续发展,对农耕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他每每要一直往返于金銮殿和乾清宫之间,与大臣们议政直到深夜……
此时,他的脚步不知不觉停在了妙云轩的宫墙之外。
皎洁的上弦月半挂在槐树树梢上,为清幽的墙苑密密麻麻地镀上了一层银纱。滴水檐下的长信宫灯,泛着温暖的红光。从长廊间轻轻吹来的夜风携带着薰衣草的芬芳轻撩起轩辕澈的衣袍,并在他的鼻端有意无意地拂过。
他的心蓦地柔软了起来……
他依稀记得那一夜,也有这样的月色笼罩在肩上、也有这样温暖的灯光、这样的夜风……
不知道为什么,自那之后,他常常想起这个令他厌恶的地方,想起那张舒适的花梨软塌和满室的熏香,还有女子不经意碰触他手的刹那心颤。
在深夜批阅折子身心疲惫的时候、在独自漫步宫苑的时候、甚至是美人在怀的时候,那种舒适难言的感觉始终像般炎炎暑热下吹来的一缕清风般撩动着他的心弦,在他的心头柔柔一撞,以至于让他几乎管不住自己的双腿想向妙云轩走去。
缓缓传来了女子如银玲般的笑声,他很想知道她在高兴些什么。想抬起脚步踏进去一探究竟,但突地想起那张方圆之下包含着淡漠的脸,他的心又涌起了莫名的怒意。他,不想看见那样的脸。
足尖一点,御风而飞。眨眼的功夫,他躺到了妙云轩上空的琉璃瓦顶上。他倒要看看这肥胖女人在他刻意冷落,禁足之下活得怎样的逍遥自在。
平素滴酒不沾的几人,不约而同地被呛出声,咳嗽连连,纷纷表示不胜酒力。
楚瑶看了,哈哈大笑:“瞧你们的糗样儿!这样吧,我来跟你们玩个游戏,若都答不出来各人自罚一杯,若你们其中一人答出本小主自罚三杯,如何?”
几人自是不愿,楚瑶却视若无睹:“此游戏叫脑筋急转弯。”
脑筋急转弯?这是什么把戏?房顶上的轩辕澈剑眉一挑,他按捺住心底隐隐的好奇,静静地听了下去。
“听好了!两只狗赛跑,甲狗跑得快,乙狗跑得慢,跑到终点时,哪只狗出汗多?”
“甲”
“乙”
“一样多”
楚瑶听着不是答案的答案,径自为三人斟起了酒,坏坏一笑:“笨,谁见过狗出汗”。
三人叫苦不迭,却不得不饮,硬着头皮往嘴里一灌。
“接着,哪个女人胸最大”说此话时楚瑶脸颊微微一红。
话毕,几个喝了酒的女人下意识地往楚瑶胸部一盯,壮起胆来,齐齐说道:“主子的最大。”
闻言,楚瑶一囧,忙夹起双手往胸部一遮:“你这几个女人,还真肤浅!错,答案是有容乃(奶)大,给本小主喝!”楚瑶指着桌上的女儿红不满道。
轩辕澈的脸上亦是快速浮过一抹不自在的红晕,唇角微微抽了一抽。暗忖着这女子当真是不知害臊,寻常闺阁女子哪里又像这般……
几人也是一阵尴尬,看着桌上的酒又是一阵抗拒,但却拒绝不得,唯有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哈哈,都说脑筋急转弯嘛,答案自是不同常理的。这题听好了:圆又圆,扁又扁,脊梁上面生只眼。猜一用品。”看着几个酒后涨红,有点微醉的女人,楚瑶悠悠地翘起了二郎腿,好不快活。
“这个奴婢省得,锅盖嘛!”董嬷嬷一语道破天机。
楚瑶的笑容一凝,暗叫不好,满脸的肥肉堆砌一起,皱作一团,心里明显不快。
这下被动变为主动,三人轮流给楚瑶满上了酒,一副“看你如何得瑟”的模样,怪笑连连。
“这,我有点不胜酒力,可以酌情减少一杯么?”楚瑶定定看着三杯酒,复又抬起头,迟疑地看向三人。
“不可。”三人再次异口同声。
“罢了,一醉解千愁。”楚瑶遂举起酒盏,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
酒过三巡,她的意识已是有点模糊,身体不听使唤般摇摇欲坠,洁白的脸上像是上了一层胭脂,煞是好看。
“来,继,继续下一题,我,我还就不信赢不了你们这些古人……”趴在桌子的楚瑶手舞足蹈着,语不成句。
“主子,别继续了,瞧你都喝醉了,来,奴婢扶你到床榻吧。”岸芷等人也没在意她的话,试图扶起她,无奈对方身子太沉,又不愿起身。
“谁谁说我醉了,没醉,来继续喝!喝!我心里老郁闷了,一醉解千愁,不醉不罢休……”
一醉解千愁?她这是为他的冷落和禁足而忧愁么?哼,这女人果真是跟他玩着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把戏。想到了这里,轩辕澈嘴角不由地挂上了一弯讥讽的笑,但很快就僵住了。
“主子……”看着女子的模样,几人俱是一脸无奈。
“别闹,继续喝……都是那该死的花盆,还有那该死的皇帝纳什么妃嘛,那么多的女人也不怕J尽人亡!如果想要孩子,就找别的女人啊,为什么要找丞相千金,好生养的女人多得是,又不差她那一个……”楚瑶置若罔闻,不满嚷道。末了,还把手中的酒盏一把丢弃到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脆响。
董嬷嬷听罢,慌忙掩住了她的嘴,惊魂未定道:“我的小祖宗哟,快别说了,此乃大大不敬之罪,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轩辕澈却越听越愤怒,性感的嘴唇因为怒极的原因而稍翘,冷峻的脸上瞬间乌云堆积,怒火几乎要冲天了……这该死的女人!
楚瑶不甚在意地移开唇上的手:“嘻嘻,幸好他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我也不喜欢他……但是,我也不想待在这如牢笼的深宫,该怎么办,怎么办……”说着,她又恹恹地趴在了桌上,渐渐阖上了眼。
莫非她说的都是真的?轩辕澈大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指尖由于用力而微微发白。想离开吗?他偏不如她的愿!这一生也只能被囚禁在这皇宫中,即使她是他厌恶着的女人。这种想离而离不得的滋味不是更好玩,不是更解他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他冷冷一笑,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