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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下

眼见虚洺势大力沉的一击袭来,慕风惊慌间猛然蹲身,手脚齐出,怒推向虚洺的下腹。

下腹为修者气海之所在,若遭重击,轻者可令元气运行不畅,重者会被废去修为,慕风并不懂修者的修行法门,有此一举,全是鬼使神差。

虚洺没想到慕风会使出如此怪异的招数,心下惊异,匆忙变招,跨出的右腿灵气暗蕴,踢中慕风胸口。

如遭铁杵锤胸,慕风身子不受控制的接连向后翻滚,向断崖下坠去。

说时迟那时快,青竹就地弾跃,堪堪拉住了慕风的手腕。

“虚铭,别闹出人命!”先前开口的青年低声斥道。

“大师兄,一条狗命而已,怕他作甚!”虚洺不已为意,探头看了眼坠在断崖上的慕风,转身离去。

“好大的口气,我灵枝峰的人就是狗命?!”一道断喝自远处响起。

慕风听出是跛脚老者的声音,眼眶湿润,由青竹拉着勉力爬上崖顶。

“药老息怒,我这三师弟喜好玩闹,没有亵渎之意!”为首青年眼见跛脚老者归来,忙冲虚洺使眼色。

“一个老残废而已!”虚洺小声嘀咕,却满脸堆笑,迎着跛脚老者道:“晚辈绝无侮辱灵枝峰之意,我们的仙药还得指望着您老人家呢!”

跛脚老者冷哼一声快步来到慕风身前,探查他的伤势,冷声道:“虚昊,整个太玄门就数你们天权峰弟子最为顽劣!”

“药老教训的极是,回去后我定当严加管教,三师弟也是久寻未见您,心中焦躁才对那小子动手,望药老海涵!”虚昊低眉顺目,抱拳道。

药老见慕风伤势不重,放下心来,问道:“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三年后就是仙典盛会,我们来此寻些合用的药草炼制补气丹丸,这是家师的手谕,您老过目!”虚昊拿出一册画有太极图案的紫色折子,递向药老。

药老扫了眼虚昊手中的册子,却没承接:“所寻何药?!”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配制补气丹的草药,你又不是不知,速速拿来!”虚洺见药老语调冷淡,怒声呵斥。

“掌教曾言,老夫只负责照看灵枝峰,却未说过要为你等配制药草!”药老扶起慕风,牵着青竹就向木屋行去。

“少拿掌教压我!”虚洺不依不饶,再度咆哮道。

“虚洺,你闭嘴!”虚昊面子上挂不住,转而对药老道:“那我等就自行拿取,此间事还望您勿告知掌教师伯!”

药老并未答话,三人步入木屋,慕风心头犹如积压巨石,胸闷难当。

“这天下,弱肉强食,没什么可气的!”药老将慕风安置在床上,出言宽慰。

“那是强人所言,为人行事,总要讲个理字!”慕风性子单纯,何曾受过这番侮辱。

“呵呵!你纵有千般道理,他只论拳脚,你如何与他说去!”药老坐于床侧,目光如炬。

见慕风皱眉不答,继而说道:“若要改变命运,维护亲朋,唯有实力,只有拥有让敌人畏惧的实力,你才能活得有尊严,才能让你所爱的和爱你的人活得有尊严!”

药老看似语重心长的几句话,仿如怒雷,在慕风心下滚滚回荡。

“日后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武技,在太玄门,我们没资格修行!”药老再度开口。

慕风眼中似是喷出火来,不甘与不公交织,他没有修习太玄门半分武技,连偶然得来的武技也不能显露嘛!

“我虽是个废人,但毕竟活了这么大年纪,偶得一部行气法门,可传授于你,不过切记,万勿让外人知晓!”药老似是下了决心,轻声开口道。

不知天权峰几人是何时离开的,平日里生机勃勃打理的井然有序的药圃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药老跛着脚,弓着背在收拾,青竹口不能言,胖嘟嘟的小脸上挂满泪滴,慕风仰望远处的高峰,怒火填胸,却无处发泄。

“变强,我要变强!今日的欺辱,他日我定要还回去!”慕风脑中只有这一个声音在呐喊。

是夜,慕风自睡梦中习完拳法,起身走向断崖旁,准备再行操练,远远的,药老已等在那里,慕风并不觉得奇怪,夜夜挥拳,可以瞒得过聋哑的青竹,万难骗过药老,只是药老从未过问。

见到慕风到来,二人寻了块平整的青石坐下。

“日间的事,早些忘记,修者最忌心浮气躁,我得到的这套行气功法,正适合子夜引气吐纳,今夜便传于你,只是练气一途,凶险非常,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轻则伤及识海,变得混沌无知,重则气血反冲,爆体而亡!你还要学吗?!”药老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只要能变强,再多苦楚我也受得!”慕风语调坚定。

药老满意的点了点头,双目微垂,短暂沉吟后,似是回忆起那部行气功法,娓娓道来:“谷得以盈,地得以宁,天得以清,人得以长生,天地同心……”

一篇行气功法,上百余言,药老语调轻缓,却如梵钟叩鸣,字字烙入慕风的心间。

药老教授完慕风打坐姿势后,独自离去。

慕风独坐青石之上,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意,抱元守一,默诵经文,初时,除了清凉的山风袭身,并未感受到有何妙处。

直到晨鸡初鸣,天地最为昏暗的时刻,丝丝缕缕黑色灵气仿如活物,游离着聚向慕风体表,源源不绝的侵入慕风体内。

纳气时,慕风无法睁眼,却能感受到灵气被吸纳入体内,只觉肉体仿若裸身浸泡在温暖的清泉里,每寸肌肤都在饱饮甘霖。

破晓时分,慕风行功完毕,启眼处,双眸犹如黑洞,暗黑无边,仿若能吸纳万物。

踏着晨露,慕风练了通拳法,舒展着筋骨.

药老看着慕风精气神的变化,难得露出笑容:“感觉如何?!”

“已能感应到灵气!”慕风恭敬回答。

“灵气吐纳,贵在坚持!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药老轻拍了拍慕风的肩膀,叮嘱道:“现时修士,可分为白、红、黄、蓝、紫、金六等修为,白者可强身健体,红者可随风来去,黄者灵元外延,蓝者可移山动岳,紫者起死回生,而身拥金色灵气,可与天地同寿、涤荡乾坤!”

“蛮疆之人,所修灵气,也分为这六等?!”慕风在小村时,见过异域之人登临太玄门。

药老点了点头道:“当今天下排的上名的势力不过是五族三宗,但凡修者无论修炼何种灵气,纳入气海后,皆逃不过此六等!”

“五族三宗?!”慕风第一次听闻。

“你身处中土,当知夏族,夏族之外,还有四族镇守四方,此五族修行的是金、木、水、火、土五气,每族都有独到的行气法门,非是血脉相连,不得修习!而五族之外,屹立着三大宗门,这太玄门便是当中首魁,次之为西方的甘露寺,修持的是外藩功法,诸般神通不容小觑,最后便是南端的天南宗,其修行法门极为庞杂,自有神妙之处!”

慕风饶有兴致的听着药老叙述,药老轻描淡写的一言带过,面上却无尊崇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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