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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来者不善

后花园里,袁宝义在散步,孙学堂走过来:“老袁,精神头不错啊,不细看你,看不出有半身不遂。”

“我的症状轻,治的也及时。”

孙学堂凑到袁宝义跟前,小声道:“那我请教你个问题行不?”

袁宝义:“你说。”

孙学堂略微不好意思:“得这病之后,还能不能过夫妻生活?对那事有影响不?”

“你咋对这事这么感兴趣?”

“你告诉我,我心里有个数,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嘛。”

“我倒是可以,只是岁数大了,很少做了。”

“不是说半身不遂都不行吗?”

“是啊,有的症状轻就可以,但大部分都不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谢谢你啊。”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晚饭后,住在109室的潘梦,正准备洗脚睡觉。她是位高级会计师,虽然九十岁了,可能是因为长期计算的关系,一点都不糊涂。眼不花,牙齿保养的也不错。美中不足的就是耳朵不太好使了,要对着她耳朵大声说才能听见。

白天韩厚德的事她不知道,晚上就看见韩厚德一声不响地走了进来,以前韩厚德也来过,不过是在没得病之前。

潘梦习惯性地说话声音大,这是耳朵背的人的通病,因为她怕别人也听不见:“这么晚还跑来串门,你不洗脚啊?”

韩厚德像没听见一样,一屁股坐到床边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潘梦洗脚。潘梦也没理他,以为他和谁生气了,径自收拾利索,来到床边,本想告诉他,自己要睡觉,让他回去了。话还没等说出口,就听韩厚德大喊一声:“出去。”

因为声音大,潘梦听见了。就问他:“你让谁出去?”

韩厚德仍大声吵:“你快出去,我要睡觉了。”

潘梦:“回你屋睡去,这是我屋,我也要睡觉了。”

韩厚德不但不走,还更大声地对她喊:“出去,我不和女人睡一屋。”

潘梦气的声更大:“你小子犯浑是不是?赶快给我出去。”

韩厚德干脆不说话了,自己脱衣服准备上床了。幸亏王琰听到声音赶过来:“潘奶怎么了?这一层楼都听见你吵吵了。”

再一看韩厚德要上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王琰一把把他拉下来:“韩叔,走,我领你回你屋睡觉去。”

又对潘梦说:“潘奶,他得了老年痴呆,你别和他生气,我带他走。”

潘梦平时心地最善良,脾气又好。领着大家练剑打牌,深受老人们的尊敬和爱戴。就非常善解人意道:“我说从他一进来,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快给他看看吧,趁刚得病,应该好治,别耽误了。”

“嗯,已经通知他单位了,你早点睡吧。”

接待室里,孙学堂正在给孙少华打电话:“明天你休息,早点弄个车过来。带我去医院看看病。”

孙少华一听着急了:“你又哪不舒服了?”

孙学堂是趁接待室没人的时候过来的,小声道:“没啥,就是去查查性功能,看看能不能过夫妻生活。”

“你刚得病时,大夫都说不行了,还查啥?”

“我觉着恢复多了,养老院有一个人,也是得的这病,和我年纪差不多。人家就行,检查下我心里就有底了。”

“有没有底有啥用?何阿姨也不是不知道。”

“要是能行,不是给她个惊喜吗?带我去吧,花不了几个钱。”

“行啊,你等着我吧。”

第二天,爷俩就去医院检查,孙学堂没告诉何日莲,想万一能行,好给她个惊喜。不到中午就回来了,不过,一看孙学堂那灰心丧气,郁郁寡欢的样,结果不言而喻。

这一阵子,孙学堂没着没落的。何日莲对他不冷不热的,他也不知道到底因为啥。本想找何日莲谈谈,又怕万一被她拒绝了,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不谈吧,心里又像被猫抓似的,没一刻消停。左右为难。现在也不坐一起吃饭了,何日莲天天和徐玉书成双成对,想说个话,连个机会都没有。

他不明白的是,到底自己说的哪句话,惹何日莲生气了。是养老送终的事,还是嫁妆的事,还是让她陪自己睡觉的事?尤其这些天,何日莲天天和张翰林几个人一起打牌,欢声笑语都传到了一楼。

孙学堂怕听见,白天都关着门。每到这时候,他就一个人闷在屋里胡思乱想:“难道真的缘分就完了吗?真是不甘心。千万不能退缩,不能泄气。说不定何日莲在故意气自己,他们之间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但又拿自己和张翰林一对比,马上自惭形秽,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自愧不如,又没了信心。

孙学堂天天就这么纠结着,人也渐渐消瘦下去。吃完午饭,孙学堂顺脚又来到跟何日莲约会的长椅上坐着。正巧潘梦也到这散步,就坐过来问孙学堂:“最近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瘦了不少。”

养老院不大,有点事都知道。孙学堂和何日莲的情况,他们早就看在眼里。今天遇着,正好劝劝孙学堂。

孙学堂:“潘奶,让你挂记了,没事。”

“没事就好啊,就怕有事闷在心里,容易做病啊。”

孙学堂:“有些事,总是想不开,放不下,所以心烦。”

“老孙啊,都说漫漫人生路,其实真的走过来,才感到人生苦短啊。尤其像咱们,已经是倒计时了。来日有限了,何苦自己难为自己呢?人的一生,不可能想要什么,就都能得到,尤其感情,那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一种缘分,不管缘聚缘散,都是自己的命,都是老天安排的。”

“是啊,缘分天注定。不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我知道,人争不过命啊。”

“尤其男人,要大度,要学会舍得,要懂得放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让别人为难,更是让自己为难,只有用平静的的心态,对待一切,才能轻松地生活,才能健康长寿。不是吗?”

孙学堂听完潘梦的话,沉思良久:“好大姐,你一语点醒梦中人。你的肺腑之言我记住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潘梦拍拍孙学堂的手背:“知道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冥顽不化之人。好了,该午睡了。”二人离去。

陈媛正在家做饭,看见孙少华下班回来也不说话。孙少华一看:“你又咋的了?脸拉得比驴脸都长,是不是上三舅家烧五七,谁说你啥了。”

“谁敢说我啥?你说这男人怎么这么没出息,怎么这么贱。我三舅活着,我不是去问他娶三舅母的事吗?他说三舅母放弃继承权,还公证了。没想到临死前两天,把公证处的找到医院,重新修改了遗嘱,他的四层楼被分开了。给儿子一、二层,姑娘三层,给三舅母第四层。三舅母拿着遗嘱装傻,家里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三舅死了以后,表哥还让她住原来和三舅住的,一楼的两间房,她说什么也不干,就拿出遗嘱,要第四层。

表哥说遗嘱是假的,是人昏迷时,找熟人做的。就不同意给她。结果她上法院起诉了,正好今天烧五七,法院来人,把第四层全部查封了,贴了封条,说是诉讼保全。等打完官司才能动,否则就拘留人。”

“是不是三舅真的昏迷了?”

“昏迷啥,直到咽气时,都明明白白的。”

“那为啥给她一层楼啊?”

“还不是女的哄着要的,说自己没人养老,要不三舅哪会变更遗嘱,而且连儿子、姑娘都不告诉啊。”

“如果遗嘱是真的,那不输定了吗?”

“是啊,法院说了,遗嘱以最后时间立的那份为主,可以变更。”

“三舅母这女人看着挺厚道,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啊。”

陈媛沉思一下,忽然惊叫:“哎呀妈啊!那何日莲会不会也来这手啊?”

孙少华琢磨道:“你用脚后跟想啊,那三舅母是农村老太太,又没文化,能跟何日莲比吗?人家那是啥人?不比三舅母有心计?这前车之鉴,咱们不可不防啊。”

陈媛干脆坐在院子里,也不做饭了:“咱儿子再有两年毕业了,就该娶媳妇了。我想把何日莲娶回来,咱们就盖楼房,等儿子结婚正好用上。现在的姑娘多现实啊,没房子根本找不到对象。”

孙少华道:“我就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咱爸哪点配上人家?你还说,爸问她回不回来住?她不吱声。你懂啥,咬人的狗不露齿,不说话更说明她城府深,诡计多端。没准早就打好了注意,就她,玩死咱爸,咱爸还得给她跪下,叫她菩萨呢。她把咱爸卖了,咱爸还帮人家数钱呢。”

“那咋办呢?不能眼睁睁地让她把房子占去,咱不亏死了。”说着,陈媛抹起眼泪来。

“别哭了,赶紧想办法吧。咱不能冲动,冲动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往往都是错的,以前就是太冲动了,净想美事,这回一定想出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陈媛又去做饭,孙少华坐在院里,绞尽脑汁地想,怎么也想不出阻止何日莲最后变更遗嘱的办法。就到厨房对陈媛说:“这根本看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去变更遗嘱,说不定,现在已经变更完了,咱们还不知道呢。我爸这人,为了女人真能干出这种事,何日莲的手段,他抵挡不了。想来想去,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不能让咱爸,再娶任何女人。”

陈媛端上饭菜,俩人坐下吃饭。陈媛:“只能不让咱爸再娶了,这是唯一可行,而且正确的办法。”

“没准人俩正在筹备结婚呢。咱们在这事上反反复复的,咋跟爸说啊?他不同意咋办?”

陈媛:“咱爸还是重视咱们和房子的,当初咱爸还不是听你的,差点跟何日莲分了,你好好跟爸说一下三舅的事,爸会明白的,实在不行,你就还用断绝父子关系威胁咱爸,咱爸最怕没人养老送终了,会同意跟她分手的。”

“跟他说没用,我明天就去找何日莲,跟她摊牌,直接告诉她,咱们不同意了。”

“你可得想充分点,人家可是能说会道的,你别再说不过她。”

“我知道,胜败在此一举。这关系到子孙后代的事,你放心吧。”

养老院里,晚上大家按时就寝了。韩厚德也熄灯睡下,到了半夜一点多,他又起来,来到走廊,挨屋去推门。

养老院对行动不方便,或生活不能自理的,都要求晚上不锁门,免得起夜摔倒,或突发意外,救援不方便。孙学堂、杜美仙、潘梦就属于这种情况。

孙学堂离韩厚德最近,就在对面。韩厚德第一个推开他的门,摸着黑,就着月光,把孙学堂的两个尿壶全拎了出来。因为孙学堂有前列腺炎,一晚上要起夜三四次,怕不够用,就准备了两个尿壶。

拎出来后,来到103室,把两个尿壶放桌子上,就又来到109室,翻箱倒柜找起来。

潘梦耳背,根本听不到响声,韩厚德看见两袋饼干,就拎着回自己房间了。正好饿了,一口气把两袋饼干都吃光了。吃完口干,想喝点水,一看暖壶一点水都没有了。其实白天是他把暖壶的水都倒厕所了,自己又忘记了。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和衣而卧,睡了过去。

半夜孙学堂起来小便,到处找不到尿壶。只好开灯到厕所,一夜去了四次。一早起来就站在走廊上问:“谁把我尿壶拿走了。”

把杜美仙、潘梦都吵醒了。杜美仙一看自己桌上的两只尿壶,一只里还装着尿。气的出门就骂:“谁这么不要脸,想调戏老娘啊,有本事别玩阴的,半夜三更使坏,算什么本事。真刀真枪明着来才算英雄。别看我拄双拐,我还真的谁都不惧。不信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潘梦一看屋里翻个乱七八糟,就去找小谢:“让王院长来一下。”

王琰过来一看,屋里像是被贼翻过:“潘奶,丢了什么东西没。”

“我看了半天,就丢两包饼干,本来也没什么值钱东西。”

王琰:“不像是贼干的,贼不可能只偷两包饼干啊。”

就把向龙喊来:“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门窗有没有异常?”

“一切正常啊,没有异常。”向龙有些莫名其妙。

王琰就叫向龙:“跟我挨屋看看去。”

俩人接着听到杜美仙和孙学堂反映的情况。王棪已经知道是韩厚德干的了。

王棪对大家说:“大家稍安勿躁,先到韩叔屋里看看就知道了。”

大家来到韩厚德房间,只见屋里一片凌乱。暖壶,垃圾篓都倒在地上,饼干包装也丢了一地,韩厚德穿着衣服和鞋躺在床上,看见大家进来,他脸色煞白,有气无力地说:“快救救我吧,我要死了。”

王棪赶快来到他身边:“你哪不舒服?”

他指指肚子:“疼啊,疼死了。”

王棪叫小谢安排大家各自回屋,东西物归原主。自己马上给周医生打电话,说了韩厚德的情况。

一分钟之后,周医生来到韩厚德房间,检查完毕。周医生:“好像是急腹症,要赶快上医院。”

王棪拨通了乡卫生院的电话,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和医生赶到养老院。到医院一检查,是急性肠梗阻。王棪马上通知段主任,来医院签字手术。因为养老院不负责签字。所以段主任急忙赶来。

王棪直接批评段主任:“电话打了几天了,你们不来人,对职工也太不负责任了。韩厚德早就该住院治疗了,每天闹的养老院鸡犬不宁还不说,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宋薇也赶到医院,与院长商量治疗的方案:“能保守治疗最好,手术毕竟存在风险。”

院长表示同意:“先保守治疗看看,不行就马上手术。否则时间长了,会引起肠坏死,有生命危险。”

因为韩厚德两天没大便,又吃了大量的饼干,所以造成部分肠梗阻,经过洗胃,把没消化的饼干都吐了出来。又灌了肠,排出了宿便。病情马上得到缓解。经过观察,没再出现腹痛。

医院院长:“可以先不用手术了,回去观察观察,有情况再过来就可以了。”

宋薇:“段主任,赶快将韩厚德送到医院治疗老年痴呆病吧。”

段主任一再表示:“治好了还得把他送回来。”

宋薇:“要看病情才能定,先看病要紧。”

孙少华昨晚一宿没睡,自己要想好应对何日莲的词。到时候不能掉链子,否则让她笑话自己没水平事小,没把他俩的婚事搅黄是大事。何日莲可能提出的各种理由,他都想好了对策。他怕到养老院,遇到他爸该阻拦他了。就赶在十点左右来,这正是他爸在屋内看连续剧的时间。

他到了养老院,先四周看看,然后在楼门口,往楼道里看看,他爸在不在。发现没人,刚要进。被人一把抓住了脖子后的衣领。

把他吓一跳,以为是他爸。回头一看是向龙。向龙在后边看这个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没想到是孙学堂的儿子。疑问道:“你来半天了,怎么还没进去?”

“我在找我爸。”

“你去他房间找,要不在,就去206房间看看。”

孙少华见楼道里没有他爸,就几步窜到二楼。206室门开着,徐玉书和何日莲边看电视剧边议论着。孙少华走到徐玉书身边:“麻烦你能回避一下吗?我和何阿姨有点事谈谈。”

何日莲看出来者不善:“不用她回避,我们上三楼图书室谈吧。”

何日莲在前边走,孙少华在后边跟着。到了图书室,何日莲:“坐吧,今天你没出工啊?”

“何阿姨你也坐,今天有点事,特意来和你商量一下。”孙少华一看何日莲挺客气,就打算先礼后兵。暗想:“商量好了,都不伤和气,商量不好,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然后道:“何阿姨,我们经过商量,现在不同意你和我爸的婚事了。”

何日莲暗自松口气,突然感到全身一阵轻松,于是不慌不忙地问:“你给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可以吗?你们不都同意了,而且还公证了吗?现在反悔,又是为什么呢?”

何日莲对嫁给孙学堂,本来就已经产生诸多抵触。但对孙少华这家人,把自己的婚姻当儿戏,出尔反尔,反反复复,早已忍无可忍了。所以决定今天,必须说个明白。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是块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孙少华:“何阿姨,我是为你好,你们真的不般配。”

“就这么一个理由吗?”

“这只是其一。”

“般不般配,只不过是旁观者站在世俗的角度,作出的主观评价。般配的,不一定有好结局。不般配的,同样可以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古今中外,这样的例子,不乏其数。你是年轻人,难道你不知道,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的话吗?

再说了,如果你觉得我和你爸不般配,为什么不早说?当初为什么你又带着媳妇来亲自劝我和你爸好?现在,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没用的,说说你不想让我嫁给你爸的真实理由吧。”

孙少华一愣,没想到何日莲言辞如此犀利。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只能梗着脖硬问:“你承不承认你们不般配吧?”

何日莲悠悠地道:“这是事实,不能否认。但婚姻是以感情为基础的。你看哪个法官判离婚,是以不般配为理由的。都是因为没有感情才判离的。因为没有感情的婚姻是死亡的婚姻。而我和你爸,是有感情的。尤其像我们这么大年纪,无所谓般配不般配了,你说是不是?”

孙少华继续嘴硬:“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不般配,你到底爱我爸啥呢?都说男人爱女人的美貌,女人爱男人的金钱,难道你也是这样的吗?”

“我是不是这样你可能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你爸根本没有钱。我和你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你爸这人,心肠好,善良,为人仗义,虽然身残,但心不残。自己有坚强的生存毅力,我很受感动。都说丑妻近地家中宝,丑妻别人不会要,近地守着不易丢,我就把你爸当成我的丑妻和近地,是我的宝。如果贪图钱财,七八年前,我就嫁给副省长、副市长等有权有钱的人了。”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我爸都77岁了,老话都说,73、84阎王不叫自己去。就我爸这身体,摔一跤可能就没命了。可以说有今天没明天的,你就不怕他陪不了你多久吗?”

“当然怕。但这是天命,黄泉路上无老少,谁先走后走,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只要真心的爱过,幸福过,就足够了。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我爸是没钱,但他有房子,有地、树,这不都是钱吗?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何日莲晒然一笑:“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公证放弃继承权,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你爸那点钱,还真没看在我眼里,如果算算我的房子和存款,一百五十万是够了。”

孙少华一愣,他没想到何日莲这么有钱,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坚持到底了:“那你知道公正可以变更吗?”

“知道。”

“知道公证是以最后一个为准吗?”

“知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陈媛的三舅,就是在去世前两天,变更了遗嘱。把第四层楼,留给了他媳妇。现在人死了,还在打官司。”

何日莲感到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了,义正词严道:“她是她,我是我。你这是对我人格极大的侮辱。做人就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你这么讲,对我不公平。”

“我今天来的意思,明说了,就是不想让我爸不在的那天,给我留个争遗产的人,到时候,他在天上看着也揪心。”

“亏得你还知道你爸揪心,你爸常说你是孝子,百善孝为先,百孝顺为先,你爸的心意你都不顺从,你何谈孝顺?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对你爸都不尊重,哪来的孝。”

“孝不孝顺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更和财产无关。我爸就是个要饭的,我也得孝顺他。但涉及第三人,就绝不能看着我爸犯糊涂不管。”

何日莲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怒火攻心,一气之下:“那我也明确告诉你,我还非你爸不嫁了,有什么高招,你去使吧。这事你说了还真不算。”

其实,这不是何日莲的心里话,她是故意将了孙少华一军。让他去做他爸工作,别老来气自己。接着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你再来,我也绝不再见你。”说完,拂袖离去。

何日莲不想回房间,他被孙少华气的筋疲力尽。徐玉书看见,又要问东问西,所以自己一个人来到长椅上,他要使自己的心静静,把思绪整理一遍。从中好理出个头绪来,她觉得该是自己回头的时候了。

孙学堂家就是个苦海,自从和孙学堂相识,痛苦大于快乐,总是被他儿子搅得头昏脑胀,身心俱疲。两个人的命运,被他家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他却那么软弱不堪,无能为力。即使结了婚,也会不得安宁。尤其孙学堂不在那天,自己被赶出来的情景,使得她不敢再想下去。

又想到孙学堂对自己的感情。哪怕孙学堂再不放手,自己也要撤出,绝不做使人父子失和,家庭不睦的罪人。不管他如何祈求,目光如何哀伤,自己一定要像泰山一样,风吹不动,像青松一样雨打不弯,不给他一丝希望,让他彻底死心。

如果自己主动提出分手,他一定受不了。反正他儿子会做他工作,自己只要冷处理,等待结果就行了。公证书拿给他,又怕在他的伤口上撒一层盐,自己于心不忍,反正公证书已是废纸一张,已所谓了。孙少华来找自己的事,也不打算告诉孙学堂了。理清了头绪,就心平气和地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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