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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山

一个人太过敏感的时候,周边就都是危险。

岳瑶目似寒铁,嘡啷抽出宝剑直指相背:“谁!”而眼前的人的确让她一惊,此人正是她的师父青布真人,

此人看似年纪在四十几岁上下的模样,实际也有几百岁,面似温和,两叶细挑弯眉间却不难看出略有薄情之态,青布端庄典雅,虽然看上去不在年青,但是年青时美丽的功底如今风韵犹存,有一种成熟知性的美丽,是岁月无法洗刷的痕迹。

岳瑶忙收莫絮剑回剑鞘道一拱手作揖道:“恩师恕罪,弟子不知是恩师尊驾,多有冒犯。”青布到也不介意,手掌前伸的摇摇头示意无碍:“你呀,跟为师说,是否心有所思些什么。”岳瑶低头沉吟道:“我,,没有恩师,弟子...弟子...”岳瑶结结巴巴到也说不出个合理的理由来,岳瑶是不敢和青布说她心中想着齐落寒的,因为在青布眼里,修行第一,感情都是末等事,更可能是等你老了在说吧。

青布知岳瑶是不会撒谎的人,对于岳瑶的私事,青布也从不多问,与其他弟子相比似乎是一种恩赐,倒像法外开恩,此时她微微一笑的摇摇头,风韵十足的挪动几步坐了下来道:“瑶儿最近功法又上了一个层次,而你有些不争气的师姐修行数十年尚不及你,为师真是有喜有忧啊,”说到这里,她微一叹息又接着道:“虽说你天资聪敏万中无一,但是你的努力为师也是看在眼里,”岳瑶并没有任何神色的道:“师尊大可不必,我相信假以时日,大家都可以达到满意的境界。”青布摇摇头笑道:“自有天数,人不能左右,还是由他去吧,而为师赠你此莫絮也是因为为师比较欣赏你,另者以此激励那些不成器的弟子,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说罢,青布像门外走去,岳瑶施礼目送。

仙行山脚下,因经常寒冷至极而名贵草药盛行,而整个北派城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神秘的北寒之地,无人问津,仙行山上更是终年积雪,更因无人采摘,百家仙草,无奇不有。而流剑阁经常以这些名贵仙草养道,修为造诣自然比其他各门派更加的快,

岳瑶就是在青布真人的精心调配下,服下一味一味的修行良药,加之岳瑶对修为的造诣天纵奇才,在时间又过了一年后,她在某日练剑的时候,突然感觉双肩处隐隐作痛,不过这对于一项坚毅的岳瑶来讲,都不算什么,随着时间的挪移,时间越长,她似乎并没有像在岳城里听到很多哲学家说的那样,感情经不起时间考验,反而随着时间越长,她的思念反而越重,她就更发了疯的沉浸在忘我的练剑之中,忽然背后两肩处剧烈的阵痛,她根本没办法自控手中的剑,噹的一声,岳瑶已经没有能力在握住莫絮,随即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疼痛,她痛苦的咬紧嘴唇,几个同门迅速禀告青布,青布反倒一惊,匆忙赶到练剑台,只见岳瑶长发飘零,原本扎在头上的绸带不知是否飘落出练剑台,掉落山崖之下,渐渐的,岳瑶咬破的嘴唇越来越身,忽然,她在也压制不住那股剧痛,“啊”的一声仰天长啸,随着这声痛喊,身后对肩疼痛的两点瞬间张开各长两米多的白色翅膀,翅膀飘落几根羽毛,很浓密,在阳光的反射下,很光泽,随着翅膀的弹出,岳瑶的疼痛渐渐缓解,青布看在眼里微微点头微笑,周围的同门师姐师们到是很高兴的叫着:“好漂亮”之类的话,岳瑶少时,便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她的脚是悬在半空的,她似乎还不知道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一样,愣愣的环视一周,看大家望着他惊奇惊喜又羡慕的看这她的两旁,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有了翅膀,更不多说,她用手擦拭了一下略感疼痛的嘴角,随即露出罕有的微笑,然后翅膀忽闪一下,瞬间飞入天际,冲入云霄之中,她飞边整个仙行山脉,地面上很多人看着她似乎都很惊讶,尤其是到了谕风堂上空的时候,下面无数人在惊叹中交头接耳:“这个人好面生,”另一个人道:“看不清,太高了”忽然有人惊呼道:“是岳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晏铭威,忽然全场的议论声更强烈,更有修为已经有一定境界的人飞起,追了上去,但也是因为一闪而过,追之不及,而后更多人开始议论开:“才不到两年,这简直是不可能,整个修行界内似乎没有的事,”他们开始奔回书房,各种翻阅史记典籍,最后无不惊叹。

而此时的梁广与晏铭威似乎更有可谈,又在谕风堂之间火了起来。

十年后......

而今的齐落寒已然成熟了许多,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在和师父谢楠封开玩笑了,他更懂得尊重谢楠封,也更懂得保护自己的小师妹陈环,本以为陈环天资极好造诣会比自己高,没想到,他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却先比陈环生出了一副黑翅膀,随后一年,陈环也才绽放出黑翅膀,要说这黑翅膀本不多见,虽然它并不代表修为就比白翅膀的人要高,但是实属少数,可能是师父的教导有关系,如果把自己放在田迟身边或是人杰门里,想要长翅膀怕是要修行几十年,果然不出田迟所料,只有谢楠封这样的奇才,才能调教出最好的弟子,如今他们的功底虽不及他师父的四分之一,但是他们的剑法套路,和法术却稀奇古怪,世间少有,甚至独特到独一份儿,有时他们二人合力根据师父所教自创一些稀奇古怪的招式,还可以稍微戏弄谢楠封一二招式,但是也只是小聪明之下的小伎俩,若想真胜过谢楠封,二人都知道,百年之内,那是不可能了,

相对齐落寒的成熟,陈环本就有,她没变,依旧喜欢在齐落寒的身边,最好是一直在,哪怕他不曾对她保证过什么,她原意这样做,而今的她想比之前到是多了几分风姿,婀娜多娇形容她的步姿似乎还差些意思,两眼灵动的忽闪着摄人心魂,点染曲眉间却有万种风情流露,娇雁欲滴的身材丰姿绰约,好似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般美貌。

“落寒,”陈环递给齐落寒一碗清水,而齐落寒正用竹子编制一些新的家具,或者凭借以前生活中所用的东西,做一些有用的工具来,每次逢年过节,齐落寒就做一件东西送给谢楠封,而谢楠封心中喜欢嘴上却不领情的道:“什么破玩意,跟我学了十年,竟是这些本事见长。”

透过窗口,他看这齐落寒为自己编制着一张新摇椅,是山上上好的藤木,他看在眼里,嘴上却露出一丝微笑,眼睛里似乎有些似乎是谢楠封不可能有的东西,———眼泪。这十年来,他的头发也白了很多,毕竟齐落寒这种资质的劣徒,还是让他操碎不少的心,加之他的仇恨,谢楠封更是想尽办法来克制,的确是呕心沥血。

他摇了摇头,走了出去,来到齐落寒身边,接过了陈环递给齐落寒的水,咕咚一口喝了下去,大笑调侃道:“这么好的水给这兔崽子是白瞎了,好甜啊!”齐落寒撇了一眼并不吭声,继续做着手头的事,

谢楠封也不理会,一手拉过陈环,一手扶起齐落寒,弄的齐落寒很奇怪的看着师父,好奇的问:“您这是又怎么了师父?”谢楠封叹了口气,看了看陈环又看了看齐落寒,意味深长的道:“唉,我本立志山水之间,不问江湖之事已久,”他看了看齐落寒继续道:“岂料十年前你田伯带你来山中求艺,我嘴上虽然刁难,可又怎能不同意,这十年来,我无时不刻在想为你量身定做的功法,希望能让你这种劣徒早日成才,想尽办法促使你的修为事半功倍,才有今日这还算可以的成效,但有些事情,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怪为师。”谢楠封深深的一个呼吸,还不等齐落寒多做反应,他又定了定神看向左手边的陈环道:“环儿修行上,我到是不那么费心,我教给你的功法多数可以和落寒的合璧,如若你们二人联合,威力会更上一个层次,但...”谢楠封稍有迟疑,看了看齐落寒忽然面色凝重,转过头对陈环继续道:“但,有朝一日,若此徒不争气,坠入魔道,你的招式正破此徒,你的剑法既合落寒,又破落寒,只是,只是这神剑天雷决已是我最上层的功法,我传授于落寒后,竟无破解之法,”谢楠封一苦笑道:“若此徒修为已城,用此剑术造孽,你便无需阻拦,”谢楠封又一迟疑叹息一声道:”唉,尽凭天意吧。但这,也是为师永远不希望看到的场面,你俩,可牢记?”陈环有些惊呆了,她木讷的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谢楠封从来没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过什么,一次也没有,谢楠封微微一笑道:“其实我知道你对落寒的感情,如若有朝一日,切勿因感情而荒废天下计,”说罢,谢楠封仰天直望,然后紧闭双眼,在不言语、

齐落寒和陈环对视一眼,都是满头雾水,齐落寒试着问谢楠封道:“师父?我,,我有些迷糊,您今天为什么和我们说这些?”

谢楠封缓了缓沉思的神情道:“你田伯几日前给我来了消息,说是法者教的人已经数次惊现在凡人面前,搞的岳城疑云重重,人心惶惶,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他们所制造的异事,而在结界内,经常看到离欢阁的弟子出入,恐怕,魔教如此高调行事,怕是已经做好了一雪前耻的准备。天下,似又不在太平,甚至有可能从新界定新格局,新秩序。我想,你们跟我学习这么久,也该下山帮助你田伯度过此关了,“

陈环听到这里似乎有些舍不得谢楠封道:“我们走了您怎么办,我不走,我就要陪着师父在山中,”齐落寒低头不语似乎也是不愿离开天仑山。

谢楠封甩开陈环,径直走入竹木屋内,室内忽然传来一阵铿锵有力之声:“我的弟子当是志在四方,名动江湖的正道翘楚,休要在此婆婆妈妈,”片刻声音似乎又有些示威道:“不要像我,蜷缩在这山中。”说罢便是一阵狂笑,那笑声中似乎夹着苦涩,夹着悔恨,也夹着无奈的情感,齐落寒听到这里似乎感觉有些别扭,但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见师父如此坚决,便看了看陈环,然后二人径直走到竹木屋前跪倒于地,连嗑九个响头道:“师父,您,多保重吧,带山下之事平复,徒儿在与您把酒言欢。”说到这里,齐落寒自己也不甚清楚,为什么莫名的掉落两滴眼泪。可能是不舍而已吧。

二人张开黑色双翼,而双翼黑中闪亮,却有气势,二人四目相对一点头,如长虹贯日一般冲向天际,下面谢楠封冲出竹屋喊道:“如若有人胆敢欺负你们,就报我的名号!”他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出来晚了,也不知道他们听到没听到,他只是心中空荡,一屁股坐在了竹木台阶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落寒啊落寒,你终是紫翼神将,但愿你能造福百姓,别辜负了你我师徒一场啊!”说罢他用脚涂抹掉刚刚在地上显示的卦象,开始痛哭起来,不能停下。

仙行山,流剑阁客房内,岳瑶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雪花飘絮愣愣出神,在山中已经十年了,她的思念越来越强烈,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的如何,想想自己的身份,恐怕,在想白头到老,似不能了,

门吱呀的被打开,岳瑶似乎没有觉察,进来的是青布真人,她看这岳瑶望着窗外出神,深深的叹息,十年前的样子,她没变,还是玉骨冰肌下隐隐传来一丝寒意,眉弓如月下,却是目若寒冰,明亮清澈,青布缓缓走近岳瑶,岳瑶才意识到室内多了一人,她惊神稍缓便拱手道:“恩师!”青布点点头道:“我来是有事与你商议。”青布叹口气道:“唉,你本是我阁中翘楚,别说在这流剑阁,就是放眼正道,如你这般进地也实属罕见,而今,我已经将我的功法尽数传授于你,只是你修为还需有提,加上莫絮剑在手,“青布说到这里拿起莫絮恋恋不舍的上下抚摸剑身,继续道:“假以时日,定在我之上,”岳瑶是何等冰雪聪明,马上缓过神来道:“难道恩师要我下山?”青布一愣,然后又问道:“怎么?你不原意去找他?”岳瑶一惊,其一,她从未和任何人提及自己的心事,一直以为青布什么也不知道,她自认将其隐藏很好,没想到青布真人还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其二,青布在整个北剑派都出了名的管教甚严,不准任何门下弟子与外界有感情纠葛,今日竟然说出这番成全的话,着实让岳瑶大吃一惊。

青布微微一笑,拉起岳瑶的手道:“五百年前,天下人魔大战,虽然人杰门最终惨胜收场,但是魔教实力并没有损伤元气,听说最近蠢蠢欲动,我想这都算他们够谨慎了,要忍受五百年。”说罢,青布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当年人魔大战时,未曾听说有我流剑阁甚至整个北剑派的事?”岳瑶确实一直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她一项沉默寡言,加之山中并无人知晓,看来也是一种禁止言传的秘密吧,岳瑶点点头,青布却摇头叹息道:“当年还没有什么南剑北剑之分,我门统称流剑派,而那时候的流剑派是九月真人所创,五百年前,第五代掌门继位,他就是南剑派轩辕剑派的掌门叔华真人,可是,人魔大战的时候,他却充耳不闻,不顾正道同门中人杰门的援助请求,一意孤行保持中立,最终本派矛盾激化,分为主战和主和两派,而北剑派就是当初的主战派,南剑派就是当初的主和派,然而人杰门意外的打胜了法者教和离欢阁的联合,而那时,我所谓正道巨擎却内斗的天昏地暗,最终分为南剑和北剑两派,又因为互相之间又有争议掌门大位之别,遂分为如今的流剑阁,落剑阁和故剑阁三派,”说到这里青布冷哼一声继续道:“哼,而叔华真人南下,也并没得道好日子过,分歧争议越来越多,矛盾激化,又分为以叔华真人为首的轩辕剑派,和莫离剑派两只派系,直到现在,无论是南剑还是北剑派都供奉九月真人,却没人在念及旧情有所往来,尤其是南剑派和北剑派两大派系,更是明争暗斗,名为正道翘楚,实则背地小人大有人在。”青布越说越激动,最后她缓了缓气,又道:“瑶儿,为师于你说这些,你可明白为师之用意?”岳瑶恭敬听着,但属实不知道青布所说用意何在。青布微微一笑道:“第一,我是告诉你,南剑派和北剑派的渊源,免你日后受其连累,第二,”青布迟疑了一下,面色更显凝重道:“第二,这天下本没有所谓正魔之道,真正的正魔不在修行,而在人心,你要牢记。“岳瑶又是一惊,随后重重的点点头,表示了解,青布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为师尊,又是流剑派的砥柱,这话本不该自我口中出,但奈何事就如此。”说罢,她一阵苦笑,一边向外走一边喃喃的道:“收拾收拾,下山去吧,我老了,也累了,自从看了你,我才懂什么是思念。”岳瑶呆呆的望着青布,却说不出半句话,只是默默的拱手目送,然而,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一项刻薄寡恩的青布真人,此时已然落下了两行似乎更像似懊悔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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