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自家兄弟,元渊便拿起自己的柴刀弓箭,独自一人到门前的溪流边,练起刀来。
劈,砍,撩,斩,一招一式大开大合,翻来覆去就那几招重复不断。
刀风呼啸,有丝丝烈风之音,一招一式,有若千锤百炼,熟练无比没有任何花招,有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待到浑身是汗,有些气喘才罢休,稍作休息,复又拿起身旁的弓箭,练了起来。
蓬…………
数旦的强弓被其拉的满月,箭如闪电嗤,一棵百年老树被其一箭穿透,足见其弓力极强。
蓬……蓬……蓬……箭羽如流星赶月般激射而出,每一箭都有穿金裂石之力,百米之内十发九中,虽有瑕疵,这个年纪做到如此地步,已是很不得了。
太阳西垂,红霞漫天,元渊捡起散落的箭羽,提着柴刀便赶回家生火做饭去了,然后等阿爹打猎归来,吃上一顿丰盛的晚餐这些都是他每天必做之事。
晚饭做好,便坐在门口,看着弟弟在门前玩耍,等着阿爹归来。
夕阳西下,天色昏暗,大地静悄悄的沉寂了下去。
小元宵坐在门前,怀中抱着小黑,却是玩耍的累了昏昏欲睡。
此时元渊心中却是烦躁不已,往日里此时阿爹该已是回来了,怎么今日这么晚了还未归来?他有些担心,却也不敢多想。
“阿爹怎么还不回来呀!大兄?”小元宵睡眼朦胧,哈欠连连许久未见自家爹爹心中有些委屈了。
“元宵乖啊,阿爹很快会回来的,回屋睡吧!”元渊也是心急如焚,忙把小元宵抱上床榻哄睡之后,背上弓箭,提着柴刀刀,急急忙忙的往山林中去了。
此时月至中天,星光点点,天色已是黑了下来。
黑暗中的苍山,雾霾森森凉风阵阵,山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凄厉嘶吼,让人心惊胆颤。
虽然凶险,但是元渊却毫不犹豫的进了山林,借着天空中洁白的月光,元渊劈荆斩刺艰难前行。
“阿爹…………”
“阿爹…………你在哪里…………”
一遍遍的呼喊着自家的老爹,声音中充满了焦虑担心,在黑夜的山林中回荡,久久不息。
黑夜依旧寂静,山林之中,依旧是杂草丛生,一片荒凉气息。
元渊此时多么希望能再一次听到阿爹的声音,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听到老爹的声音了,也不想知道。
因为他心中彷徨,充满焦虑,所以用呐喊,用声音来掩盖心中的不安,他不停地呼唤着。
直到他的嗓子嘶哑了,张大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颓然的靠在大树上,无力的滑坐在地,双目颓废迷茫,不见一丝焦距。
“阿爹呢!是不要渊儿了吗!还是已经回家了!”
夜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呼号,无情拍打着林中的一切。
轰,一道惊雷自天际响起,在山林中轰鸣回荡,震得林叶簌簌坠落,一片叶海世界。
脑袋轰鸣隆隆作响,将悲伤中的元渊唤醒了,摇头晃脑抬眼望去,只见数道流光自天际划过。
碰,一道流光坠落,落入山林,光华闪烁在黑夜中有些醒目。
元渊心中好奇,犹豫了一下便向着光华闪烁之地行去。
待到近前,轻轻拿起,却是一个散发着温和光华的黑皮胡芦。
葫芦通体玄幻,握在手中温润如玉,舒畅无比,捡到宝了元渊心中想到。
收起葫芦贴身放好,他也未忘记初衷重新振作起来。
还是找到阿爹重要要,默默的念叨着,一遍遍地在山林中搜索,希望能够找到阿爹的身影,不过他注定失望了。
待到天色微白,还是没有一丝线索,心中失落悲伤,放不下家中的弟弟,便只得回去了。
可能阿爹早已经回家了,他心存侥幸的自我安慰着。
待到家中,灯火依旧通明,只有弟弟一人,睡得很香,却是不见阿爹的身影,元渊心中有些彷徨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元渊一边照顾弟弟,一边仍不死心,进山搜寻期望可以寻到阿爹。
注定无果,猎人的归宿最终都是注定的,没有几人能够逃脱。
不过元渊还是在山中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往日里不见人影的山林,不知何时多了一些陌生人的身影,都是一些飞天遁地的修士,来去匆匆。
不过这些都与他没有任何交集,他关心的只是该怎么打探阿爹的下落。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心愈发的悲观,变得有些浑浑噩噩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仅存的一点点希望破灭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夕阳西下,秋风萧瑟,元渊和往常一样沿着小路默默的往家里行去,离的很远就看到自家门前围满了人,心中疑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家八代单传,此代只有自己与弟弟俩人,镇上又没有亲戚啥的,今日为何如此多人。
待到近前,元渊顿时火冒三丈,入眼的是弟弟浑身青紫,满脸泪痕伏在地上抽泣,身旁的小黑毛发凌乱浑身是血,眼看是不活了,院子里更是凌乱不堪。
镇上的恶霸肥钱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满脸戏虐看自己,身旁的家奴们也是不怀好意。
肥钱人如其名,不但肥而且岀了名的有钱,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绰号肥有钱。
肥钱来这有一段时间了,本来得到消息这俩小子的那死爹失踪数月不见踪影了,家里可能有些财物,自己谋划谋划说不得还可以压榨些油水。
没了爹娘,这俩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娃娃岂不是任自己揉捏,没想到还真搜刮出不少财物,只是这条黑狗和那小畜生有些不识抬举了,摸了摸屁股上有些疼痛的伤口,肥钱心中叹息。
待看到颇为精壮的元渊时,肥钱眼前一亮,心思转动,倒不失为一个好苦力,应该能压榨一番。
心思急转,只见肥钱扭动着庞大的身躯从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帕轻咳一声道:“你那死爹,借了我三千金,所谓父债子还,你家里的那些破烂东西就当是先抵一部分了…………”
“你这分明是不讲道理,欺负人!”元渊听了心中愤怒,没有道理可讲。
自己家虽然不太富裕,但也不至于找这肥钱借,此时是在欺负人了。
‘’哈哈,我就是欺负你们了,就是不讲道理,你待如何,你能如何,…………”语气中满满的嚣张,不可一世的霸道。
怒火中烧,不待其将话说完,元渊向前迈步,一脚将其踹出老远,将其后面的话语堵了回去。
待要在打,还没走几步,便被其身后反应过来的家奴们拦住了去路。
肥钱是谁?在镇上可是横着走的人物,平时任何人见了,不是点头哈腰的献媚,叫一声钱爷,今天吃了如此大的亏,在人前丢了面子。
心中怒气上涌,恼羞成怒的咆哮道:“竞然不识抬举,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家奴们听道自家主子的命令,顿时露出残忍的笑容,向着元渊狠狠的扑去。
看着眼前爪牙们嚣张拔扈的样子这是吃定自己兄弟了吗?元渊心中怒火燃烧,猛的爆发撞开几人向前冲去,没冲几步就被几个家奴拦住。
为首一人伸岀爪子向元渊抓来,想一击制服,向主子邀功,元渊怎么可能让其得逞,身子一侧躲了过去一脚踹出,顿时横飞。
这些家奴倒是悍勇,不管不顾齐齐朝元渊扑了过来,
元渊不惧一拳挥出,勇往无前迎面砸倒一人,便被家奴们趁机围了上来,他虽然强悍,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如此多只手,混乱中也就是仗着身强体壮中打倒几人罢了。
“砰…………砰………………”家奴们拳脚如雨,转瞬间便被打的满身伤痕鲜血横流,毕竞年太小,虽然有一把子力气,但是哪有家丁们的凶狠毒辣,拳脚不离要害。
在打倒一人后,元渊便被家奴们踹倒在地,拳脚如雨点般砸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几次尝试无果,只能勉强护住要害了。
远处的小元宵虽然因为年龄的原因,分不清因果,但是看到往日疼爱自己的哥哥被人毒打,很是生气,脚下猛的发力,认准一个坏人就撞了过去。
“彭…………”撞倒在一人身上,趴上去张口就咬,在他小小的心灵中,这些欺负哥哥的都是坏蛋…………
“啊………………”那家奴疼痛难耐,强忍着肉疼,看着挂在自己身上像头凶狗般的乱咬的元宵,无论怎么都甩不掉,气急败坏,虽然伤害不大,但那股子钻心的疼痛,却是承受不住。
旁边一个家奴见状,飞起一脚把小元宵给踢飞了出去,还没等小元宵爬起来迎来的却是雨点般的攻击。
砰……砰……不一会小元宵便被打的喘不过气来了,这是要死了吗!
元渊眼见弟弟被毒打顿时急红了双眼,也不知哪来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在弟弟身上,用自己那并不宽厚的身躯保护着自家弟弟,浑然不顾身上的拳脚,默默忍受,咬牙坚持。
围观的众人很是愤怒,这肥钱本就是镇上的恶霸,恶名远扬,慑于肥八往日的淫威,却是敢怒不敢言。
同情者有之,愤怒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有人迈步想要阻止,但看肥八那威势又有些犹豫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连累了家人,只能在心里咒骂不已。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多数人的想法,自然不可能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也没有义务去做圣母,毕竟他们也有家人。
不知过了多久,肥钱嗯哼一声,抬起绿豆大的小眼睛扫向四周,眼光扫过之处,众人低头回避,不敢与之对视。
看到众人的表现,肥钱这才满意的啍声道:“行了别打了……打死了我上哪找这么好的奴隶……看在同乡的分上,这次就饶了你们两个小畜生,三天后,没钱就卖身抵债吧,哼哼……”
说完便带着家奴晃悠悠的走了,毕竟是猎人世家,可能还有钱财隐藏,还可以在多些不是。
满身伤痕的元渊在人们那同情、怜悯、冷漠、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从地上爬了起来,背上昏迷不醒的弟弟,沿着原路,毅然向山上挪去。
山风烈烈,落叶簌簌,大地一片凄凉,山坡上,元渊跪在母亲的坟前,看着旁边昏睡过去的弟弟,想到失踪的父亲,想到父亲的嘱托,思及今天悲惨遭遇顿时悲从心来,鼻子发酸,滚烫的泪珠夺目而出,沿着那坚毅的脸庞啪啪的砸下。
伏在干硬的土地上,牙龈紧咬,双臂死死的抱住脑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的无力。
不知多久,四周静了下来,黑暗逐渐吞噬了光明,夜也悄悄的来了。
此时元渊已经站了起来,静静的矗立着,沉默不语,感受着山间的凉意,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
沾一滴泪水放在口中,轻轻的泯着,不是咸的,也没有苦涩,有的只是屈辱仇恨…………
乌云敝月,夜风嘶吼,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个念头一起便不可遏制的发展状大…………
思及父亲的嘱托,今天的遭遇,肥钱那嚣张的话语,家奴那冷漠嘲讽的眼神。
心中的捩气越发的重了,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弟弟,信念由此坚定。
“不给我兄弟活路啊…………………”凉风阵阵,寒意袭来,把衣服脱下盖在弟弟的身上,元渊毅然转身。
一路急行回到家中,院子内凌乱不堪,房门东倒西歪,屋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衣物乱糟糟的四下散落。
他胸中捩气更盛,四下搜寻在柴房寻到了自己的柴刀,背上了弓箭,随便寻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趁着夜色向肥钱家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