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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归去

蓝月进屋见美灵早已收拾好,蓝月低语:“走吧。”两人带好行装,骑上小七队长送来的马,就要离开祖龙城。

行至祖龙城北门外,天空阴雨绵绵,蓝月勒马回顾这座庞华的城,而它依旧是刚来时的那样,沧桑辉煌,不会因谁来或去而改变。

美灵:“祖龙城你喜欢吗?”

蓝月苦笑摇摇头,道:“身在其中会感到自己的渺小,久了,都快忘了如何翱翔苍穹......”

城墙上升起灯火,烟雨朦胧,两个人影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间,前路不可知......

一路上,美灵煞有其事地给蓝月讲着她曾遇见的人和事,蓝月总是不言,偶尔听到有趣之事微微一笑,他从未如此沉默良久,或许近段时日内发生的事让他心力交瘁。美灵的关怀让蓝月很是舒坦,没有那么多担忧.......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和美灵待在一起的感觉,快乐随行而至,不用刻意去掩饰,不用考虑太多,也不用再去成为那个必须谨言慎行的头儿,如今他只想好好陪在美灵的身旁,成为她的守护。

而美灵的讲述慢慢变为一种倾诉,好久未敞开心怀讲那些从没有人在意她的事。

她早年父母双亡,由仲父带大的,童年艰辛坎坷,但因有个慈爱的仲父,弥补了些许情感的慰藉。待她稍长,为缓解仲父困苦,美灵决定出来闯荡江湖,将赚到的钱寄回村里给仲父。

蓝月:“不怕仲父担心?”

美灵做个小声的手势:“我没敢给他讲,我是偷跑出来的!起初我也害怕,怕遇到匪徒,怕路上饿了没吃的,怕迷路回不去,怕回去挨打......但是,人生总有许许多多要面对......”她举起一块翠玉,如飘零在空中的飞鸟,精致而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灵气仙秀,似乎蕴含着不凡之力,接着道:“仲父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每每看到它,心中便充满不惧一切的力量!况且,我从小随仲父习武,可不是手无缚鸡的弱女子!”

她高兴道:“在外混了三年,还没哪个流氓欺负过我!我最喜欢听别人叫我女侠,听起来特有风范。”说完她满脸得意之色,叉腰鼓脸,可爱得迷人......

但美灵也会偶有疑惑问出:“蓝月,你为什么会爱上只有一面之缘的我?不怕我不是你想要的?”

被这样一问,蓝月总是抿嘴笑笑,道:“当见到你时,心动的那一刻......”

美灵撅起嘴,不满回:“仅仅因为心动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你以后看到其他女子也心动,我岂不是......看来你不老实,别以为答应你就万事大吉了,我还在考虑呢!”说完侧向远离蓝月,蓝月只好跟上哄哄她。

之后的三个多月里,蓝月才真正逐渐地走进美灵的内心,蓝月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与勇气,这让他更欣赏她。

沿途蓝月和美灵也看到过一些村落,不过那不是他们的目的地......这一天,他们见到路牌,上有“猎户岭”,美灵高兴大叫:“快到啦,快到啦!”下马跑到路牌跟前确认。

路牌高大地耸立,如牌坊般定在路上,虽看起来年代久远,可用的是苍天巨木制成,不有腐朽之势。

美灵指着路牌大呼:“小时候我经常路过这里去采野菜,”又指着远处那座山岭说:“我没事的时候就会到上面去,一个人发呆!从岭上俯视山下,让人心旷神怡!”

蓝月:“有翱翔过苍穹吗?”

美灵摇摇头:“像鸟儿一样?”

蓝月下马牵起美灵的手:“想吗?”

美灵惊喜道:“可以?”

蓝月一把背起美灵,纵身跃起,巨大的双翼从他背上展开,美灵从未注意到蓝月背上还有羽翼,突然张开令她惊异不休。她扑在蓝月背上,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脖子,心跳的异常快,随着离地面越来越远,她看到的景色与在地面的完全不同。

天地间烟雾缭绕,苍茫混沌,使她辨不清天边的地平线,溪流如玉人蓝发曲向远方,群山众壑尽收眼底,又恍如白云苍狗,弥入阴云中不得见,一束虹光掠影,艳动四方......

美灵将头贴在蓝月肩旁,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流遍全身,使她热泪盈眶,虽然高处不胜寒......

飞完后,蓝月见美灵脸上水痕未全干,问:“还好吗?”

美灵回神拭掉,笑咧咧道:“没事,天上太多水雾了。”

他们骑上马,继续赶路,看到不远处有条溪流,美灵说一直沿河边走半天便会到侠隐村。在一弯溪湖中有渚,岸边搭了几块简易的木板延伸到渚陆,几位人族妇女头裹巾布赤脚于渚上洗衣。见美灵和蓝月路过,她们直起身子欢欣地打招呼,美灵也高兴地回应,蓝月跟着微笑示意。

这儿对于美灵来讲,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是自己的故乡,曾经的记忆都在这里。

沿河走很久,见前方炊烟冉冉,美灵知道自己到了,她欣然一笑,对蓝月说:“我们进去吧!”

进到村里,人们一如既往地在劳作,偶有抬头向他们招呼,似乎这里的平静让每个人内心都很享受,不会浮躁地去渴望着什么......

美灵停在一座房院前,下马探看里面,一老人仰在木板上悠闲地睡着,手缓缓扇扇子,好是自在。美灵轻轻地唤:“仲父?”

老人一听从板上弹起望向院外,看到一女子,又揉揉眼仔细看看,兴奋地大喊:“侄女儿,哎呀呀!”

美灵:“我回来啦!”

仲父又哽咽道:“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咋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断不下这口气,全因为你啊!”

美灵安慰他:“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瞧,还带了好些钱!”美灵把包裹里的钱货亮出来给仲父看,让他乐呵乐呵。

蓝月见美灵的仲父样貌,花白头发,口中只有几颗老牙,皱成一团的皮肤,怎么少说也有一个甲子,而美灵也才二十,心中打了个问:年数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美灵给仲父看完东西,转身要介绍蓝月,仲父一看蓝月样子,紧问:“你...是羽人?”

蓝月点点头,恭敬道:“是的,仲父。”

美灵从仲父眼中看出不悦,缓和道:“仲父,这是蓝月,我在祖龙城全仰仗他呢!”

仲父问:“他没怎么着你吧?”

美灵笑回:“没啊,放心。”

仲父撑开骨瘦如柴的身板,趾高气扬道:“小子,人族之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要是敢欺负我家丫头,我弄死你!”

美灵:“没这回事儿,仲父,您多虑了。”她又给蓝月使个眼色,想让蓝月别气。蓝月明白,笑而不语,毫不在意仲父说的话。

傍晚,吃过晚饭,仲父把美灵的闺房收拾腾出来,好让美灵歇息;至于蓝月,仲父就告诉他让他自己去把柴房收拾下凑合睡。蓝月没有生气,老老实实地去把柴房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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