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溯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罗萩善与赫连颐根本不是一个概念,罗萩善的速度与楚堔不相上下,若是黎溯对上他不说一定会输,但肯定不容易。
鼓声一起,台上立即刮起了骤风,两道身影见不到真容,只能见到残影在不断自动,两个人是再比谁快。
刀光剑影,剑气流光溢彩,二人都提着一口气不断移动着,谁也碰不到谁,在二人交织缠绕的剑气中,二人不断闪躲,弯腰侧身,仿佛一场旷世之战,无限的危险潜藏在这层层剑气中,也被握在两个男人的手中。
两道身影戛然而止,残影迅速回归本身,楚堔的剑横在胸前一个侧身躲过罗萩善的攻击,利落的挽了一个剑花右臂向后借力往前捅了过去。
这时,因为罗萩善攻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起,所以他根本无力反抗那一剑,但他顺势右臂左挥,楚堔的剑与罗萩善的扇同时触到了对方的脆弱之地,一个心口一个脖颈。
四周陷入良久的沉默,这……该算谁赢?
“咳,经过检验这局平手,按照以往先例需要增加一局,这局便由二人争抢香囊为目标,哪位将香囊扔掷到对方领域的筐篮中即为获胜。”
闻言黎溯抽了抽眉毛,这简直就是简易化的篮球比赛嘛,果然如小白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除了作者所叙述的事物之外,全部都现代化的自动补全了。不过话说最近没有看到小白呀。
鼓声刚响,香囊立即被抛向空中,二人一个跳跃同时将手伸向空中的香囊,楚堔的手长一些,他首先抓到香囊,罗萩善的指尖与香囊擦肩而过。
扇子展开,直击楚堔腕骨,长剑一抹挡下攻势,楚堔贴着罗萩善一个侧身,手一松香囊飞出直落向筐篮,罗萩善因为被楚堔的身体阻挡着一时不能转身,难不成就这样结束了?
当然不,罗萩善用余光望着香囊,一切都成了慢动作,右手运起内力,注入扇子,奋力一扔,扇子就像有生命一般直逼香囊,碰到香囊的一瞬间扇子一个回转将香囊推回罗萩善的手。
眼见香囊落入他手,楚堔立即追抢,二人又化作道道残影,香囊一会儿被罗萩善握在手里一会儿被楚堔扔向筐篮,二人的武器也时不时的交锋,就在楚堔占了上风时,他突然觉得脖颈刺痛了一下,眼前一黑,瞬间天旋地转,腿软的不像话,就在他即将倒地时,他急忙用剑支住身体,只是这片刻的时间,手里的香囊就落入罗萩善的手里。
就在刚刚,黎溯眼睁睁的看着一抹冷光从前面的座位间射向楚堔,然后楚堔有了大约一秒的停顿,这让黎溯险些跳起来,楚堔中毒了,这是黎溯想到的第一件事,但看到楚堔逐渐清明的眼睛却让黎溯打消了这个想法,就算是中毒,那也是一瞬间使人毒发的毒,就算他现在声张罗萩善作弊也没有证据,这真是该死。黎溯死死握住拳头,忍下火气。
而楚堔呢?他也是眼睁睁的看着香囊飞向筐篮,但他还想奋力一搏,将手中的剑掷出,直击香囊,这招和罗萩善的很像,但效果却不一样,几乎又是同一时刻,香囊飞入筐篮,长剑也飞入筐篮,张狂的内力将筐篮劈成了两半,楚堔抿抿唇,还是差一点吗?
罗萩善站在楚堔身后,目光幽幽的,面容上似乎浮现这一丝愧疚?
在漫天的呼声中,楚堔神色淡淡的将剑扣回腰间下了台,黎溯立刻迎了上去。
“师兄!给我看看你的脖子!”黎溯撤过楚堔的衣袖,有些焦急的轻声说道。
楚堔望着黎溯的充满担忧的眼睛心中不禁划过一丝暖流,黎溯是在担心他吗?乖乖的歪头露出被针射过的脖颈让黎溯查看,闭上眼静静感受着喷在他脖颈上灼热的气息,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黎溯一眼就看见楚堔脖子上有一块淤青,在这中间有一个非常小的针孔,如果不仔细观察很有可能被忽略过去,用手指轻轻摁了摁,却感觉楚堔抖抖了抖,黎溯急忙道“是不是感觉很痛,像是里面有东西?”
楚堔微微吸了口气,耳尖红了起来,黎溯刚刚一碰他他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那一抖不过是一个激灵罢了“没什么,不是特别疼,针被我用内力逼出来了。”
说着,楚堔张开紧握的左手,一根银针静静地躺在手心里。
黎溯松下一口气,“先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天色微微泛黄,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黎溯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望着楚堔的眼睛道:“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暮瑶,免的她担心。”
“好。”毫不思索的回答,几乎连着黎溯的话说的,认真的看着黎溯的眼睛,眼底蕴含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情。
突然意识到自己逾越了,黎溯不好意思的转回身,脸颊飞上一抹红。
眼尖的楚堔自然看到了,他突然萌生了一种难以启齿的念头……
就在楚堔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客栈,一回来楚堔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弄的黎溯和暮瑶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在灯火通明的盟主府后院,一间客房坐着仱祈门的许多高层人员,坐在首座一下接着一下用茶盖刮着茶沫的人就是仱祈门门主罗望,罗萩善站立在他的右手边。
下方的几个长老阿谀奉承的说着罗萩善的好话,什么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等等,罗萩善一一微笑应对着,就这样嘈杂的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长老们鱼贯而出,罗萩善掩上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师父。你今日为何要替我作弊?”
罗望慈眉善目的望着罗萩善,那表情就像是听一个孩童撒娇。
“你打不过楚堔不是吗?”罗望言语淡淡,没有任何情感的起伏。
“可是!可是我不需要作弊来获胜!”罗萩善突然发怒,他母亲教他做人要实事求是,不论任何手段获得利益的人都是不光彩的,今日的事就像是母亲给了他一巴掌,就像是在他的白衣上泼了一块墨,让他无比硌痒。
罗萩善不怒反笑,笑的罗萩善心底泛起了不安,“你,怎么能输呢?武林盟主必须是你啊。善儿,你必须是武林盟主啊。”
罗萩善震惊的矗立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他似乎看到了师父眼底的疯狂偏执,这让他有些怀疑眼前这人还是不是他师父?
“善儿,快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天只能靠你自己了。”幽幽的话让罗萩善一阵恍惚,罗萩善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机械的点头,转身开门关门,房间恢复了寂静。
谁也不会看到,茶杯在罗望的手中被捏成了糠粉,他已经不是刚刚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了,而是被阴狠狰狞所替代的鬼煞,罗望的眼底燃烧着怨恨,他二十三年前受的一切的折磨,在这二十三年后要一点一点的,一个不露的还回去!
那些施加在他身上的痛,他也要加倍还给哪些人!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