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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阿钰?

百花宴顾名思义赏百花,而普天之下能让百花共存的地方,莫过于宫中的御花园了。因着楚国风气开明,所以百花宴这一日男女皆可同席赏花谈笑,若是走巧兴许还能遇到个称心如意之人,便是如此这百花宴从古至今就一直深受一众世家小姐公子的喜爱。故这百花宴可称之为另类的相看宴了。

因着与谢钰同行,允故之便将皎月和锦瑟二人留在了允居。牧野则同谢斌将她与谢钰送到了宫门处后,再与谢斌一同在宫外守着马车等候着。故而入宫后便只有允故之和谢钰二人。

允故之与谢钰刚到御花园楚心便瞧见了,遂抛开一众闺阁小姐走了过来。

允故之和谢钰见状拱手一礼道:“见过三公主殿下。”

楚心摆手笑道:“两位不必多礼。”尔后又道:“呵呵,楚心还以为公子今日不会来了呢。”

允故之闻之忙拱手沙哑道:“故之不敢。”

楚心见状掩唇娇笑道:“楚心说笑呢,公子无需当真。”

允故之闻言勾唇点头却不言。

楚心见允故之不言忽而又道:“今年南疆进贡的一株极品绝色牡丹煞是好看。公子可要随楚心去瞧瞧?”

允故之闻言歉然摇头,婉拒道:“故之受不得花粉,还是不去扫兴了。”允故之咽了咽口水,她现在便已经感觉喉咙有些发痒了,若再去赏那花香浓烈的牡丹恐就该咳血了。允故之心下无奈,明明自己受不得丝毫鲜活花粉,却偏偏喝得了晒干烘焙过的花茶,如此这般便是连她自己都觉得甚是奇怪!呵呵~

一旁一直未言语的谢钰听允故之言皱了皱眉,他是最是清楚故之嗓子的柔弱程度,想着明受不得花粉的人如今却这般大刺刺站在百花齐放的御花园当是有多难受?忙冲楚心抱拳道:“三公主殿下,故之一向最是受不得花粉,还是让谢钰带她去勘亭微坐罢。”言罢看向远处离百花有一定距离的勘亭处。

楚心闻言皱眉担忧道:“公子如今可有哪里不适?不如随楚心去偏殿休息片刻如何?”

允故之垂首沙哑道:“三公主殿下无需劳心,故之无大碍,就着勘亭微坐便可。”

楚心闻言也不好强求,只得点头道:“那公子便先去勘亭吃茶罢。茹儿,请公子和将军过去。”

茹儿闻言应了一声是后,上前一步欠身道:“允公子,将军这边请。”

楚心目送允故之离去,她心中虽然更愿意自己将允故之带过去,无奈身份使然她是万万不能如此的。故而只得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前去领路了。然楚心心中又一想,公子明明对花粉退避三舍今日却能因为她的帖子前来!这般一想楚心顿时又觉得心中极为快活。

偌大的勘亭内摆满了可口的茶水点心,便是为了方便赏花的公子小姐或是口渴或是累了便可入勘亭休息。此处赏花的大都是年轻的公子小姐,待到午时便由人带去大殿用膳,昼时所有的朝中官员都会前去。

谢钰一入勘亭便急问道:“早先都忘记你的嗓子受不得花粉,如今可是难受了?果真就不该让你来的。”谢钰心中自责,早先一直担心着三公主让故之入宫的目的,将故之受不得花粉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在了脑后。如今想想真是追悔莫及!

允故之勾唇落坐一旁道:“出门前便服过药了,何况总归不过半日罢了,无大碍的。”

谢钰闻言认真的盯着允故之看了一会儿,见似真如她所说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嘴上却仍不忘嘱咐道:“若有不舒服可记得一定要早早告知我。”

允故之闻之笑着点了点头,一手拿过茶盏一手拎起茶壶将之斟满递给谢钰。

谢钰落座于允故之身旁,接过允故之递来的茶水抿上一口后,目光看向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赏花的公子小姐,撇了撇嘴道:“真不知道那些花有什么好看的。”

允故之闻言失笑道:“百花百种姿态,自然十分好看。”

谢钰不屑道:“我就不觉得好看。”谢钰心道再好看不过是一朵花罢了,还能生出金银不成。

允故之闻之低低一笑不再言语,端起茶盏慢慢品起茶来。

谢钰见状只好支起脑袋东瞅瞅西看看,忽而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腾地站起身来朝一处招手吼道:“楚河,楚河,这边~这边。”

正在与人交谈的楚河听到有人唤自己闻声望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张牙舞爪的谢钰,而是端坐在一旁垂首品茶的允故之。楚河收回目光朝身边的一众公子小姐道了声歉意便朝勘亭走来。

“嘿嘿,娇花迷人眼了吧~”楚河一踏入勘亭谢钰便冲上去一把环住楚河的肩膀,一脸坏笑着打趣道

楚河并不理会谢钰的打趣而是看向一旁的允故之。允故之起身拱手道:“楚世子。”

谢钰见之不满道:“故之不必如此生疏。”

允故之闻言只是略略勾唇一笑。

楚河也不做多言只微微颔首回道:“允公子。”

谢钰听之又不满了,抬脚就踢了楚河一腿不悦道:“这又没外人,什么公子不公子的!”

楚河被谢钰踢了一腿并无不悦,反而笑着赞同道:“阿钰所言极是。”

谢钰闻之立马怒了,道:“该死的,老子不是说过不准唤我阿钰吗?”

楚河恍若未闻,径直坐下对允故之道:“故之怎么不去赏花?”

允故之闻言眉间一挑看向楚河,片刻后才回道:“故之受不得太多花粉,故而还是离得远些比较好。”

楚河了然点头道:“原来如此。”

谢钰见楚河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气急败坏道:“楚河!你竟然无视于我!”

楚河听之摇了摇头一边自顾自倒茶一边道:“阿钰莫要冤枉河。”

“不准唤我阿钰!”谢钰再次恶狠狠的吼道

“阿钰?”允故之沙哑道

谢钰闻之一愣随后苦着脸看向允故之道:“故之~”心道故之你凑什么热闹呀!

允故之笑道:“故之只是想问,为何不能唤你阿钰?”允故之早前便有些好奇了,为何谢兄一直不愿意别人唤他阿钰?

谢钰闻之蹭的脸色一红忙转脸看向别处,状似无事般摆了摆手道:“不为何,不为何。”

“阿钰幼时身体不好,谢伯母听人说民间……”

“楚河!”楚河还未说两句便被炸毛的谢钰跳过来捂住了嘴巴。

允故之心思一转,猜测道:“莫不是谢兄的娘亲听闻民间传闻,若是孩童身体羸弱便将之换个方式养。所以谢兄幼时便被当做女童教养,而阿钰也是那时的唤法?”不耐允故之能猜得这般准,因为她以前却是见过有将女孩当男儿养的事,故而她便猜测或许是谢兄幼时被当做过女子教养。

楚河推开因听了允故之的猜测而有些僵硬的谢钰,看向允故之笑道:“呵呵~与故之的猜想差之不多。原是阿钰幼时常常小病不断,谢伯母担心阿钰孩童之身太过脆弱,害怕阿钰挺不过这些病痛。又听闻民间传言身体羸弱的孩童容易被阎王惦记上。谢伯母则想了个法子便是将阿钰当做女子教养,无论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都与女童如出一辙。谢伯母觉得这般做便能让阎王迷了眼分不清此为何人。说来也巧,便是这般作为后阿钰果真不似以往般爱生病了。所以谢伯母更是铁了心要将阿钰当做女子养,后来更是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也无一落下。因着谢伯母与河的娘亲乃是闺中密友,所以孩童时候河便经常去将军府玩,有时候还会带上一些同龄的玩伴。那时候阿钰便如一个闺阁小姐般,穿着漂亮衣裙笑不露齿的跟在我们后面,言行举止比之其她女童还要娴静得多。直到有一次我们在墙角小解被他撞见……后来听谢伯母言那日阿钰哭着跑回去向她问了一些不可描述的问题,谢伯母见阿钰也长大了便将真相告诉了他,之后他便将整个卧房都砸了。再然后只要有人唤他阿钰他便会发火。”楚河说完两手一摊无奈耸肩。

谢钰此刻已经气得发抖,指着楚河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了好一会儿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终满腔怒火化作一声哀嚎尔后抱头趴倒在桌上。心中咆哮呐喊老子的一世英名呀!老子在故之心中高大勇猛的形象呀!

允故之显然没有猜到事情会如此精彩,想笑又怕打击到谢钰的自尊,无奈只得在袖中紧握拳头迫使自己憋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胡说道:“谢兄,你的幼年十分有意义。”说罢便再不敢多说一字,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埋头的谢钰闻言沉默片刻后方才瓮声瓮气道:“你想笑便笑吧。”

随着谢钰的话落,楚河便看见一直面色淡然的允故之嘴角开始慢慢放大,慢慢放大,越来越大,到最后连眼睛的都笑成了弯月。然整个过程她硬是没发出一点笑声!

谢钰闷头半响没有听见笑声,心有疑虑便抬起头来,入眼便看见允故之正无声笑得一脸灿烂,见谢钰看过来脸上笑意虽不曾收敛,语气却是十足的严肃与认真道:“我没笑。”

“噗~”楚河闻之见之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谢钰也毫无形象可言的抱着肚子滚向一边哈哈大笑

允故之见之脸上笑意收敛,疑惑挑眉心道他们在笑什么?复而又想到谢钰幼时的趣事遂也低低笑出声来。

因三人笑得着实笑得畅快又因谢钰笑声实在大得离谱,勘亭外的众人皆投来疑惑的目光。与允故之有过几面之缘的柳如风、王珩等人在楚心的带领下当先踏入勘亭,后面则跟着一众公子小姐。

允故之与谢钰见状皆起身拱手一礼道:“见过三公主殿下。”

楚河也拱手道:“心儿表妹。”

楚心道:“无需多礼。”尔后看向因带着笑意而更加耀眼夺目的允故之柔柔问道:“什么事这般喜人?”

谢钰闻言漫不经心道:“回公主,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不过是楚河对我和故之言,他们府上出了个偷窃者,奇怪的是那偷窃者别的不窃,每每只窃他的亵裤。”

谢钰话一出,场面顿时静了下去。

楚心虽贵为一国公主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哪曾从男子口中听到过亵裤二字。一时间与身后众千金小姐一般脸上一红。倒是一众公子听了谢钰的话后,看向楚河的眼神皆带着丝丝暧昧神情。唯独柳如风和王珩神色不变。

楚河十分无奈,心道真是惹谁也不该惹这个惯会胡说八道的谢钰呀!

亭中气氛正怪异,蓦然一道男声传来打破了勘亭内的尴尬。

“心儿。”

“大哥。”楚心闻言忙转身看向那男子,尔后上前唤道

允故之随众人看向来人心中了然。安王楚雄,楚云天的第一个皇子,本该贵为太子的他如今却和众兄弟一般只是个王爷。

“见过安王殿下。”众人行礼道

楚雄摆手示意大家免礼,尔后环顾一周后皱眉看向楚心道:“你二哥呢?”

楚心回道:“二哥早先和六妹一同去丞相府接芬芳了。”

楚雄闻言冷哼一声道:“他倒是有意!”复又道:“行了,你们也早些去大殿吧,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开宴了。”说罢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齐声道:“是”

直到目送楚雄走远,楚心才转身对众人道:“你们随本宫去大殿吧。”

众人应声跟上,允故之几人亦然。

允故之垂首跟在谢钰身后,心中思索着楚雄之事。楚雄与楚浩扬都乃皇后所出,所谓一母同胞按理两人应该感情笃定才是。但是她刚刚分明看到楚雄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身为哥哥怎会厌恶弟弟呢?想到已经过去好些天却仍没有消息传来的锦岳,允故之眉头紧皱。

虽未正式开宴,此刻大殿上却也热闹非凡。除了楚云飞与一众王爷公主未在,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到齐了。楚河的父王稍后也会前来故而楚河便不能与允故之和谢钰坐在一处,谢钰知道允故之喜静便带着允故之挑了个视角好的角落坐下。两人品着茶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半个时辰倒也很快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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