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村,槐树下。
不知是今天的天气太阴沉,还是其他原因,枝叶繁茂、避暑胜地的老槐树下,竟一个村民也没有。
约莫一个小时的等待,我也没等来小凡。
虽然小凡没有出现,但我也有些意外收获。
正值8月,正是槐树的开花期。
这株槐树虽有千年历史,但生命力旺盛,展开的枝叶上,开出了一串串乳白色的花朵。时而一阵微风拂来,哗啦啦的作响,同时一股清香秀丽的味道随风四散。
凝神望去,开满枝头的花朵与绿叶绿白相间,相得益彰。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但偏偏昨天突然消失的老道说过,这株槐树是千年槐树,易招鬼。
我详细检查了这株老槐树,还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这株老槐树虽然最粗的树干需要五人合抱,但它的树干内部,似乎是空心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尝试敲击,发出的声音不是那种低沉的反馈,而是清脆的回响。
寻来石子拨开树皮,悄悄砸开一部分后,却发现它是实心的。
且没了树皮后的树干,我再次敲击后声音竟然是低沉的。
有一层树皮和没树皮,如此的不同?
我疑惑不解。
同时令我生疑的还有那奇怪的槐树叶。
虽然是千年老槐树,但槐树叶也算普通,与寻常槐树类似。但怪就怪在,偶然一次将槐树叶放置在阴暗处观察,那一丝丝茎叶脉络间,竟酷似一个个婴孩的缩小版影响。
分明与昨天黑云里的婴孩面庞相似度极高。
这株槐树,会不会与黑云、村里的扼婴现象有关?
我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但很明显,这是一个短期内无法解释、解决的问题,我思虑了半刻,就离开了那株老槐树。
下一站,是昨日的墓地。
索性我的记忆力还算好,依稀记得小凡昨日引路的路线。
但越走,我越是奇怪,越是惊悚。
前面一段路程还算正常,都是月家村低矮的木屋或砖瓦房。但行至一半,走出月家村一段路后,我突然发现,眼前入目竟是一座乱葬岗。
这片乱葬岗显然荒废了很久,也没人打理。杂草丛生,墓碑破旧不堪,有些不知何故,倒在了黄土中。
我一边疑惑为什么昨晚我走时,没发现这么有这么多墓碑,是座乱葬岗,一边胆大的走上前,拨开一座墓碑上的杂草。
碑文如下:月家村村民月风,猝于1987年。
又拨开一座墓碑,查看碑文。
“月家村村民月灵,猝于1987。”
……
几乎将整座乱葬岗能看清字眼的碑文浏览了一遍,我很快得出如下结论。
首先,这处乱葬岗埋葬之人都死于1987年间
其次,墓地分布很有规律。如果没猜错的话,相邻比较近的墓碑主人应该都是一家子。
再次,墓地数量较多,粗略一数,足有将近50人。
最后,虽然墓地一片荒芜,但奇怪的是,还能看见一丝腐烂的祭品。
得出这些结论后,我陷入了疑惑。
首先!
这些人都死于1987。
月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在1987这个时间点死去。
其次,还是一家一家成批的死去,是瘟疫还是其他传染疾病?
最后,为何有人摆放祭品,拜祭死者。却没有帮忙除去墓碑附近的杂草,墓碑上的蛛网。
且那些人都是一家一户的死去,那么祭拜他们的人又是谁?
是远亲还是近邻?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差不多是午饭时间。我可不想在乱葬岗来一次夏日的盛宴。
向前走了五十多米,走出乱葬岗的势力范围,而后又兜兜转转了一会,来到了一处树林阴凉处,掏出在小卖部购买的矿泉水、和小面包,囫囵吞枣般下肚。
午餐吃完后,我迎着刺目的太阳,眼睛一闭,一边休息一边思考这月家村的诡异之处。
首先,我来到月家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调查月云裳的身份。
但在过去的二十多小时,除了发现村民对云裳莫名畏惧,以及貌似认识云裳的小凡外,几乎一无所获。
呃,除了意外得了一种菊花长鼠毛的怪病。
而且来月家村之后的事件脉络走向,似乎有些偏离我的预期。
从时间上来说,一天能解决的问题,过了一天半,仍未解决。连头绪都没有。
从事件细节深究,倒是发现了一丝月家村隐藏的扼婴之秘。但对于月云裳到底是人是鬼的调查,依然毫无头绪。
但从直觉来说,我隐隐觉得,这月家村的隐秘,或许与小凡有关。
毕竟一偏远山村,附近又没其他村落,他若不是月家村的村名,怎么会出现在这。唯一令人惊疑的是,没有一个村民认识小凡。
休息了十分钟后,我尝试着在附近寻找昨晚经历的灵异事件事发地。
有遗憾也有小幸运。
遗憾的是没有发现那条所谓的阴阳路,幸运的是发现了昨日发生鼠血撞碑的墓地。
阳光明媚,这回我看清了墓地周遭的一切。
墓地不算大,也就三五个平方。
与之地乱葬岗墓地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处墓地只有一块墓碑,似乎只葬着一个人。但奇怪的是,墓碑上没有任何文字。
这里,我暂且称呼他是无名人。
这无名人是男是女,何时生,何时死。为什么一个人占据这么大的墓地,他的身份很高贵?是乡绅,还是……
关于墓地主人的猜测,我脑洞大开,但没有任何的线索指向性,所以这些脑洞也只能是做无用功。
同样奇怪的还有墓地上祭品,竟然又换了新的。虽然祭品很简单,就是一个苹果,没有昨天丰富。
附近没有其他村落,外来人一般也不会来月家村。
那么毫无疑问,这拜祭之人必然是月家村之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拜祭之人是谁?是否跟那处乱葬岗的拜祭之人是同一人?
“咦,墓碑上没有鼠血?”
目光一凝,昨晚视线虽然不佳,但离去前,我分明看到群鼠撞碑,那力度、撞击方位,虽不至于磕坏墓碑一角,但鸡蛋碰石头的老鼠,好歹应该死伤惨重啊。
怎么墓碑上半点血迹都没有。
如此想来,我把目光彻底移向墓碑,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