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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痛心

星辰817年夏季末,当我策马奔驰地赶回雪龙山。

我看到了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景象, 原本安静宁和的雪龙山,就如同遭遇炼狱般化为地狱的化身,整座山峰原本雪白圣洁的气息被滔天的血意所笼罩,当仙雪被鲜血所取代,天堂一下子沦为了死神的住所。

在我眼里到处都是无尽的血色,一阵阵哀嚎求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一条条白色雪龙倒在血泊之中,鲜血覆盖在它们闪闪发光鳞片上,淡金色的内脏与地面上融化的雪水混在了一起。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两只白色的幼龙在雪堆中翻滚,身上布满着倒挂着的刺钩,伤口处乌黑而流出恶臭的液体,在刺钩上有着毒性极强的毒药。

看着他们充满着无助和恐惧的眼神,在那一刻我忽然认出了他们。

“你们是小雨和小胖?”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真希望他们回答的是否定。

然而,我却看到了那两条幼龙停止了些许挣扎,点了点头。

我的心在那一刻好痛,眼前这两条幼龙就是我和小雪第一次上雪龙山的时候,那两个在山门前气势昂昂的小胖子,而满山雪龙尸体全部都是与我共度三月,和蔼可亲的山民们。

我立马掏出身上所有的疗伤丹药,递给小雨和小胖,可我却发现它们连自己食用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用力掰开它们嘴,鲜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粘稠的唾液布满了我手心,我拼命地往它们的嘴里塞丹药,可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大哥哥,我好冷,为什么会感觉到冷呢?母亲说,我们雪龙一族是觉得不会感觉到冷的,因为雪是我们的朋友,大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母亲说,坏龙死了之后会去地狱,好龙才会上天堂,可是我把小瓦给弄死了,你说我会不会去地狱,那时候小瓦的鬼魂会不会缠上我啊!”我满脸泪光地盯着,怀中眼神越来越暗淡的两只幼龙。

小瓦是一只青蛙,是两个月前,小雨生日的时候,隔壁家的王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可是不到半天就被小雨给捉弄死了。

“我怎么知道它这么怕冷,我还以为它跟我们一样,越冷的地方越适合我们!”

“你这个小兔崽子,才半天就把王伯送的礼物弄死了,看我不打死你!”

“我不就带着它在天池冰湖游了一圈嘛,谁叫它这么没用!”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还学会顶嘴了!”

小雨妈因为这件事而拿着竹棍在雪龙山上到处追着落荒而逃的小雨的情景就如同昨日发生的那样。

我忍住眼角溢出的泪水,勉强装出笑容,说道:“不会的,小瓦不会怪你的,小瓦说你能带它去冰湖玩,它感到很开心,还有,我们的小雨不是坏龙,是一条保护雪龙山英雄的好龙!一定会到天堂去的!”

“大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小雨的气息渐渐消散,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那般安详。

我将小雨和小胖的尸体,平铺着放下。

“你们两个小家伙等大哥哥回来在帮你们找一个好地方,好好睡一觉,现在大哥哥必须要去找你们的姐姐,你们的小雪姐姐可能很危险!”

随着不断地朝山顶靠近,我发现雪龙的尸体越来越多,这让我的心越来越害怕。

“秦血,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去救小姐!”在一颗针叶林树下,一直老雪龙四肢已经被利器卸下,靠在欲倒的树干上。

他脖子上戴着的令牌,我认出他是雪龙山上的二长老。

“二长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我记得在我新婚那一晚,这位二长老是我们的主婚人。

“别管我,快去救小姐,老龙王被柳门的四大高手镇压,小姐因为身怀南华经秘籍被好几个宗派掌门掠走,看来是要施展噬魂大法,强行夺取小姐的记忆!秦血,你快去阻止他们!”

当听到噬魂大法这几个字,我脑袋一下子炸开了花,那是一种极其邪恶的邪术,被施展者一旦施展成功,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施展者掠取,被施展者就如同傻瓜般没有任何的思维和意识。

我将全身的功力运转到了极致,发疯似地往山顶赶,到我掠到山顶的最高处的时候,我看到父母的雕像已经在战乱中被摧毁,就剩两节巨大的冰柱,我看到老龙王在山顶被四个身着绿衣的人所包围,竟是四位元婴境界的高手,同为元婴境界,老龙王的身影节节败退,一口口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溢出。

又是一掌将老龙王击飞,老龙王庞大的身躯嵌在了石壁上,他看到了追上山顶的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叫我别管他,快去救小雪,不过那四名元婴境高手也立刻发现了我,飞速地朝我这边赶来,老龙王一咬牙,身体犹如光速般冲入四人的中央,全身冒着璀璨的光耀。

“不好,他要自爆!”原本朝我这边追来的四人,迅速远遁。

一道如太阳般刺眼的亮光照亮了整个雪龙山。

我握紧拳头,对着身后的老龙王深深地跪下,“岳父大人,我一定会把小雪平安带回来的!”

“识相的就配合我们把南华经的奥义说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使用噬魂术这样的邪术了!”

“师兄别跟这种妖物废话,直接施展噬魂术,这种妖兽无恶不作,就算施展噬魂术也是情理之中的,并不算是什么邪术的行为!”

“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各个阴险狡猾,无恶不作,要想本姑娘屈服你们,想到别想!”

“师兄来不及了,虽说我们四门宗派联盟一起进攻雪龙山,可是知道这女妖龙身上有南华经的事情只有我们云天门知道,我想柳门那边和老龙王的战局已经快结束了,等他们赶过来局势可能会变得复杂了许多了!”

“这·······师弟说的有理,为兄立刻施展噬魂术,等为兄参悟大成必将所有领悟倾囊相授!”

“多谢师兄!”

白衣中年人朝着红衣老者拱手说道。

“你这女妖龙,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当我赶到的那一刻,我已经看到了一脸茫然的小雪,恐惧已经填充了我的整个脑袋。

“小雪,小雪,你怎么样了,我是秦血,我是秦血啊!”

你的就像是植物一样,一动不动地躺雪地里,唯有那鼻孔往外冒出的热气,表示着你似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啧啧啧······原来你就是这只女妖龙,那个牵肠挂肚的小男友啊!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好的,我让这只女妖龙跟我都不要,你说你哪点比得上我,不过也多亏了你,这只女妖龙才能在师兄的噬魂术上放弃了抵抗,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让师兄得手了,啧啧啧······那是让整个星辰大陆都为之疯狂的三大奇经南华经啊!看来我天云门,终究是要崛起了!不过,我想你可能看不到,我派辉煌的那一天了,因为今天你就要死在这里!”在背后的树林中,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摇着一把扇子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你们对小雪做了什么,为什么说小雪放弃抵抗,告诉我!”我发疯地朝他怒吼道。

“反正,你也要死了,告诉你也行!当师兄对着这只女妖龙施展噬魂术的时候,在一开始是比想象中的困难的多,可能是因为南华经萃取的缘故,你这小女友的精神力相当的精纯,甚至是以师兄元婴境的实力都很难将其撼动,只是后来······”

“只是后来,只是后来怎么了!”我紧紧地将失去意识的小雪抱在怀里,生怕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后来,我们就跟她说,如果她不做抵抗,我们将放过你的性命,啧啧啧·····真搞不懂,就你也配让这等倾城倾国的美女为你死,别这样瞪着我,我可是给过她机会的,我跟她说过,要是她答应以后跟着我,我会拜托师兄只抽取她关于南华经的记忆,可惜的是她不听,那就没办法了!我本想回来享受一下,这具虽然没有意识却这般完美的躯体,可没想到却遇见了你,你是想看着我玩弄你女友的躯体再死,还是想先死,在阴曹地府,看着这场大戏!哈哈!”

男子的淫笑声将周围挂在树上的雪堆全部震落,眼前这名白衣男子竟然也有着元婴境的实力。

“我想,你应该会选择后者吧,我也喜欢后者,我不喜欢在我做事的时候,旁边有人盯着感觉!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不然我要送你上路了!”

我看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在他的手掌汇聚,那股力量绝对不是金丹境的我能够抵挡得住的,我死死地将小雪的躯体护在怀里,我不能让她在受到伤害了!

“哎呦,你这样可不行啊,你把我的小美女的抱在怀里,我等下连她都摧毁了,那可怎么办!”一股强大的空间操控力,把小雪从我怀里隔开,包裹在虚空中。

“来吧,接受这颗完美的真气弹的洗礼吧!”

中年男子手中的能量球一甩,飞快地朝我这边而来。庞大的真气,我脸颊的肌肉都出现了扭动,经历过数次死亡边缘的我,从没有像这次这么痛苦,我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忽然,原本毫无意识的虚空中的小雪化为一条长达数十米的巨龙冲破空间枷锁,抵挡在我的面前,我的眼前被一片白光所笼罩,在白光中,我看到了小雪的身影,她朝着我挥手微笑然后转身离去,我一直喊着她回来,可是她却离我越来越远。

在最后一刻,残留在小雪体内的意识控制着躯体保护了我,在那片冲击波的余波中,我被震落了山崖。

雪龙山,这个在我记忆中美好的像一个家的地方,就这么毁灭了,我还记得早上的时候,村口操场上,大人带着一群小孩一起做操的情景,我还记得那天村长生日,全村人在大院子大吃特吃的情景,我还记得新婚那天整座雪龙山挂着的无数彩灯的情景,这一切的一切,在随着这次战争的结束,全部烟消云散。

急坠的身体,呼呼的耳风,十八年所有的记忆,在小雪转身离我而去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会存在我的心中,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报仇,当做完这一切,我将随着我的记忆消散在这个世界上,在另一个世界延续和其他人我想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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