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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离开洛界

这一次的莫离再没有了以前的善良和怜悯之心,他甚至不去理会周遭人恐惧的目光,他只是怔怔地,去做着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没有后悔,没有犹豫。他看着眼前的人,他正在求饶,他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高傲和不羁他看上去很害怕,他一直在乞求着莫离放他一马。

莫离呆呆地看着他,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在曾经无穷的岁月里,他好像也是这样,死死地抓住一丝稻草,去祈求着什么,可是没人理他,他们当他是妖怪,哪怕他曾经为了他们的幸福斗争过。

“或许,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莫离喃喃着,他很后怕,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接下去会做些什么,可他又有一个潜意识,告诉他,不要停下来,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他应该解决了面前的人,不然他也会杀了他。

可是小女孩儿奶声奶气的话语换回了他一点儿良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已快要布满鲜血,他好想回头,他泪目依然。可是右手却偏偏像是灌了铅,完全不受他的指令。它嗜血的信念早已超脱了它的主人带给它的力量。

莫离慌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他已经变成了一台机器,不知道在等待谁的启动和关机。他用左手死命拽着右手:“毛团,毛团,你快出来啊,来不及了!!”

可是毛团自那次消耗过多就无法再施展能力来帮他了,明明是白天,莫离的心深如死潭。

“不!我不能坐等别人救我!”莫离呐喊着,他挥动双翼,像是带着锋利的刀刃,朝着他的右手径直斩过去!!!

正在这危急时刻,从天边处飞来了一根金光闪闪的丝线,仔细一看,竟是一道术法,径直朝着莫离而来。莫离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想阻止布满青鳞的右手,不会让它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恶。

“莫离,该回家了~~”那道细线伴着光,伴着这熟悉的声音来临莫离身边,莫离觉得好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以前在哪里听到过。

他怔在原地,右手竟然悬在那人的头顶,没再往下砍去一毫米。翅膀也停留半空,没斩下他的右臂。

小女孩儿的父亲早就见情况不对,拉着小姑娘就离开了。那两兄弟一看莫离好像被什么东西制止了,也连忙逃命去了。只剩莫离还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人影在莫离身后渐渐浮现,像是从空气中幻化而来,并不是实像,却似乎有着杀人于无形的能力,她就那么站在莫离身后,隔着几千年的时光看着莫离,然后却又消失无影。

莫离并不知道是什么阻止了他,他只记得那句话:“该回家了~~”

“该回家了......该回家了......可是我的家又在哪里呢?”

一阵风吹来,裹着莫离,飘荡着这繁华的洛界上空,莫离能看得到这里的一切,他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认识了很多人,也经历很多很多,而现在,是该道别的时候了吗?裹着莫离的风,像是来自一个故人的怀抱,很是温暖,莫离知道,他无法抗拒这种力量,就像当初他来到洛界,一无所有却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里。一切看上去是个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可是哪一步又不是冥冥中注定着,指引着,莫离来到这里,离开这里,他找到自己,又最终丢失自己,告别,是一场盛大的遗忘。

莫离看着脚下熙来人往的世界,他有些后悔,没跟洛熙、王希明、张瑜、厨房大哥、李洛洛,甚至是青皮大叔来一场好好的告别,在人生的一段路上,毕竟他们陪了他这么久。其实现在他才明白,人生的很多阶段都是没有告别就直接略过的,据说这叫成长。

而以后,又该去哪儿呢?

这个风裹着莫离飞了很久很久,飞过湍急的河流,也飞过芸芸众生,看过花开花落,从今往后许多年,莫离都会记得,那天,是他离开洛界的日子,天空飘雨,他的心里,住这一条小鱼,没有忧愁,没有悲伤,也不曾凋零。生命,一如往常,向前行进着,只是身边的风景兜兜转转,变也不变。

莫离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寒风刮过,这里的一切就留在了心底。

“莫离,到了,一路珍重。”

莫离看着这眼前的一切,脑海中的话不知道是谁跟他说的,熟悉的声音,他还是想不起来,却不再纠结,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古香古色的一切,这里应该是古代吧,只不过和真正存在过的历史中的古代又不太一样,那就是,这里的人都会法术!!!

莫离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悬空将一根根种苗插在土地里,又看着一个小孩儿一直在那儿飞来飞去,而且好像对方一点也不认生,他似乎对莫离很感兴趣,自己缓缓地飞到莫离面前,好奇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从远方来的客人吗?”

“呃......”莫离抓抓脑袋,苦思冥想着:“算是吧!”

“父亲父亲,远方来的客人,是他!是他!他回来了!快出来啊,父亲,就是这个人!”

“胡说什么?!!我们祖祖辈辈守在这里,等一个人的到来,如果他真的来了,为何这飞陆石毫无反应!!别在胡说了,快去干活吧!”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莫离好奇的看着四周,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等一个人吗?真是执着,却又不知道这样的执念背后藏着怎样的秘密?

可是还没待莫离好好思考一下他现在的处境,眼前的一幕就让他蒙了。

他右边的海里,层层叠叠的像是着了魔般,成千上万的各种各样的鱼就这么死死地以相同的姿势,相同的方向,相同的双眼盯着莫离!!!看上去让人汗毛竖起!

莫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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