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衙,宋珏也没回客栈,而是准备到那处必须要买的宅子看一看,想着找保正尽快把房契办下来,免得夜长梦多。问了路人具体的位置,就向那赶去。
在路上时,宋珏的肚子“咕咕直叫”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于是开始找寻周围有没有可供填饱肚子的吃食或是干净的酒肆、饭馆。一抬眼发现有卖包子的铺子,于是花了几十文买了几个包子,让老板用荷叶给自己打包,一边走一边吃。
刚把一个肉馅包子塞进嘴里还没等咽下去,仅凭感觉就晓得身后有人,他扭头看见身后跟着数个乞丐,两眼直愣愣地盯着他手里的包子,眼中放光甚是饥渴,嘴里的舌头则不停着舔着干裂的嘴唇。
宋珏的怜悯之心顿时泛滥,他给自己留了两个,准备把剩下的都分分,众乞丐见状立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多言,纷纷上前哄抢,不多时手里的包子就空空如也,连留给自己的那两个也被他们当中眼疾手快的拿走。
宋珏感叹一声满脸的无奈,这时他发现不远处还有两个弱小的乞丐一无所获,只记得当时他们并没有上前哄抢,只是站在远处观看,见手上已经没了吃食,于是不再理他们而是继续赶路。
宋珏赶路时,却发觉两个乞丐不知何故依然跟在他的身后,他心想:“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你们愿意跟就跟着吧!”便不再回头看他们,目的地离县衙不太远,过了几个小巷街道就见到了东虞巷的木牌子,按江枫给的地址,找到保正住处于是上前叩门。
“来了,来了。”不多时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单从这面相上看,这老者就是那种八面玲珑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俗人,这保正两鬓虽有些斑白,但气色红润,说起话来语速奇快,但句句清晰条理。
宋珏说明来意,因保正早已得到江枫的关照,于是十分热情的带他去看早已定好的宅子,走不多时,就来到一处木门略显破败的院落,保正上前打开铜锁,只听到“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
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满院子的杂草,而屋檐、雕栏、窗花等设施也有几处破损,看样子这宅子有些年头了,宋珏撇撇嘴心想:“这也算宅子,也太坑了吧?”他的表情正好落在了保正的眼里,保正面不改色继续在前面引路,宋珏跟着走马观花看了一圈,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是出两进的院子,共三排房子,占地大约三、四亩,第一排是大门和看门人住的门房,进了大门过了影子墙两边是各两间厢房,中间一排是五间正房,最后一排则是库房和放杂物的用的屋子,房子整个格局还算规整,在这小县城也算是中上人家,就是房子久无人住有些破败发霉,宋珏暗中皱眉,发愁怎么收拾屋子。
“宋公子,这宅子看似有些破败,其实你好好规整修葺一下定会焕颜一新,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小老儿,我招呼下左邻右舍都能过来伸把手帮帮忙,以后都是街坊邻居了,要互相帮衬着。”保正热情地向宋珏打着保票,生怕宋珏临时变卦不要这座宅子似的。
“保正真是费心了,我看这宅子也还不错,如果有需要麻烦大家伙的时候,我一定相告,这天还尚早,剩下的还是先把房契办完吧!”宋珏也怕夜长梦多只想尽快安顿妥帖下来,所以也就没和他废话。
这房契原本就在保正的身上,只等着这个上门的冤大头填上名字即可,江枫这老小子此前看样子已经吩咐好了,宋珏也不废话,立马按照保正说的价格付了银子,拿了银子的保正跟宋珏告辞,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宋珏如有什么困难可以过去寻他。
看了看满院子的杂草,宋珏摇了摇头,这下可有的忙了,于是决定今天先放着,准备明天到有劳力的市场雇人好好整修一番,不管咋说自己也算有个家了,出了门口,拍打身上的灰尘正准备要走时,却发现先前一直跟着他的两个小乞丐怔怔地在门外站着。
其中一个看似稍大点的乞丐突然来到宋珏面前,双手抱着他的大腿开始痛哭流涕起来,并说道:“公子爷,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食了,你行行好,让我们帮你打扫一下宅子,你赏给我们点吃食吧!”
宋珏看着面前两个满脸灰尘的小乞丐,在他们的眼里满是乞求,这时他的同情之心再次泛滥,他感觉这两个小乞丐与之前那群动不动就抢食的相比,那品质是强太多了。
心想:“如果现在单纯赏几个饭钱给他们反而会堕了其志气,如此反倒不美了,到了如此地步倒不如让他们自食其力来混口饭吃,至少还能维护一下他们的自尊。”
想到这,宋珏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于是他把抱着他的小乞丐给扶了起来,然后说道:“你们这时想让我折寿吗!先起来说话,你们既然想帮我打扫宅子,我自是求之不得,这样我先付一部分工钱,你们先把肚子填饱,这打扫屋子的活计就全交给你们了。”
宋珏用近乎商量的语气跟两人打着交道,两个小乞丐赶紧点头应允,并一个劲的道谢。见双方达成意向,宋珏嘱咐他们打扫屋子不用操之过急要量力而为,同时告诉他们自己目前的住处,遇有急事可去寻他。
离开宅子后,宋珏又在街道周边转了几圈熟悉了下县城的环境,直到天色渐黑,他才回转客栈。
到了客栈后他去跟客栈伙计要了碗葱爆油花面,胡吃海吃一番后就回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
而躺在床上宋珏却一时没了睡意,心里盘算着自己算是在这个朝代暂时落了脚,可面前面临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生计,自己手里虽还有点银子,但时间长了肯定会入不敷出、坐吃山空。
他冥思苦想一阵后,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此时却倦意袭来,于是不再管他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