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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活不易非苟且

叶湘杨和他的大学同学王平,毕业前辛辛苦苦工作找到了宁波。他们的大学是在杭州的浙江大学读的。大学生活我们先略去不说,第一站,宁波。王平在宁波有亲戚,二人约好2012年7月8号准时报到投奔他亲戚。因为听之前公司的财务说,10号发工资,他们既不想早早报到,但又抱着侥幸的心里,想直接报到之后就领第一个月的工资。初来乍到,花些小心思,这是求职经历的第一步,希望这个愿望不会落空。

年轻呢,来到陌生的城市,最有机会吃苦,第一站,他们到了宁波火车站,他们要乘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投奔亲戚。长途跋涉离他亲戚家还有半楼台阶,叶湘杨已经听到屋里一阵阵枪声和爆炸声。打开房门,王平的表哥和表弟正展开激烈的厮杀。一会声音停了下来,只听见“嗒嗒嗒”的脚步声,声音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就听王平表哥王骆冲着他弟弟王驼大喊:“你丫不准再阴我。”原来二人在CS。又持续了半分钟的脚步声,突然听见几声“哒哒哒”的枪响,看来王骆王驼兄弟被近距离点射了。这时候他们很惊讶,看到王平来宁波,说起了家乡话。王平家是江西的,叶湘杨不用听懂隐约也能猜出来大概是他们在寒暄。

王平江西人,平时话不多,个头不高,挺精神,但对朋友很豪爽。最大的爱好就是篮球,对他们的CS不感兴趣。叶湘杨和王平二人呢,放下行李,真是敷衍的和他们招呼着,如今寄人篱下,他们的心里其实是五味杂陈。这里虽然是宁波,但却是在镇海区和江北区边界,离他们的公司还有很长一段路,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真正工作了,今夜,在嘈杂的游戏声和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四个人要住一个房间,想想都是画面太丑不敢描述。

第二天,二人草草吃过早饭,按照报到时间,就去海曙区。这家设计院名字叫广弘设计院,在宁波也算是挺有名的。门口烫金大字广弘设计研究院,院子里一座五层建筑,中规中矩。进入大厅,才看出整个建筑是一座深井式院落,叶湘杨脑海里突然小激动了一下。当今中国,在如此快速的城市扩张和更新背景下,很少有开发商或设计单位对建成投入使用的项目进行使用评估和信息反馈调查,即使很多使用弊端明目张胆的困扰着使用者。公共空间的设计步骤和设计要点的建议都是建立在海量的民意调查及观察的数据统计之上,无疑也作为一种方法论的存在。影响公共空间的因素如此之多,如果只看到单方面的利益而武断行事,结果往往是以产生一个毫无生气被人嫌弃的空间为代价。而深井式的设计,办公类建筑,所有的使用空间相当于两个面都能贴近外界,从某种程度上讲,优于中走廊的双面楼,从大众对公共空间使用的真实感受出发,那些细小入微常被人习惯性忽略却对空间的使用影响非常的场景进行再塑造,往往设计师在这上面“笔耕不辍”。

空间设计中人的使用的重要性再强调也不为过,人的行为创造打磨物质环境,物质环境反过来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行为。设计师利用人的行为或社会活动来启发并塑造环境设计,关心人类自身,把使用者喜好、文脉目标、生态需要和美学目标互相融合达成内在平衡,从人文关怀的角度出发雕琢出宜人的场所。这种设计会带来社会的深刻变革,它扭转了人们传统的由建成环境塑造使用者的行为模式,从理解人的动机入手来剖析我们真正需要的环境。

这一大段的感悟,叶湘杨也是对这个深井院落的喜爱原因,毕竟无奈中,这个深井院落设计,凸显出公共空间的重要性。两个人由HR带着他们去了各自的部门。到新公司上班,叶湘杨虽然有想到过各种结果,但对人生中第一份正式工作来得如此轻松,多少感到一点恍惚。

毕业生或初入职场的新人,在经验和能力上肯定不如“老人”。但新人有新人的优势,首先,新人不贵,人力成本往往是公司最大的开支。以最少的投入得到最大的产出是每一个老板必须思考的问题。

除了薪酬实惠,耐心、踏实的员工对公司来说是利好的条件。新人最好还要具备性格开朗、为人乐观的心态,这将有助于新人在最短的时间融入团队,减少磨合期。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效益,做为员工如果能学会从老板的角度思考问题,在面试和工作过程中自然会少走很多弯路。

具备一定的设计能力,工资要求实在,耐心、踏实,拥有一份良好的心态。你想逆袭,那么这就是成为一个新人所应具备的全部素养。

第一天报到,当然会有各种表格填写,两个人微信也联系,发现一切都顺利。刚来的新人,不安排住宿,两个人商量着还是跟部门主管请示一下,然后自己出去租房子。部门主管也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终于等到了中午时间,两个人约好下午出去找房子租,两人这便离开了公司。

两人在公司附近,像地毯式搜索一样。正直盛夏,文人描绘的盛夏,热浪滚滚,好似飓风扇动着烈火,大地也似在热浪中战栗。繁枝伸向高空,仿佛要擎起整个苍穹。每一条叶脉都在沸腾,贪婪地吮吸着大自然的**,为的是让秋的硕果更加甘甜。真实情况,盛夏,则是一年中最煎熬难捱的日子,令人一筹莫展盛夏的阳光已是近于刻毒了,似乎它有意要与人类作对,报复人类,气得叶湘杨和王平诅咒它,甚至于要学后羿射掉这个毒日了。其实找房子谈何容易,二人不去找中介,就是想省掉中介费,可是,当时58同城之类的软件还没有那么普及,他们在网上也提前布局过宁波。最后发现无头苍蝇一样地瞎撞,不时传来几声知了知了的叫声他们都觉得是在嘲笑这两个穷**丝。恼羞成怒,最后还是钻进了一家小中介。

中介老板娘热情地招待他们两个,“矮油,两位小伙子,你们是要合租吗?要什么样的房源,阿姨这里房源真的很全的哦。”中介房间的清凉,顿时让他们稍稍缓过神,环境不错,而且这里的房源还真不少,二人就坐下来慢慢挑选。

宁波的房租比起北上广深,还算不高,但是对于两个大学毕业刚搬出寝室的人来说,还是望而却步。老板娘又热情地问东问西,听说二人是附近工作,那更是乐开了花。毕竟这种中介当然手里大部分都是附近的房源。老板娘又问道“你们做什么工作的呀?是合租还是单间啊?我这里房源很多的哦。”

两人挑来挑去发现,只有那些顶层的,无电梯的合租房还是比较划算。老板娘推荐了这么多,中间不停地追问,当知道二人是做设计工作的,中介老板娘热情地跟他们讲:“小伙子,做设计很有前途的嘛。阿姨这里啊给你们的房源都是挺紧俏的,你看这个……”他们又比较发现三居室比两居室划算,可是他们两个人租三居室有点奢侈,这个南方的老板娘,真的是滔滔不绝,二人听起来甚是舒服,无奈囊中羞涩,只能唯唯诺诺,一一作答,不敢表露出一定要租的态度,生怕这样的话,老板娘坐地起价,那之前的舒服也会变得不舒服。一点点降低要求,二人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顶层中等装修的三居室上面。他们的小算盘是,三居室也行,再找个拼租的,这样租一整套平均到每个人身上差不多也就800元左右。

中介老板娘领着两个人去了房源,看到房间木饰地板,家具一应俱全,顿时盛夏的烦躁抛掉一半。接下来二人不约而同地盘算着,这房租还能不能砍掉点价钱。宁波租房市场,中介费是租客一方负担,所以中介某种程度上是和租客在一个立场上和房东谈价钱的。他们只要将手上的房子租出去,他们就能拿到相当于一个月房租的中介费,所以他们希望的是将房子尽早租出去。

房东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为了还是搬去了学区房,这套三居室就爽快地以1950元每月的价钱租给了叶湘杨和王平。付三押一,还有中介费、物业费等合起来一下子两人总共要缴10110元。叶湘杨想着中介费1950元,真的好多好多,他就口若悬河一样地和中介展开攻势,最终,砍成了1500元,房东那边王平也挑剔来挑剔去,将360元一年的物业费磨成了320元,最终总价9620元成交。

在签合同的时候,中介这里生意突然好了起来,正好有一个25岁上下的单身也要租房,于是,三居室中那间不向阳的房间也直接转租给了他。三人在傍晚的时候一同搬进了这个房间。一天过去,炙热的太阳把小区花园里的花儿草儿都烤蔫了,一朵朵、一棵棵都无精打采地趴下了身子;树上的蝉儿烦躁得吵不停,一直在叫热死了、热死了;叶湘杨摸了一下阳台上的窗台,烫烫的,赶紧把手缩回来,心中一天的焦躁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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