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们说,北姜的皇帝唤做白濯,就是那个我心心念念的白衣。原来我这才知道,没有白衣的日子是这样难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想再见到他……
可他是皇帝啊,政务繁忙,哪来的功夫来搭理我这种小宫女呢。
“鞠尔!鞠尔!”我听到外面有人叫我的名字,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麻烦一波接着一波的来,上次萧景辰的事着实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
“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知道这次出现的又是什么惊吓。
“咳咳。”在小宫女旁的高展清了清嗓子,我这才注意到他。他一直就是这般凶悍严肃的模样,一见高展,昔日他命人将我脱下去的情景立马浮现脑海,就是如此的不苟言笑。
我恍然一惊,莫不是高展……我清晰感受到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衣襟。
“梨园掌事姑姑鞠尔接旨!”也许是过度惊吓,我竟慌了神。
“嗯?鞠尔,你这是愣的什么神,皇上的圣旨就如此怠慢着吗?!”
“奴婢知错。”高展这一吼果然不是盖的,吓的我一声冷汗,我紧接着跪下。
高展奸细的声音将一字一句缓缓吐露出来,每一字就像是一把榔头重重敲到我的心头。白濯是要将我掉到御前!除了震惊还有什么,欣喜?紧张?还是愉悦?我不知道,不知道回到那个人身边是好是坏,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忘不了他。
我换洗好衣服,站在梨园前头,看着偌大的梨园,不禁有些惆怅,要走了了吗?还回来吗?我在梨园待了三年,三年无忧无虑,相当于梨园是我在皇宫里的家呀,这样说走就走还真是舍不得。
冥冥之中,好似还会回到最初的地方……
本以为再次见到白濯,会是尴尬的场面,然却出乎意料,自从我成为他身边的御前宫女,他从未正眼瞧过我,也从未与我说上半分话。失落吗,自然是有的。
又由于,我是被无故调来的,要知道在御前工作不是说寻常人说进就进,我的“特殊性”一来就引起多人的不满。三年之间,我在小小僻远的梨园没有建立任何的人脉,也不知道与人该如何交流,如此,我变成了金华殿最不受待见的人,每个金华殿都可以欺凌的对象。
怨言定是有的,但以我这种性子,有怨言也不敢说,除了苦苦承受还能够有何法子?
“鞠尔,这些衣物都拿去浣衣局洗了,这些可都是陛下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可承担不起!”那名唤做娟儿的宫女将一大框衣物塞给我,我愣是觉得莫名其妙,“可是,这不是娟儿你的工作吗?”
娟儿恶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满是骄傲与不满,“我叫你做你便做就是了,如此多事,不要以为是陛下亲自将你调来御前,你就洋洋洒洒懈怠了,说到底还不是想变凤凰的麻雀,却还是变成了山鸡!”她说的话不堪入耳,就是不明白一个姑娘怎能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心中有愤,却也不能发作。
“我做便是了,但是请你以后擦干净你的嘴巴和我说话!”我抱着那框衣物直接就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但还是能隐隐听到身后的碎语,以及感受到不屑的眼神。
将衣物放到浣衣局,我便急匆匆的赶回金华殿,毕竟自己的工作也没做完,怪罪下来是我鞠尔的事,而不是她娟儿。
“来人啊,快救人啊!公主落水了!!!”
我正走着,听到御花园那边有人求救,貌似是什么人落水了。我自幼生长在水边,水性自是不错,本着良心,还是决定下去救人。
我“噗通”一声跳下水,将水中那小小的身躯捞了上来。我将那人救上来才发现,是个只有两三岁的孩子,小嘴唇紧紧抿着,看样子是呛了不少水。
后来见两三个太监将她抬走了,身侧还跟着御医,这么一大群人都跟在后面,不得不说这队伍何其的壮大。我见她锦衣罗裙的,且又有如此多下人跟着,定是什么皇室中的小公主或是小郡主吧。
“阿嚏——”再暖和的天气,方才掉入书中,现在爬出来,也不禁打了个喷嚏,若是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谁又会去管一个小宫女的死活。
“你衣裳都湿透了,若是再不去换,可是会的风寒的哦。”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想起,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魅惑之意。
我回头望去,是一红衣女子,她相貌艳丽无双,衣着大方低调不失奢贵,气质决然绝非寻常女子,她穿的不是娘娘或公主的宫装,也并非宫女下人的着装,一时之间,我竟看不透她究竟是何人。
“你是……”
“在下黎柒柒,看姑娘衣衫湿透,好心邀请姑娘到我主子宫中换件衣裳,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不了……我……工作还没做完。”
“姑娘这话说的,姑娘是在御前做事,工作轻松,况且只是换件衣裳罢了,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她盛情难却,我只好答应。
然,还是上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