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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忆往昔,惜惊变

整片森林在夜色中陷入沉睡,只有偶尔的鸟鸣能打破这份静谧。燃烧的篝火噼啪作响,火焰在木柴上手舞足蹈,映得篝火边三人的影子不停晃动。小花不知是陷入了回忆还是在组织语言,停了半晌才开口。

“我,是一个魔族。”小花望着篝火,一开口便石破天惊。

顾义和艾莉雅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小花看着两人的反应,苦笑了出来。

“没错,我是魔族,每个人类都深恶痛绝的魔族。“小花翻过金属的虎爪,在腕部有一个虎头装的简约图案。“不过你们这些普通的旅行者从来都没见过吧……魔虎一族,是北方魔族中六大部族的其中一支。虽然地位崇高,但人数稀少,居所隐秘,普通人类甚至普通魔族都不熟悉我们。我们只为魔族培养魔法祭祀,至于其他的魔族事务我们绝对不会参与,这也是魔虎一族的祖训。“

小花看着自己的金属手臂,面露悲伤。“所有的一切,都从我的父亲开始游历大陆开始……”

根据小花所述,他父亲生性好动,刻板的族规和荒凉的居住地让他十分痛苦。于是他父亲偷偷溜出了来,化身各个种族在大陆游历。因为魔虎一族本身就具有幻化外表的种族天赋,极难破解,所以才没有在游历的过程中遭遇危险。

“所以今天你们两人走进夫人的家里,还看破我的幻化,我内心是十分警惕的,还以为你们是装傻充愣的探子。”小花看了看认真听故事的两人,又指了指顾义,“不过基本已经死在熊爪下的探子,估计也活不到你们这个岁数……”顾义听罢狂翻白眼,我才是个10级的小号有木有啊……

“后来,在游历的途中,我父亲就和吉姆叔叔相识了。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活泼随性的父亲会和刻板认真的吉姆叔叔一见如故……”说到这里,小花挠挠头,一脸百思不得其解。

“我知道我知道,好多书里都写过类似的友谊!他们两个是好基——”艾莉雅突然举手,两眼放光的说道,可惜还没说完,就被顾义一把上前捂住嘴,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小花看着两人奇怪地举动,皱起了眉头。“没事儿没事儿呵呵呵……你继续吧……”顾义松开了艾莉雅,陪笑说道。已经反应过来的艾莉雅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这个吉姆叔叔,就是夫人的丈夫,后来成为了莱恩帝国的将军,为帝国抵抗魔族数十年,被称为帝国基柱的——吉姆·雷诺将军!”小花再次爆了个猛料出来。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酒馆里的冒险者闭口不言的雷诺将军么?原来如此啊……“顾义恍然大悟,觉得故事已经接近核心部分了。

艾莉雅扶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按你所说,难道雷诺将军因为和你父亲的关系,导致被帝国皇帝怀疑,继而含冤而去了么?”

小花不知什么时候又点起了雪茄,他吐出一口烟,看着艾莉雅。“你猜的方向是对的,只不过其中发生了太多让人心寒的事儿。”

“我父亲和吉姆叔叔之所以能成为挚友,是因为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理想——结束永无止境的战争。我父亲在游历大陆的过程中,看到了太多战争后的人间地狱。而吉姆叔叔常年在军中,也对毫无道义的互相倾轧,血流成河感到深深的厌恶。于是两人约定总有一天,要实现大陆真正的和平。这些都是后来吉姆叔叔和我说的,那时我太小,我父亲还没来得及和我说吧……”谈及父亲,小花的言语中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于是,你父亲为了理想,殉道了么。”顾义靠着大树,火光在脸上跳动,看不出什么表情。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那时我还小,只知道有一天很多人冲进了家里,我父亲的亲随带着我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来,十分狼狈地逃离了故土。半路上,吉姆叔叔带着亲卫接应我们,却被早就埋伏好的部队伏击了。吉姆叔叔身中八刀,将我抱在怀中逃了出来……”虽然小花说的风淡云清,但两人却能感觉出其中的刀光剑影,鲜血淋漓。

“埋伏好的部队……呵呵……”顾义面露冷笑,嘴角一撇。

小花看了看顾义,叹了口气。“所以说,人心才是世上最难揣测的事情。在军队中威望甚高的吉姆叔叔,情况也不是那么乐观。我被救出之后,就秘密生活在吉姆叔叔家中。不久,魔族那边就传来了我全家的死讯,我,成为了一个孤儿……如果没有吉姆叔叔和夫人,幼小的我说不定早就死了……“

“而吉姆叔叔从那次重伤之后,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也渐渐淡出了帝国的权力高层。不过他将带血的魔虎族修行秘法交给我,并将生平所学倾囊相授,对我来说,吉姆叔叔是恩人,是亲人,也是我敬重的老师……“

”几年前的一天,吉姆叔叔突然让我用魔法修改了夫人的部分记忆,秘密送到他的故乡附近隐居下来。我深感不妙,可还没等我回到帝都,就传来了他的死讯……之后我就追随夫人隐居在此,保护她的安全。”小花一口气将他的故事讲完了,然后就吸着雪茄不再说话。

“F级任务:忆往昔完成。获得1000经验,10铜币。”顾义和艾莉雅耳边都响起了系统提示。

“好小气的奖励……”艾莉雅低声抱怨着。顾义并没理会系统,对着小花继续发问:“你不是要保护夫人么?来山里这件事儿又怎么解释呢?”

“……”小花没有回答,闭目养神。

“哼哼,”顾义冷笑一声,“无非就是不放心我们,所以将我们引到树林深处多加观察么,我倒是也能理解。”

“……”小花还是不说话。于是顾义也开始闭嘴养神了。

篝火旁边回复了平静,气氛却有点尴尬。正当艾莉雅想要打破这个气氛时,“嗷呜!”一声虎啸在附近炸开,吓了三人一跳。顾义面色紧张左右观察,小花的脸上的表情却是惊讶居多。

突然间,一团黄色的身影从树林中窜出,一下子……就扑到了小花的怀里。

顾义刚举起手中剑,却发现那团黄色影子是一只小老虎,正在对着小花各种撒娇。小花则一脸慈爱,抚摸着小老虎的头。

“啊?”顾义傻掉了。后面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长着虎头,不过身材一级棒的“虎妹子”在对他微笑。

……

……

小花给众人释放了加速魔法,一行人穿越树林,来到了大山更深处。穿过隐蔽的山洞后豁然开朗,来到了一个山谷中。小溪潺潺繁花盛开,在地势稍高的位置,千百梨树簇拥着一座小院。

小老虎很喜欢艾莉雅,跟她在小院里玩耍嬉闹。小花坐在一旁,眼神就没离开过小老虎。‘虎妹子’给顾义倒了杯水,在旁边坐下了。

“每个月只有几次,他会离开夫人家,来到这边看我和孩子。其实他只是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说罢了,并没有存心害你们的意思。”虎妹子对顾义解释道。

”这大老虎居然偷偷摸摸连孩子都有了……“顾义有点郁闷。自己现在连女朋友的影儿都看不见,大老虎反而不声不响就有了孩子,实在是”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

艾莉雅费力地将小老虎从远处抱过来,坐下来擦了擦汗。“你也是小花的同族么?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啊?“艾莉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顾义心里也好奇,于是和艾莉雅一起望着虎妹子。

虎妹子有点害羞,不过还是如实道来了。她是普通魔族,虎族中一个小部落的女子。由于和人类的战争,他们部落四散奔逃。在和族人走散饥寒交迫之际,被小花救起,于是跟他来到了南方定居,后来又生了孩子。不过小老虎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四足行走,并不能像父母一样以人形生活。

“可能没成年吧。我小时候也是四足行走的。”小花在旁边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哦~~怪不得怪不得,夫人肯定还是延续着你小时候的记忆,天天喂你小鱼干哈哈哈哈咳咳咳……”顾义大声嘲笑小花,却被小花用苹果一记精准的投掷堵住了嘴。

“可是看望妻子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呢?男人真是……”艾莉雅少有地露出了鄙视的神情。小花有些耐不住,毛发都挡不住那张大红脸。

虎妹子笑笑摇了摇头,指了指咳嗽的顾义,“等换成你男朋友的时候,他也一样会害羞的。男人都一样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他不是我男朋友哦。”艾莉雅眨眨眼,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不知道是噎到了还是怎样,顾义的脸色难看的要命。这回换成了小花哈哈大笑,于是恼羞成怒的顾义和小花展开了毫无意义的苹果对攻,果肉横飞,小老虎在其中蹦蹦跳跳,场面十分欢乐。

……

……

小院中的喧闹还在继续。

“啊哈,爆头!”顾义一记’果核波动拳‘击中了小花的头,小花却突然挺直了身子望着远处黑暗的地带,没有反击。“嗯?怎么了?”众人也发现不对劲,都看着丝毫不动的小花。

“小心——”小花话还没说完,就被黑暗中一道光波击中身体,嘭的摔进院墙中,激起好大一阵烟尘。顾义和艾莉雅赶快拔出武器,将虎妹子和小老虎护在身后,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终于找到你了……”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得过分的声音。随后,刚才光波发出的方向上,一个浑身漆黑毛发的虎族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光下。他双目泛红,身着短打皮装,右臂也全覆盖金属铠甲,冒着幽光的纹路从爪子一直延伸到肩膀,看起来比小花的要多一些。

“支线任务已触发,A级任务:护‘花‘使者。是否接受?”

“吼!”小院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地的吼叫,从中飞出一道身影扑向黑虎,两虎手挥金属臂,乒乓打作一团。只不过几个回合,小花就被黑虎一拳击飞,在草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呵呵……你这孩子,就这点能耐,还妄想和你的长辈作对么?”黑虎甩甩手,不屑地看着小花。

“呸!”小花爬起来,吐出一口血水,恶狠狠地看着黑虎。“从你这个伯父攻进我家门的时候,我就没有什么长辈了!”

“哦?”黑虎的表情冷了下来。“你不认我没关系,既然你和你父亲一样叛逆,那就让我再次亲手为魔虎一族铲除祸患吧!”说罢,黑虎阴阴一笑,“你父亲虽然顽抗了很久,但依旧倒在我的爪下。再看看你,你们父子二人也不过如此!”

“你……混蛋!!!!去死吧!!!!”小花怒目圆睁,疯狂地再次扑了上去,不要命地发起了攻击。小老虎看着父亲生死相搏,趴在母亲怀中瑟瑟发抖。而虎妹子虽然眼中含泪微微发抖,却拼命地抱住小虎不撒手。顾义和艾莉雅心里焦急,却无计可施。虽然接受了任务,但连小花都难以应对的强敌,他们上去也只是帮倒忙罢了。

突然,小花拉开了距离,看着手臂上传来的报警,惊怒道:“你们这群混蛋!居然去攻击夫人!冤有头债有主,为何要为难一个老人呢!!”

“哦?谁说过是我魔虎一族去寻老太婆的麻烦了?”黑虎看着顾义和艾莉雅,哼了一声。“人类里叛徒还真是多,为了自己的目的,连仇敌都能合作。什么东西。”

小花看着手上越来越急的警报,又看看自己泫然欲泣的妻儿,两边都需要自己,这种撕心裂肺的抉择让他禁不住低吼了起来。

“哈哈哈哈,痛苦吧!这就是背叛者的报应!”黑虎猖狂的大笑,随后欺身而上,又和小花交起手来。小花心神不定,被黑虎打的连连吐血,惨不忍睹。

”小花,走吧!你去救夫人,这里交给我!看我把这个黑毛打出翔来!“顾义突然大吼一声。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这个不起眼的人类。

”……“小花捂着流血的伤口,独目定定地看着顾义。顾义也回望着他,表情坚定。夜风轻轻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几秒钟的对视后,小花浑身泛起蓝光,对妻儿深深一望,然后再次看向顾义。

”交给你了。“蓝光闪过,小花消失在原地,应该是传送到夫人那边去了。

黑虎转过身,看着这个逼比自己矮小的多的人类,面露轻蔑。“看来他选择报恩,却舍弃了妻儿呢。真是愚蠢的东西,区区人类怎么比得上魔虎一族的血脉呢。”

“喂,那边的黑毛。“顾义又恢复了那个懒懒散散的痞子样,斜着眼叫喊着黑虎。”我就问你,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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