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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鹦鹉

接下来两天,古钦、古绮等古家小一辈带着林漠跟沈晞把金陵有名的景点都去踩了一遍。

金陵是大华朝四大古都之一,历史源远流长,文化气息浓厚,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都很不错。但这个城市厚重的韵味对于孩子来说可能就过于晦涩了。比如沈晞,参观了几个景点后就觉得大同小异,无趣起来,他最感兴趣的就是留下“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艳名的十里秦淮,遥想着秦淮八艳的芳华风姿,向往着寒水白月、曼声绮曲的场景。可惜佳人已逝,让人怅惘不已。

在参观了秦淮灯会后,古钦也没再带他们去什么文化景点,而是带着他们逛起了民俗街,也就是所谓的风俗文化街。

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街道两旁卖什么都有,卖古玩的、卖文房四宝的、卖金器玉石的、卖传统吃食的……甚至还有卖小金鱼、小乌龟等宠物的,街道拐角处了还有卖糖葫芦的,红艳艳的山楂上涂着一层金色透明的糖浆,在冬日暖阳下熠熠生辉,吸引着孩子们的目光。

在一些空的地段也被见缝插针地摆满了地摊,垫子上或摆满了各式小玩意或是衣服、鞋子或是一些碎瓷钱币什么的,可谓琳琅满目,每个摊子前也有不少人蹲着挑拣地看着。小贩的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殷勤地介绍着。

林漠、沈晞他们一群人走在街上,真有种目不暇接之感。唯一让林漠有些无奈的就是古欢古乐这两小只从他弹琴那晚以后就一直跟着他,简直寸步不离,谁说都不听,众人既无奈又好笑,高爷爷笑谑他多了两个小跟屁虫,古一峰难掩嫉妒:“这两个小家伙都没这么缠过爸爸我呢。”

现在两小只也是一直拽着他的衣角,不曾有一瞬松手,让古钦他们调侃:“这下好了,不用担心他们会走散了。”

林漠已经认命了,刚刚给两个小家伙买了两串糖葫芦,小家伙们开心地一手拽着他,一手舔着糖葫芦上的糖浆。

“咦,那里在干什么?”沈晞突然指着前方一个角落,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许多人,人声鼎沸,听不清到底在干什么。

“嗯?去看看?”老大古钦询问道,众人没意见,遂向着那处走去。旁边也陆续有人发现那边的情况,好奇之下向那边走去。

古煜、玲珑两姐妹还有沈晞仗着年龄小、身量小,灵活地在前方开路,左钻右突,滑溜的跟条小鱼一样。

林漠要顾着古欢古乐两小只,走在中间。

古钦、古绮断后,注意着弟弟妹妹们不被冲撞到。

当沈晞他们刚到最前方,人群中突然齐齐发出一声“唉~”的遗憾声。“难听!难听!”尖锐的声音冲入耳膜,还隐约能听到翅膀的扑棱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沈晞好奇极了,探头望去。

这是个简陋的地摊,一张旧布上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摆着一把琴,离布不远立着一个支架,上面有一只色彩斑斓的金刚鹦鹉,头肩部为鲜红色,背羽的后半部为蓝色,两种颜色结合的部位是黄色。体长约有一米。此时扑扇着翅膀,镰刀似的喙张张合合,尖锐的声音正是由此发出:“难听!难听!”

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垫子上起身,面色涨红,尴尬、恼怒、羞愤等情绪从脸上一一闪过。

“呵呵,很遗憾,这位先生挑战失败。”摊主是一位穿着黑色马褂、头戴一顶小圆帽的中年人,身材精瘦,此时略有些蜡黄的脸上布满遗憾地对年轻人说道,但从摊主眼角的笑纹不难看出摊主的心情其实很好。

“你这只鹦鹉到底懂不懂古琴曲啊?!不要随便找一只鹦鹉,就说得这么玄乎!谁知道它是不是只会说‘难听’啊!”年轻人脸色难看,不甘地问道。

“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讲!你到处问问,我赖老六在这摆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没人说我的鹦鹉是骗人的!”

......

“叔叔,这是在干什么?”沈晞向旁边的大叔问道。

“小朋友,来金陵玩的吧?”大叔寒暄了一句,接着回答了沈晞的疑问:“这个摊主我们都熟,大家都叫他赖老六,往年都是不知从哪捯饬一些破铜烂铁,骗骗外地人,今年不知哪里弄来这么一只鹦鹉,竟然懂得古琴。”

大叔咂咂嘴,这赖老六不知走了什么****运,竟得了这么只鹦鹉:“这小畜生聪明着呢,听到好听的古琴曲会说好听,听到不好听的就会说难听。赖老六就据此摆出了这么一个摊,任何人只要交十块钱,就可以上去弹奏一曲,如果这鹦鹉说好听了,钱就十倍返还,若果说难听,那么这钱就算打水漂了。”

金陵是古琴大市,当地人对古琴的认知度、接受度、热情度都颇高,金陵琴派可是整个大华朝闻名的。这个赖老六摆出这么一个摊子,也算投其所好,生意自然红火。大叔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林漠刚才的想法。

“这段时间试的人很多,都对能听懂古琴的鹦鹉很好奇,但成功的却愣是一个也没有,如果不是赖老六之前当众示范过,我们还以为他死性不改,又在坑人呢。”大叔颇有感慨:“赖老六这段时间可是赚得不少啊。”

“哦。”沈晞了解了情况,转头望去。只见摊主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对一群年轻人怂恿着:“怎么,要不再试试?”

刚才的年轻人也在那群人中间,看来应该是跟朋友或同学结伴出游的。年轻人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虽然极力想掩饰,但似乎并不成功。

年轻人本来仗着是校古琴社的一员,觉得一个小摊子算什么,本来按他的性子都不屑在这么个场合演奏给那些不懂欣赏的人听!但是之前同行中的一个胖妞好奇去挑战了一下,结果失败了,她的好友就希望他们古琴社的部员也能去试试。

胖妞的两个好友可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啊,他一直都有些想法,不管跟哪个有发展都是好的,所以从结伴出游以来他一直在大献殷勤,无奈“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这次难得表现的机会,他当然要抓住。而且胖妞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业余水平,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今年可刚考出了三级琴师的资格!

于是年轻人迫不及待地抢先把钱递给了摊主。没想到最后风头没出成,倒是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

望着同行女生掩嘴而笑的模样,他不禁怨恨上了胖妞,都是你,没事找事,现在还害我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当然对于摊主他也是有怨怼之心的,觉得对方就是在忽悠人!什么会听古琴曲的鹦鹉,完全就是一个噱头!如果不是同伴拉住他,他真想跟他理论理论,这摊主竟然还敢过来问他们是不是还有人想试试!他简直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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