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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双娇出场(上)

风的力量是父亲当时下山唯一借用的力量。陶滔曾一度认为那是父亲动用风灵力操控的结果,其实并不是。父亲从来不对他解释力量的如何运用,只是让他默默的看、感受、思考。

现在陶滔也要这样做,没有提前的练习,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他挺喜欢这种令人浑身冒出热气的局面。

按理说,没有修灵,就不会具备风灵力,那么更不能引导和控制天地间风的力量。

可是陶滔感受过父亲是真正的借用了风的力量,只是做法颇为不同。就像一名画家,他可以在白色的纸张上运用不同的色彩和线条来作画,前提是他具备画具、色彩和控制线条的能力。但是,还有另外一种画家不需要这些事物,他可以随时、随地的作画,不受限制。天地间的任何事物,都能够成为他的画笔、颜料和画布。他只需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顺着事物的本质,有技巧性的引导那些规律便可得到独一无二的佳作。

没有施展灵力的父亲仅仅在自然形成的风的帮助下,便安全的抵达了山脚。过程说不上顺利,用惊险形容更为贴切。这就是为何年幼的陶滔被吓傻的原因。

山巅位于极高空,风势混杂,山体是不规则的形状。要判定在何种风下做出对应的姿势动作,还要准确的把握时机随机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和运用恰当的自身力量。

这是完全没有固定线路的随意而为,很可能真的因为失去凭借——好几次父亲错过了预先料定的路线——而坠亡山崖。事后陶滔回想当时的情形,他推论父亲不是疯子就是绝世的天才。再经过一些时日后,他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些。现在看来,两者皆有。

现在,他要像父亲一样疯狂的挑战未知。陶滔在心中默默祈祷:妈妈,请你保佑我!

开始下落的陶滔再次确认了一下目标的方位,扭腰转身望着有根,在坠落产生的风压咆哮裹挟里,衣衫紧贴皮肤,猎猎作响,他只要张嘴风就猛烈的灌入嘴里,不由分说般蛮横。不得已,陶滔像虾米一样弯曲身子,躲避风压,放开喉咙叫道:“胖子,打赌!我自己落在彩虹山,你做我跟班!要是我输了,我做你跟班,敢吗?”

“有何不敢。”有根的声音清晰传来,有风灵力就是好,“可要说好了,到第二道彩虹我就得出手。要是你还没有办法停下来,就算输!可不能赖我出手哦。”

“好!”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喔呜……有根哇啦啦的叫着像一只青鹤挥舞着长袍的袖子在空中惬意的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循着风灵力产生的上升力量在远一点的云层上再一次飘上高空,如此起起伏伏,朝着不远处的浮山快速飞去。

这就是云霄跃吗?

陶滔没有修灵的本事。但是他可以调整四肢的弯曲姿势和与身体的角度,用来控制与风接触的面积及角度,从而获得下落的方向与速度。但是,在比云层还要高的空中进行的滑翔是更加复杂而难以控制的。很快,陶滔就因为错估了一股从右后方荡来的风力方向,在空中迫不得已横翻着跟头,偏离了航向。

好在豁出去的陶滔处变不惊,张开四肢,拉展衣衫以增加受风面,减缓了翻滚的速度,最终得以像飞鼠一样的滑翔,稳定住姿势。

只是,这一偏差,与最初打算从彩虹正中落下的方向产生了不小的距离。

陶滔估摸着从现在的高度要再次对准彩虹的正上方再落下几乎不可能。又因这高空中的风力变化无常,从四面八分都有可能吹来,与昆仑山的风力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可正因为这样,陶滔卯足了劲在高空中感受不同的来风,他迫切的渴望找到能够重新上升的气流。

他体内的力量不同于修士的灵力。除了能够感知外界的力量变化外,是不能区分和驱动各种元素以构成想要使用的力量的。不过,体内力量的最大特点就是非常敏感。很快,陶滔便通过穿过手指的风力变化扑捉到了目标。

那是位于左侧的、一股不是特别强大的、螺旋上升云气。带着湿润而又软绵的气息。一般来说,这种云气汇聚在一起,是能够下雨的。

所谓的修士的呼风唤雨,就是对天空中云雨气候的掌握和做有限的推动。而正是这种气流,才能上浮到高空。腾云驾雾的修士秘诀也是运用风、水、火三种灵力来辅助实现自身的快速移动。

通读修灵秘典的陶滔一眼便能看出有根对风灵力的运用十分了得,拥有的灵脉不下五条,也就是说在运用风的力量上至少有五种技能:裹、浮、推、挤、凝。要是再与其他灵力组合施展,变化更为繁复。

陶滔将左臂紧紧的贴在腰侧,如此一来身体的受风面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开始左偏移,他用双脚和右手之间的角度控制身体的平衡,以免再次翻滚。

陶滔眯着双眼,风刮得睫毛疼,但是鼻子里捕捉到的湿热明显的多了。他感觉到了从身下蹿上来的微弱浮力。光凭这点力量是无法托起自己的。陶滔瞬间有了主意。

他用左手迅速松开腰带,贴紧身子的衣衫开始灌入气流,长袍的下摆开始猛烈晃动起来,很快,整件外袍就鼓了起来。下坠的速度开始有了一丝减缓。

不够!陶滔冷静的判断着,若要没有工具帮助就飞起来,需要怎么做?当时父亲是怎么办到的?

陶滔双脚晃动几下,并紧,很干脆的直接将腰带整个解下。

轰!

热风吹进衣衫,贴身的白色内衣紧紧的束缚着肌肤,寒冷和湿热交替传来,陶滔只觉得手脚被向后拉扯,整个人被硬生生的拽停在高空。

还不够!

上升的力量很快就开始衰弱,陶滔再次开始降落,不过现在的速度变慢了许多,他有更多的机会探查周围的风力。

远处的有根快化作一个小点,再这样下去,就算能够安全抵达彩虹浮山,陶滔也觉得并没有赢。不知不觉中,他将这次比试看作是修士与魔物之间的对抗。只要在某一方面输了,就是全输!他要怎么办?

不但要调整回正确的飞行下落方向,还要追上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有根,最后还要保证自己安全降落。如果是父亲,会怎么做?

难道必须要重新飞高了再抵达彩虹吗?他回忆起那时有好几次父亲错过最佳的落脚点,大呼小叫的像一个孩子般叹息遗憾,弄得自己紧张、害怕、绝望无比。但是,很快父亲就找到了另外的机会,轻轻松松的落在了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陶滔将夹紧衣衫的双腿分开。原本缠绕的衣摆彻底脱落,青色的外衣在大风中向后飘去,成为了飘扬的披风,仿佛燃烧的青炎在空中飘荡。

下落的速度瞬间加剧,陶滔抱住双臂,双脚并拢,笔直如同剑,把与风的接触面降低了最小,头上脚下的飞速追向有根!

以完全不受限制的速度坠落,很快就重新追上了有根,只是对方在距离他几里远的地方,正在夸张的手舞足蹈,活像一只肥青蛙。

“汤疯子,不行了就赶紧说啊。你再这样不要命的掉下去,一会就算我能救你一命,也难不保你摔的缺胳膊断腿。”有根的戏谑的声音清晰无比的钻入耳中。

哼!陶滔不管对方能否听见,自动过滤有根接着对他夸张的外貌描述,“嗖”的一声远远的超过胖子,低头一看,那彩虹浮山已经变得比玄关山还要大了。

陶滔估摸着距离着陆只有不到五里,以现在的速度,再不到一分钟就要撞击在地面上!彩虹就在脚下,只是现在的位置已经接近彩虹的最边缘,下方水汽弥漫。得想办法。

陶滔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贴身内衣的衣襟,在空中把自己调了个个,变得头下脚上,用俯冲的姿势,完全是奔向死亡的方式下落着。

“汤二,你认不认输?再落下去,就要低于彩虹的第二层了!”

“只要我身体没到第二层彩虹,你就不能出手,否则就算你输!”陶滔的声音冷冷的从喉咙里冒出来,还没有离开嘴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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