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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战成名

如果有人问陈书生军训后有什么感受,他一定会说:军训虐我千百遍,我待军训如初恋!

军训本身其实是一件很残酷而又艰巨的事情,对于刚刚走出高考桎梏放假三个月之久的莘莘学子来说,军训是大学的第一门课,在烈日下身着外套暴晒不得纳凉,在暴雨中站军姿不得妄动,在狂风中奔跑不得停歇,在清晨睡梦中突然集训,在深夜疲惫中拉链演习。。。

它磨练你的意志,消磨你的锐气,折磨你的肉体,在军训结束的那一刹那,继而升级到对你精神上再来一次深刻的打击,所以,为期数周的军训,可以说是人生一门课也不为过。

如果把军训看做是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件需要很多人一起做的事情。痛并快乐着的时候,身边总有几个人作陪,余下的大学时光,几乎都是舒服而又惬意的,于是军训就成了你大学生涯中唯一一次和同学们共患难的机会,所以在军训结束后会有很多人泪洒当场,舍不得那些年自己谩骂过、诅咒过的教官离开。余下的大学生活,课程轻松、拍拖翘课都是些神仙日子,所以,军训过后,同学之间只有同富贵,再难有共患难的机会,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很多人的大学同学关系不那么铁的原因所在。

2010年9月28日,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为了检验军训的最终结果,野战军司令部会有首长前来视察,一年一度的阅兵式正式拉开序幕。

当天上午,是阅兵式加强营的最后一次训练,万里无云的晴天突然下起了太阳雨。教官王松当机立断让士兵们找地方躲雨,可是诺大的操场并无建筑,最近的教学楼也远在百米之外,而瓢泼大雨气势如虹,只怕跑不到楼下便会被淋成落汤鸡,只是教官一声令下便军令如山倒,陈书生一听便立即开始冲刺。

操场旁的教学楼大门紧闭,同学们只好挤在屋檐下躲雨。熙熙攘攘间才见真情,男生们并没有相互交流,却一致把女生圈在檐下墙根处,站成一排替她们遮风挡雨。虽然屋檐的作用微乎及微,大家也只是起个心理作用,但女生们煞是感动,即便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时也不甚介意发生肢体接触,纷纷把男生往里面拉,希望他们少受些风吹雨打。。。

王松教官站在雨中看到这一幕,开心的咧嘴笑了起来。你当他平时军训刮风下雨也未曾半点闪躲,为何今天会让大家在屋檐下避雨,乃是因为下午的阅兵式需要这一群人上场演练,统一精神、统一制服,若是有个别人因为淋雨身体抱恙或者没有替换衣服,整个阵列形象便大打折扣,所以才有了躲雨的命令,而平时军训时教导他们同甘苦共患难的战友情则发挥了大作用,所以又有了墙角下的那一幕。能在离开之前看到这群孩子成长为一群勇于担当敢于承担责任的人,王松教官怎能不笑,怎能不开心。

看见王松教官站在雨中傻笑,第一排带队的那个女生在里面喊道:“教官,你也进来吧,别淋着了”,经她这么一喊,男生们好像才意识到教官还在淋雨,便硬拉着他拉到屋檐下,虽然还是会被淋,只是换了个位置淋雨,但意义却不同了。

如果当时有摄影机在,也许镜头里是这样一个画面:一群女生挤在一起蹲在墙角,男生在外围围成一个圈,保护着里面的女生,再外围的男生脱掉了绿色迷彩服双手撑着当雨伞用,还有一个穿卡其色迷彩T恤的教官,和男生挤在一起,尽量少挨些雨淋,暴雨磅礴之势从天而降,视线已经全然看不清十米以外的东西,可是却看得见太阳在远方依旧那么刺眼,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话,东方日头西边雨,倒是无晴却有情。

暴雨没有坚持太久,几乎不到十分钟便戛然而止,雨过天晴,虽然没有见到久违的彩虹,但阳光依旧强烈,好像要努力把地面上的水晒干好让同学们继续训练似的,王松教官傻笑着看着大家,说:好了,集合继续训练”。

“啊?”陈书生一众集体傻眼了,教官演的这是哪出啊,至少让我们回去换个衣服再训练呀。

“别看我,我也没办法,这是营长的命令”,王松教官耸耸肩,露出一副无害的笑容。

“教官。。。”有人突然叫出声。

“先打报告”,四个字,王松教官一字一顿的强调。

“报告,我们迷彩衣服都湿了怎么训练啊?能不能脱掉啊?”众人中一个男生提议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穿着湿衣服训练,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不行,只要进行训练,就得穿着迷彩服”,王松教官看着大家,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除非不训练”。

“喔啊,教官真好!”同学们都自觉盘起腿坐在草地上,男生们都争先恐后的把外套脱掉,女生们眼中尽是艳羡之意,但碍于身体凸凹有致湿身后更显突兀,所以只好心怀不满的看着男生们恣意嬉笑。

尽管草地上水流不息,众人却兴致不减,纷纷等待教官的下一步指示。王松教官俯身摘下一根小草,众人纷纷大笑,知道王松教官在音乐方面有天资,每每都是用草茎当指挥棒指挥大家唱歌,不知道死在他手上的小草有多少了。

王松教官定了定,神情严肃了许多:这是最后一次指挥你们唱歌了,就唱《军中绿花》吧。

是否任何人、事只要遇上“最后一次”四个字便会徒增伤感?怎么王松教官一句话竟让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如果世上再没有最后一次是不是会变的更加美好?

如果没有最后一次的话,我们还会这般珍惜吗?

教官开了头,众人便开始一起高歌,平日里铿锵有力的一手军歌,此刻唱来却如此伤怀,几个情感泛滥的女生已经泪流满面,这才意识到似乎一切已临尾声,歌是最后一次唱,训练也是最后一次集合,身边的人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如此场景只怕也是生平最后一次,一想到什么都是最后一次怎能不让人以泪洗面。

一曲终了,王松教官依然没有继续训练的意思,本来想让他们自己组织节目,但自己一席话勾起了众人的离愁别绪,谁都没有娱乐的兴致了。这显然是不在教官计划之列,此时此刻,教官也一脸愁云的看着陈书生不知所措,希望陈书生能出个主意。

陈书生显然也注意到了教官的示意,只是身在局中的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人生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句话说来容易,却很少有人做到随心所欲如来如去,想到这里,陈书生只好对教官的眼色视而不见。王松教官见陈书生对自己置若罔闻,众人也无精打采,只好指着陈书生大声说,“陈书生,你,出列,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我,我什么不会啊?”陈书生心中把教官骂的体无完肤,搞什么不好搞风险转嫁嘛。

“唱个歌,跳个舞都行”,王松教官脸上笑容未减,看的陈书生很想上前抽几巴掌。

陈书生欲哭无泪,他自认留言不全,手机呆滞,可没什么节目可以表演的,“可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啊”。

“随便表演一个就行,不表演你就别想下去了”,王松教官说完怂恿大家一起起哄:“大家鼓掌!”

看到大家激烈鼓掌的场景,陈书生也知道教官是铁了心和大家一起看自己的笑话了,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在劫难逃,陈书生也不再谦虚,起身站了起来。

陈书生出列后,俯身脱下自己的迷彩鞋,用鞋带把两只鞋子绑在一起,大言不谗道:“那我就给大家表演一段双节棍吧”。

“哈哈~”陈书生话音未落,众人便笑的前俯后仰,王松教官也笑着骂道:臭小子表演什么不好,还专门挑需要道具的表演,脱了鞋子当双节棍耍,你要是耍的动我叫你哥。。。”

陈书生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一首李小龙表演双节棍的背景音乐,把声音开到最大后边开始表演。人借声势、声助人威。

迷彩鞋虽不如真正的双节棍,但好在陈书生技术娴熟,把一双鞋子也舞的虎虎生风。陈书生耍到兴起,左右开弓,鞋如绿蟒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挥鞋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一双鞋子在身前、在身后、在头上、在腋下翻飞起舞,时有破风之势。

背景声逐渐高潮,陈书生直把一双鞋子舞成风轮,怕自己失手会伤到一旁同学便刻意边舞便后退,转眼间便距离众人数米远。待到音乐渐入低潮,陈书生大喝一声,把鞋子抛向空中不理,然后起步翻腾,接着顺势提腿,脚上一用力,身子在空中翻转360度,继而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安稳落地,说时迟那时快,陈书生单腿一挑,空中的鞋子刚好落在右脚之上,陈书生提起鞋子,默默走回队伍之中。

众人这才想起,陈书生祖籍河南,常驻少室山下,千年古刹少林寺便在那里,他中学时代便一直在校武术队,能有这种表现,虽然惊艳,却不惊喜。

“哗!”掌声此起彼伏,军训濒临结束,陈书生却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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