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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林落炎

风炎国。飞花城。

入夜的飞花城依旧灯火通明,人流如龙,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作为风炎国的第一大商城,飞花城的魅力,仿佛就在这令人遐想的美好夜色当中。

一处小巷口,光影交际的底下,一个长相猥琐,眼神精明的中年人,支着个小摊,坐在摊后,他看着像是个摆摊商贩,然而摊上只有一个小垫,垫上是一枚玉质圆球。

来人络绎不绝,大多是大人带着自家小孩,呼啦啦将摊位围住,情绪高涨,时不时还伴随着惊呼声。

“别急别急,一个个来,一个个来,都有机会,都有机会啊,祖传测灵石,帮你认清自身资质,有无天赋,当场立见,假一赔十!”猥琐中年叫嚷着,手上非常麻利地收取着对面递过来的金币,“十枚金币一次,十枚金币一枚,先交再测,童叟无欺啊……”

突然,人群被拨开,挤进来一道身影,不分由说直接凑到这猥琐中年面前,语速极快:“你叫赖永元,家住城南乡廓,无妻无儿孑然一身,家中有一瞎眼老母待养,靠从沙溪淘出的玉莹石会变色,跟测灵石特性很像骗钱。但我知道这是玉莹石,不是测灵石,测出来所谓的斗气资质也全是假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叫来夜巡府兵,当场证明你在行骗,将你抓获,让你将牢底坐穿;二是给我一百金币,我掉头就走。现在你只有三息时间考虑,三息之后不给我答案,我当场喊人。”

“一,二……”

“慢着慢着!给你给你!这是一百金币,都给你!”

这人数得极快,赖永元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已经快数到三了!

呆滞的赖永元顿时一个激灵,哪还顾着肉疼,伸手就将自己的钱袋扔过去,不多不少,正好一百枚金币。

“很好。”

掂掂手上的金币,来人嘿嘿一笑,环顾四周呆滞的众人,朗声道:“好了你们继续,方才的话都是我胡侃的,其实这老赖的测灵石,很准!”

身如游鱼往人群中一蹿,这人顿时消失。

呆愣了半天的赖永元久久没反应过来——这小子是谁?!他怎么会对我这么了解?!还有,玉莹石的事我连老娘都没告诉,他从哪听来的?!

再想想自己的方才递过去的一百枚金币,赖永元肠子差点悔青!

可是总比被府兵抓去好吧?得了,也甭管这邪门的小子了,先把这几个冤大头拢络住了再说!

“各位,误会,误会啊,方才那小子是我弟弟,烂赌贪杯不干好事,最近又欠了一屁股债我才将金币给他的,还债的!绝对不存在什么欺骗行为……”

……

赖永元再说什么,林落炎管不着。

转角就是灯火璀璨的‘飘香阁’,他掂了掂手中金币袋,大摇大摆就走了进去。

阁内,一派歌舞升平,柳绿花红。

“哎哟,这不是林少爷嘛,几天不见,越发……”

“俊朗了是不是?”

刚进门,呛人的脂粉味便迎面而来。不等这鸨儿娘把话说完,林落炎眼皮一耷拉:“你是不是还想说小桃红想我想得快死了,但是手中无粮恕不接待?行了行了,本少爷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这一百金币拿着,抵前日之账,现在给我滚一边去,别来烦我。”

一抛金币袋,鸨儿娘接过一掂量——凭借多年的手感她感受得出,手中袋子的金币,一百枚只多不少!

“哟,吝啬鬼都知道还账了?不过,他是怎么知晓我心中所想的?还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可你这月是第一次到的我飘香阁啊,怎么就听出茧子了?”鸨儿娘满心疑惑。

不过却不影响她的热情,脸上笑得花枝乱颤,一对伟峰乱抖:“行行行,那奴便不打扰林少爷的雅兴,需要什么,少爷您吩咐……”

鸨儿娘话没说完,林落炎已经自顾自走了。

“贾老三,兄弟一场,劝你将怀里的那帖‘猛虎金枪丸’扔了,不然今晚你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熟稔走在飘香阁大厅,林落炎一拍一个瘦得只剩排骨,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公子哥肩膀,劝了一句。

“林落炎?你又偷溜出来了?不对!你小子调查我!不然怎么会连我带了‘猛虎金枪丸’都知道……”

没等他说完,林落炎已走远。

“何老六,还喝花酒呢?头上都冒绿光了心还这么大,赶紧回家看看吧,你媳妇正花园会奸夫呢!”

“驴日的林落炎,你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点!”

“马叔好兴致,老当益壮啊,不过您那儿子小马挺不是玩意的,这会正搂着您那老相好小葵花在楼上厢房里做着羞羞的事情呢,您不管管?”

“什么!这个逆子!我说小葵花今日怎么没空,原来是这逆孽在跟老子抢女人!反了天了!他在哪间厢房?!”

“楼上,左手边倒数第二间,对,抄刀子上!这等逆子砍了活该!”

……

飘香阁大厅两侧的酒座上,尽是纵情声色的男男女女,林落炎闲庭信步走下来,嘴巴像连弩扫射一样,一发接着一发,语速极快。

而且他看似悠闲,却始终保持着一个恒定的速度,不快不慢,不徐不急地踱着步,说完一句话也不逗留,就好像是见到这个人,才随口提了一句。

神奇的是他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前方,看都没看两侧,却能轻易地辨出两旁的人谁是谁,一个都不带错的。

身后,一位侍者端着菜品急急忙忙过来,像是被绊到了,“啊”地一声,手上的酒菜如天女散花一般,向着林落炎的后背撒洒而来。

这一下若是中了,只怕他得当场狼狈一身。

然而此刻的林落炎,就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都不用回头,在那侍者“啊”的一声还没吐出声来,如同未卜先知一般,他已非常自然地侧过身子,同时嘴上说道:“小心点。”

“噗通!”

“咔嚓!”

酒菜这时才洒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公子……”

情知自己闯了大祸,侍者吓得脸色煞白,慌忙道歉。然而等到他抬起头,看着林落炎洒然离去的背影的时候,他猛然一呆——这人,没事?!

要知道,方才他可是奔着林落炎后心来的,因为是背对,眼睛看不到,距离又那么近,光听声音怎么反应得过来?!

换一般人,早被这酒水菜品洒了一身了,然而侍者再看林落炎的后背,别说酒菜的油污了,连一丝水迹都没有!

怎么回事?!

林落炎继续走。

来到花梯拾阶而上,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行至半中,他右手一张,轻轻一扣,一个正跟男子边挑逗边下楼的飘香阁姑娘,腰间的腰牌便自然地落到他手中。

走到拐角,他将手上的腰牌一扔,马上拐角处便走出来一个提着大茶壶,侍候人茶水的龟|公,腰牌正砸他脸上。利用腰牌,三言两语将他骗走,而林落炎马上趁这个时候,将怀里的药散倒入壶中,人消失不见。

龟|公骂骂咧咧上来,提着茶壶继续走,行至右边第三间贵宾厢房立刻就听到里面传来要茶水的声音,提壶入内,伺候完茶水出来,龟|公离开不久,马上这贵宾厢房里跑出来一个衣不蔽体,一脸酱紫的男子,他浑身恶臭,开口就问茅房在哪。

不大会儿,骂骂咧咧的飘香阁姑娘也出来了,而这时候,隐藏在暗处的林落炎闲庭信步走出,仿佛早就料到这一步一样,自然地走进厢房,又自然地走出,只是这一进一出,他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顺着墙根阴影隐入黑暗,一路轻车熟路来到一道不为人知的飘香阁逃生暗道,林落炎转瞬便出了飘香阁。

等到那男子上完茅房再归回,怒吼声传遍整个飘香阁的时候,林落炎已躺在自己宽大的龙牙床上,看着手中的这块黑色玉佩笑得开心。

这一晚发生的一切,都仿佛羚羊挂角一般,自然妥帖,根本无迹可寻。

哪怕那失主宁远涛,撒下天罗地网细细查找,除了知道这晚林落炎有去过飘香阁以外,根本无法将他与这失窃的黑色玉佩联系起来。

“计划成功一半,也不枉我‘自杀’这么多回。接下来,便要看明日晚上的了!”林落炎眸中光芒一闪,将黑色玉佩贴身藏好,翻身睡下。

……

翌日。

“少爷,少爷!”

丫鬟模样的小姑娘慌慌张张跑进小院,举起小拳头方要敲门,门“哐”地一声自己开了。

“走吧。”

早已将自己收拾得紧趁利落,林落炎一出来,马上淡然开口道。

“嗯嗯??”小丫鬟眨巴着大眼睛,呆萌而可爱。

什么就走吧?!

“不是圣武斗气学院的胡恺之胡教头带着云家小丫头来找咱退婚么?”林落炎淡淡瞥了她一眼,“走吧,议事堂前厅离这可不近。”

“退婚?什么退婚?”小丫鬟呆愣愣,“我没说什么呀?!”

“少爷,等等我~”再回过神来,望着林落炎走远的背影,小丫鬟慌忙喊道。

“玄幻退婚流?”林落炎嘴角含着笑,“灵魂穿越已经够扯蛋的了,居然还跟我玩套路,真是……”

“不过小妞,你想退老子的婚可没那么容易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呵呵,不好意思,我拒绝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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