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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赎罪

“虽然我们到最后仍未成为朋友,但是我衷心地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对不起。”

我向优拉说着自己在她房间发现的母亲所遗留的话。

“那场大战之后,想必妈妈对自己也做了深刻的反省吧。没有体会对方的心情,毫无顾虑做出了欺负人的举动,单方面惹人生气的挑衅,最终引导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而她又是那样的家伙,将责任担在了自己的身上,自顾自地去寻找解决的方法,结果却丧生在了这样的道路上。”

优拉摆着一副悲伤的表情,附和着我的话继续往下说。

“真的是太过愚蠢了,明明是我种下的恶果,却往自己的身上揽。明明是我扭曲的个性造就的一切,却把我的责任归到了自己身上。而且就算是这样,好歹也带上我一起行动,结果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关怀,擅自抛下我离开这个世界。真是,直到最后都是这么任意妄为的女人。”

“在那之后,你也尝试用自己的方法来寻找我身上诅咒的解决办法,于是你找到了地下魔法交易市场。以妈妈的个性肯定不会求助于那种灰色渠道,而你在了解到以妈妈的实力都无法获得暗魔法时,将目光投向了那里。在那儿有贩卖将整个魔法封入的结晶,于是你从那儿获得了暗魔法,取出并进行了试验。”

“可惜失败了,无论我怎么试暗魔法,都会与光魔法进行中和,根本测不出暗魔法的波长。后来我又想了各种各样的途径,均以失败告终了。”

“那只是因为你的量不足,无论什么样的光魔法都会与暗魔法进行中和,但是速度是不一致的,因此重复测试后可以得出一个最佳值。但是你那时候拿的量太少,一下子就中和掉了,所以没测出最佳值,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听到了我的答案,优拉露出了苦笑。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小小姐的这份才能当真优秀,比当初的艾莉卡甚至还要更上一层楼。幸好现在小小姐靠自己的能力恢复了,如果小小姐就这样毁在我手里的话,那我真是做了一件无比过分的事。”

“为什么不试着求助父亲呢?”

“老师吗?他不行的,他是跟我很相似的人,也是个无可救药的胆小鬼。如果告诉他这件事,他不会怪罪在我身上,反而会很乐意牺牲自己。这是我的责任,不应该交给他来承担。所以只有小小姐可以让我赎罪了,就请你在这夺去我的生命,让我偿还当初的罪过吧。”

看着这样生无可恋的优拉,我感到了一阵茫然,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死呢?

“优拉,现在已经没人需要你赎罪了,就普通地活下去不行吗?”

“本来我应该在那一天就死去的,但是艾莉卡她代替了我。明明她是那么优秀,正直而又果敢,却代替这样软弱而又阴暗的我付出了生命。就算让我活在了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出任何方法来挽回我的过错。”

优拉的声音已经接近哽咽,这些年来所积压的困苦如泉水般涌出。

“得到的只有不断的失败再失败,我甚至连自裁的勇气都拿不出来。明知自己活着即是罪恶,却无法勇敢地自己了断自己。自暴自弃的举动,换来的是身边的人可怜我的目光。明明不是这样子的,明明造成这个家四分五裂的罪人就在你们的眼前,为什么你们还能对我如此地宽容?”

泪水渐渐夺眶而出,优拉坐倒在了地上,掩面而泣。

“所以我压根就不需要这种多此一举的关怀,本应该在那一天就逝去的我,为什么会活到了现在?连赎罪的方法都没有,在小小姐已经恢复的现在,我到底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拜托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这就是被罪恶所束缚住的人啊。生命需要承担罪责,但并不是只有罪责。无法清除的罪恶,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偿还,而不应该牢牢地束缚住自己的生命。

看着优拉泣不成声的样子,我轻轻地抱住了她,感受到一股冰凉的触感传递了过来。好冰!怎么回事?我一边在探查这股寒冷的来源,一边试着进行劝导。

“不是只有死亡才可以赎罪,活着赎罪反倒更有价值。你有这份心意,为什么不能尝试活下去呢,总有你能做的事情吧?“

“就算活下去,我也没办法找回当初的日子。如果是艾莉卡的话,毫无疑问肯定能改变现状的吧,我根本代替不了她的作用。我的生命本来就在那一天就应该死去,没有任何意义地挣扎到现在,已经够了。“

查清楚了,这个家伙,看样子往自己的身体里试了不少暗魔法啊。整个光元素少得可怜,甚至有些区域零零散散残留着暗元素,至今一直用如此脆弱的身体撑过来的吗?

“你的命是自己的,为什么做错了事需要拿整个生命来承担?让你好好活下去,不是让你纠结在这个责任上面寸步不前。逝去的无法挽回,那么就考虑接下来如何做得更好便是。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就交给我来做。看看现在的我,不是已经好好地靠自己的努力恢复过来了吗?”

“那我应该做什么才好?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家伙,到底能做什么才能赎清我的罪过!呐,告诉我啊!”

抱着的身体传来的剧烈的颤抖,真是个情感波动强烈的家伙。

“想不出做什么那就先老实呆着,轻松使用自己的生命不行吗?你所做不到的事,就由我来帮助你实现。总有一天,我也会需要你的帮助,在那一天向我伸出你的援手即可。“

怎么办呢,这情况?治疗魔法管用吗?一个个查波长太麻烦了,有没有一次性解决的办法呢?对了,这招可以试试。话说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乖乖领情好好活下去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讲究?

“明明在那天应该逝去的是我,为什么要对这样的我如此宽容?小小姐也是,艾莉卡也是,明明跟我是完全无法相容的存在,为什么到头来却要给我这样的关照?为什么,要让这样的我,存活下去啊?”

“哎呀!那一天那一天的烦死了,你的生命就只有那一天了吗!如果你觉得你已经死在那了,那就吃下这个复活术,给我活过来吧!”

“诶?”

我整个身体泛着白光,调用每一处可以使用的地方聚集光元素,凝聚成治疗魔法,通过身体的接触直接注入优拉的身体内。

“如果还想不明白自己存活的意义,那么我给你便是!做我的对手吧,教我各种各样的魔法,帮助我提高魔法的水平,这总是你能办得到的事情吧?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做的事不要太多,为什么视界如此狭窄?整天死啊死啊的,把你弄死到底对我有什么好处?真是够了!”

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怒视着优拉。优拉怔怔地看着我一脸愤怒的样子,过了半晌,突然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真是意味不明。

“对不起,小小姐生气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看着小小姐这么单纯的样子,感觉一直以来过得这么沉重的我真像个傻瓜一样。投降投降~再坚持下去的话确实就太无趣了。”

优拉站了起来,用手擦了擦泪水划过的眼角。啊,刚才的高度差瞬间又没了,感觉转眼立场就相反了。不仅如此,优拉还将手放在我的头上,所以说小孩的身体真是太不方便了。

”该说不愧是母女俩吗,这份天真过头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样。但是这份天真早晚有一天付出代价哦?比如像我这样的阴暗女,领了这份情又开始胡作非为的话,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哦?“

”没关系,到时候我再制裁你好了。另外我跟妈妈不同,并不讨厌优拉这样的阴暗女。“

算了,这里就让她得意吧,反正我是大人,不跟她计较。

”真敢说啊小小姐,明明刚才就把我辛苦收集来的暗元素全部清光了。那些,很贵的哦?“

优拉半蹲下来,保持平视的角度,坏笑着盯着我看。虽然很想吐槽放着这种东西在自己身体里不管是什么心态,明明好心帮一把手却被倒打一耙又是何道理,但是理智的我显然不会中了对方的挑衅。

”没关系,这种东西想要多少我就能制造多少。“

优拉无奈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真是服了你了,一点都不好玩嘛,这样。“

”结果对你来说,更欢迎妈妈那样的直性子吗?“

”是啊,那时候跟她在一起,怎么玩都很开心。现在想想,这种一点就爆的脾气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优拉带着怀念的表情向天空望去,之后又回过头来俯视着我。”所以既然你让我活了下来,就负起责任陪我玩下去哦。像刚才这样,只能给你不合格了。“

“明明大方地饶过了你,还真敢得寸进尺地提要求啊?”

我鼓起了脸,摆出了生气的表情,却得到了优拉笑嘻嘻的回应。

“因为我就是这种性格的阴暗女嘛~”

这一天,过去的束缚终于被切断,随之新的联系缔结而成,这件事终于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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