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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渔翁得利

三把飞刀品字而出,劲道各异!这是胡天迪不轻易出手的「事不过三」!

飞刀出手,巴山双雄就知不妙,大叫:「龚帮主,小心飞刀!」双刀急忙向前,死缠住胡天迪,不容他再出手!

龚云武功虽是不俗,对付胡虎,逐渐力不从心。耳朵听到巴山双雄叫道:「小心飞刀!」身形急忙就地一滚,总算反应快速,劈下一把,避开一把,但第三把躲不过,正插在后背。而且,胡虎单刀趁机划过,左手受创严重,再勉强支撑,恐怕也支持不到十招。

巴山双雄与龚云为生死至交,再也不容胡天迪暗中使出小人举动,双刀猛力出击,虽然自己空门也现,但只要伤胡天迪一刀,也是值得。何况双刀阴阳互补,胡天迪武功虽好一时也难得手。

漕帮长老章武最为老成,从头至尾都是反对动手!知道一动手就难收拾,只是徒增杀戮,没有好下场,可惜胡天迪不置可否,胡虎一心要抢地盘,以强取胜,如此两帮派势成水火不容,混战起来,这是章武最不乐见结果。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外表是漕帮第二、三号人物,章武只好向前厮杀,只是手下略微留情,伤人不杀人。

飞龙帮护法王胜天也知道「和为贵」道理,但是奈何,两帮派动手,他也要身先士卒,可惜最是倒霉,不知何处飞来暗器,中暗器之时,接着一刀断头,立即魂飞魄散,死在何人手中?不知,死得莫名其妙。

似乎就在张不直预料之中,张不直按兵不动,司马泰也不明就里,叶飞倒是猜到一、二,心中一再盘算:这浑水浊浊,淌入浑水中,稍微不慎,自己也会沈没,若不小心应付,恐怕身败名裂。

就这个时候,又是七彩焰火冲天,正是飞龙帮求援信号!只见一群人约五十,由龚天明率领,手执弓箭远远前来,龚云、巴山双雄等人且战且走,只要脱离漕帮缠斗,有弓箭押阵,再也不怕被困,君子报仇,明日不晚。

飞龙帮众四千多人,但是分散太湖各地经营航运,何况大多数是正派挣钱,不理打斗。好武者不足五百,但真正能打者,约两百人,勉强算上三流者不足五十,所以先前二十人,几乎是精锐尽出。

漕帮人数万余人,相形之下,称得上三流以上者,一百余人,实力比起飞龙帮多出一大节。

双方本来约定:不使纷扰扩大,只是帮中菁英械斗!但是,既然帮派争斗,谁还会信守君子之争不成?当然各有万全筹划,所以飞龙帮有巴山双雄、赵承翰助拳。

而且若是不敌,如何撤退?飞龙帮当然有准备!龚天明准备箭阵,盘算中倒是理想。

可惜,事与愿违!飞龙帮众人后退,龚云护着兄弟,押在殿后,身上、背上伤势不轻,行动大大不便,退不了几步,胡虎不容他走,紧逼而上,支持不了几招,被一刀砍中,一命呜呼,几乎同时,赵承翰被三人围杀,勉力支撑,不多时,也是丧命。

龚天明见飞龙帮兄弟撤退不了,只好带队杀了过来,又是一场混战,飞龙帮人数虽多,但功夫不如,以二三人打一个,也是理所当然。可惜人数优点占不了多少时间,漕帮哨声一响,又是二三十人到达,双方争斗几乎是一面倒局势。飞龙帮恐怕要一败涂地。

龚天明且战且走,后方还有安排,不一会,自有援兵来到,而且退到芦苇地,还有埋伏,高手虽不多,弓箭准备不少,只要黑暗中乱箭一射,自然可以全身而退,龚天明早有如此打算。

可惜!龚天明并未算准,援兵到达,并非飞龙帮徒,而是张不直所属高手来到。十人由张不直爱将「江南鹤」贺伯威率领到达,胡天迪、胡虎看见援兵,自然更加卖力,杀飞龙帮势如破竹,飞龙帮奋力抵挡,一心只想迅速脱离。

可惜,贺伯威这些人并非真正高手,只够格摇旗呐喊,杀人者还是靠漕帮高手,漕帮杀人十位,也要自伤五人。因此漕帮损伤也不轻,舵主死了一大半,护法长老章武也是丧命!这些都是张直期待之中。

胡天迪武功最高,对敌者难以讨好,但是,面对巴山双雄,联手守势之下,加上分心儿子安全,也有几处轻伤。反而是胡虎毫无损伤,并且大显虎威,杀了不少人。

胡虎心想:长年在父亲声威之下,如今正是大振声威的好时机。

飞龙帮只能三三两两遁逃,正危急时候,雪上加霜,梅正兴三人到达,加上几名看似高手人物,还有叶飞,飞龙帮全军覆没,看来就在眼前。

张不直仍然远处遥控战局,他另有打算。飞龙帮菁英灭亡正在眼前,漕帮菁英死伤一大半,更是理想。

梅正兴一到,并不急着加入战局,只是截断飞龙帮退路。兵法上似乎这是错招,困兽犹斗,狗急都会跳墙,逼虎自会伤人,飞龙帮见梅正兴等人出手,正是高手无疑。只好反扑,往漕帮这边杀了过来。

飞龙帮反扑漕帮,这正是张不直目的。

飞龙帮真正高手只剩下副帮主龚天明,还有三位舵主:朱明、郑威、刘中强,加上巴山双雄鲁恩、鲁达。其余为一般武夫,肩并肩作战,人数虽然不少,但是,自保都有困难。

飞龙帮人数稍少,但几乎都是三流以上高手,胡天迪、胡虎父子已经难有人挡,其它称得上二流高手者,有护法耿新平、吴忠信,分舵主郝文龙、萧志强、胡烈,所以一场屠杀就地展开。柿子检软的吃,飞龙帮高手被缠住,其余帮众几乎都不是三、五招对手。

叶飞随着梅正兴到达,虽然都未动手,但自己也是明白:间接杀害飞龙帮!正在犹豫如何是好时?只见两位飞龙帮众见局势不妙,弃械投降!但是,对手可不准他降,向前一刀一人,两刀一双!

叶飞心想岂可如此?这时又有三位飞龙帮众,陷入战局中,左支右绌,苦苦支撑,局势不妙,不见前车之鉴,急忙后退,丢弃兵器,跪地求饶。

跪地求饶的确不是江湖儿女应有举动,但情非得已跪地,自古也不该杀降。偏偏他们遇到的是地狱索命客,容不得他们投降,一刀又是向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志强,外号「疯狗」!

想不到他快刀才动,一道黑光闪过,萧志强如受重击,太阳穴受创,立即倒地不起。

而且,黑光不只一道,龚天明被两名高手包围,情势岌岌可危,又是两道黑光闪过,三个围杀之人,一人右腕击中,单刀落地,正是胡强,另一人机灵闪过,但也吓出冷汗。龚天明也非省油的灯,趁机进击,一刀将胡强了断。

接这又是一道黑光,进逼胡虎,胡虎单刀挡住,「当」!一声,手臂一麻,心想:好强的暗器。

一人从天而降,大声喊叫:「住手!」

众人一见:只是年纪十六岁青少年,长剑在手,威风凛凛,站在龚天明之旁。

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泰。

刚才黑光不是别的,正是司马泰弹弓发射钢珠,出手就是击伤两人,因而毙命。司马泰年纪虽轻,做事果决,绝无妇人之仁。既然疯狗萧志强要杀降,不除之不行!其余漕帮高手,少几人飞龙帮就轻松几分,只可惜不能多杀几人吧了。

相形之下,叶飞就是犹豫,想向前却又等待时机,大大不如司马泰果决。

司马泰才要说话,胡虎怒声说道:「你这乳臭未乾小子,叫什么名字?竟然敢背后伤人!」

「我是谁?不打紧!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当人家走狗而不知!」

司马泰指着胡虎,又是大声说道:「两帮派火拚,为的正是争地盘、抢利益,地上已经躺了三、四十人,值得吗?何况两大帮派杀得火热,似乎有人在旁边看热闹,等着接收渔翁之利!漕帮竟然瞧不出,可笑!」

胡天迪心中一震,赶紧观察情势,飞龙帮死伤惨重是应该,但是,漕帮也是不轻,帮中菁英也死了大半,若是顺利抢下地盘,勉强还可以,若是有人趁机要当渔翁,这就不妙。

有可能吗?太湖这一带并无相抗衡者。除非…官方!

司马泰又是说道:「我和叶飞,两个只算是外人,在旁边凑热闹、观战,勉强还说得过去。但是,漕帮帮主、少帮主,你们就算没脑子,也要有眼睛,不妨看看四周,刚才过来帮忙的人,是否真的动手了?还是只有动动口吆喝、吆喝。拚命、玩命、丧命的都是漕帮?」

「地上躺了那么多人,除了漕帮、飞龙帮,哪一个是外头帮忙的人?哈哈!真是可笑,连这一点也看不清,枉费比我多活几十年。」司马泰一说,胡虎尚有疑惑,胡天迪心中雪亮,知道正是如此!

叶飞轻功一踪,站立在司马泰身边。

叶飞不容小人污蔑,抢先说道:「在下答应别人:符合江湖道义,为了当地安宁,我知道该如何做!所以我做我该做之事,谁想破坏当地安宁,违反江湖道义,多行杀戮,就先问过我手上长剑。」

梅正兴说道:「叶飞!你背叛铁剑门,如今又要背叛…」一下子竟然吞吞吐吐,不知要说背叛张直是否合宜?

还是司马泰接着说道:「符合江湖道义!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我们该作。但是,要当不直的杀手,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们不会笨笨去作。不直的人恐怕在后头,指挥官兵,等两大帮派杀得差不多,梅正兴几位高人才动手,最后剩下的人,恐怕难以幸免。就算幸免,官兵随便套个罪名,正是一网打尽。」

司马泰笑着说道:「两帮派帮中菁英、高手都死了,其余还不听话才怪?那么所有利益归何人所有?想一想吧!不要死了都当糊涂虫。尤其是漕帮兄弟,两位姓胡的,千万不要糊里糊涂!」

梅正兴尚未说话,贺伯威倒是先说了,可惜欲盖弥彰:「胡帮主、、少帮主,还有各位漕帮兄弟,赶紧将飞龙帮清理干净,免得留下祸害。我们不是不帮忙,对方功夫太高,实在棘手,这正是你们扬名立万好时机,赶紧动手吧。」

司马泰笑着说道:「别人不知,但是我心知肚明:梅正兴大侠所率领的才是真正高手,胡帮主不妨冷眼瞧瞧,他们功夫是否在你之下?至于胡少帮主还有其它舵主们,不知你们这些人,接得下梅大侠几招?」

话刚说完,司马泰剑及履及,长剑光芒疾吐,剑随身走,身随剑行,身剑合一,往梅正兴率领者,最近之人攻了过去!

这人怎样也料想不到,司马泰毫无征兆,宝剑锋芒立即挥洒了过来,脚步后侧半退,宝剑瞬间出鞘,也不见什么特殊招式,只是见招拆招,片刻之间,两人过招近三十!

叶飞长剑也是出鞘,预防别人偷击。

五十招,司马泰借着两剑交会之劲,后退几步,微笑着说道:「阁下好功夫,想必是梅老神仙徒孙吧?不知是玉梅?还是寒梅?如何称呼?」

「万家灯火?你是万家后代不成?但又使出泰山派『小天下』剑法,只是未得精髓!还有,夹杂南海『大海无边』,你是谁家子弟?为何不使出本门剑法?难道不敢见人?」这白衣人说道。

司马泰笑着,却是顾左右而言之:「我就站在这里,怎么是不敢见人?胡天迪老前辈,他这个剑法,不知你觉得如何?要不要向前试试?我武功低微,也许逼不出他真功夫,你功夫高,见识多,自然心里明白。」

胡天迪已是讶异,司马泰年纪虽轻,武功却是不俗,对手功力不在自己之下。胡虎个性鲁莽,只知道两人武功高强,还不能体会司马泰意思。但是,郝文龙、耿新平、吴忠信三人冷汗直流,更不要说其它三流高手。

司马泰年纪虽轻,瞬间出剑,剑法却是犀利异常,招招进逼,剑剑要伤人!三人知道,这剑若是针对自己,恐怕只能勉强接下十招,十招过后,必败无疑。

而对方却是不疾不徐,从容应对,剑法看不出有何特别,但是司马泰伤不了他,逼不了他后退,因此功夫似乎在司马泰之上。

郝文龙、耿新平、吴忠信三人知道:面对这种高手,除非两人以上联手,否则只是送死!对方既然不加入杀戮,难道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叶飞更是明白:司马泰只用七、八成功力,而且不用本门剑法,其中定有深意!最佩服的是:司马泰这种处理方法,一切事情不言而喻!看来胡天迪,还有郝文龙、耿新平、吴忠信这些老江湖,心中清楚得很。

总之,司马泰出手,胜过千言万语解说。

梅正兴说道:「飞龙帮全军覆没就在眼前,胡帮主不必顾忌,更不用理他人造谣,尽速动手,太湖一带势力就属漕帮。」

胡天迪也不是初出江湖楞小子,看见漕帮菁英死了三、四成,心疼不已,这些都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飞龙帮损伤一大半,连帮主龚云都归西,无论如何,与飞龙帮冤仇可深了。

严重的是:如今进退两难!将飞龙帮一网打尽,不是困难!对方虽然又多了两位莫名其妙帮手,只是多费一点工夫吧了,如果梅正兴这几人真的帮忙,不必多久,自然圆满!

可是,「真的帮忙」可大有学问!这几人尽是壁上观,嘴上喊一喊,实质帮助没有,口惠而实不至。

这还是小事,如果真如眼前这小子所说:渔翁之利!那该如何?梅正兴等人若要收渔翁之利,漕帮挡得了妈?如果眼前这几位,真的挡得了,漕帮菁英恐怕剩下不到两三成,那么,再来呢?

瞧瞧左右之人,郝文龙、耿新平、吴忠信与自己眼神交会,人同此心,大家所见相同。其它之人眼神尽是恐惧,猜疑。骑虎难下呀!看来儿子胡虎武功虽是不差,但与张直合作这个算盘,打错了!错得离谱!

胡天迪尚未说话,胡虎大声说道:「各位兄弟,大家并肩上吧,飞龙帮只剩几人而已,斩草除根,以后太湖势力都是我们的。」

漕帮之人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前,大家眼睁睁看着胡天迪。

司马泰笑着说:「留下性命,才能享受荣华富贵,不要漕帮种树,不直的人乘凉,如此就大大可笑。何况现在飞龙帮聚集在一起,刀剑向外是小事,弓箭不妨上弦,哪个人想先向前当烈士?请!」

司马泰一说,龚天明大梦初醒,急忙叫帮众箭在弦上,组好队伍,剩二十余弓箭手,这些人武功不行,但列好队伍,两排轮射,威力不惶多让。

胡天迪知道:再向前,伤亡必重,但也不能与梅正兴撕破脸,说道:「漕帮兄弟暂时后退,小心弓箭。」

这下,人人皆知:打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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