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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想我放心,你该好好的(2)

欧阳米用力吸气,她说:“我本来不想和你攀上关系,但是许泽他真的没有打过酒吧老板,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拜托你帮帮他,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情!”

看着欧阳米焦急的样子,男人只是恍如隔世一般说了一句“你长这么大了”,便飘然离去。欧阳米对着男人的身影大声呼喊:“如果许泽有什么事情,我会每天去骚扰你的女儿还有你现在的老婆!”

转身赶到校长室,欧阳米看着一屋子的人,新闻组同事的摄像机一直对着校长,校长紧张地说了几句宣言,然后表示一定会对此事有个处理,并且当着摄像头对那酒吧老板,甚至是所有人道歉。

许泽靠在墙上,一副不屑的模样。教师学生都集中在摄像机附近,然后按照新闻组的要求,逐个对着镜头说对于此事的看法,以及当下学生应该注意的事情。

欧阳米几次想要冲上去大声说出事情的真相,但都被许泽拉住了。将欧阳米抵在墙上,许泽低声说道:“我不是让你别跟来吗,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扛着就行了,你过来凑什么热闹?欧阳大米,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欧阳米摇着头,她悄悄握住许泽的手,想传递一些自己的感受,欧阳米说:“许泽,这会毁了你自己的……”他许泽已经不是未成年,他已经十九岁了,即便是个学生,但也应该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

许泽皱了皱眉,握紧欧阳米的手,说:“毁了我,总比毁了你强。你的未来比我的重要。”

就是这种不顾自己而为她欧阳米着想的意念,让欧阳米不断愧疚,许泽已经为她受伤修养过一年,如今还要再为她蒙上一个人生的污点吗?

不可以的,许泽,你是一个好男孩,你还有将来呀!

欧阳米从同事手中夺过话筒,对着摄像头就摆出职业微笑,她说:“哈喽,大家好,我是知心姐姐,关于少年袭击酒吧老板一事,在这里知心姐姐有另一番的见解……青少年本就容易冲动,但若不是有人恶意挑唆或者先行动手,那么一个孩子怎么会去打架呢?”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欧阳米的身上,知心姐姐果然是敬业,就连新闻事件都要用专业的青少年心理学去分析。只是,欧阳米对着镜头说了一串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小,甚至僵硬,她到底在说什么?她不是要为许泽洗脱罪名吗?现在为什么变成减轻罪名了?

欧阳米眨了眨眼,努力一笑,她说:“以上为知心姐姐专业分析,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许泽他,只是为了救人,而打晕酒吧老板的并不是许泽,而是……”

一声清脆,是玻璃破裂的声音。

只见许泽手中拿着一个笔筒对着镜头就砸了过去。少年低头,仍旧保持那个动作,细碎的刘海遮住半张脸,他的样子像是生气了。

欧阳米半天不敢说话。众人也同样愣愣看着。唯独扛着摄影机的人大叫一声:“你做了什么!你知道这得赔多少钱吗!”

一时间,老师和校长又开始指责,而许泽只是悠悠将笔筒一放,冷哼一声,继续将双手放在口袋,身体一歪,那样站着。

众人的话语在欧阳米看来就如同山巅海啸,汹涌澎湃地朝着许泽那瘦弱的身体打去,但是许泽的生命力却是如此顽强。

欧阳米的手被许泽紧紧握在身后,她想替他辩解,但许泽告诉她,什么都不用说。

忍受言语的压力和打击好一会儿了,忽然新闻组的同事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那报警的酒吧老板打来的。说是自己昨晚喝醉,撞在墙上受伤,思绪混乱因而产生了错觉,这件事情和许泽没有关系。

众人先是一愣,仔细与酒吧老板确认了几次是否真的如此,而后才缓缓看了看清白的许泽。新闻组的同事没有因此而离开,而是拿着话筒继续采访许泽,问他平时在学校的表现,是否有过愧疚感。

见这一下子转到自己的领域了,欧阳米说什么也要站出来,她将许泽拉到中间,大声呼吁:“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我想我们大家是不是该跟许泽道个歉呢?毕竟冤枉他的人是我们。”

没有想到欧阳米还惦记这样的事情,以往弄清了真相,众人不是各自散去,就是转了其他话题。道歉,似乎从未有过。而许泽见的最多的只是他的父母向别人道歉。

同样的,让尊贵的校长,威严的老师,优秀的学生,还有神圣的记者向一个小流氓道歉,可能吗?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啊!若是真的道歉了,还不被这个小流氓笑翻了,日后到处宣扬?

“对不起,许泽。”首先带头的自然是欧阳米,她为心中那份愧疚。

许泽在这些外人面前,并不想暴露自己和欧阳米太过亲近的关系,只是勾了勾嘴角。

见这状况,众人立即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准备各自散去,校长拿起了文件,老师催促学生上课,新闻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般不近人情的样子,似乎太过冷淡,但是于许泽而言,已经习惯了,有欧阳米一个就足够了。

众人这边刚推开大门,那边就风风火火进来一对夫妇,他们看也不看,对着众人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夫妇挤到校长面前,紧张中带着讨好的笑容,他们道:“校长,许泽又惹什么祸了?真是对不起啊,我们夫妻俩一直出差没时间管他,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看着父母这般低下地求人,许泽厌恶地白了眼,转身就走。他在他们的心中永远都是这种形象。可不等许泽走出大门,就被父亲拉了回来。

许泽父亲的手劲儿很大,一拉一拽再一松,许泽就摔倒在地。许泽的父亲继续道歉:“校长啊,您看许泽这一直惹祸,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还请您多包涵些,这孩子就是喜欢打架,我们跟他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

父母不停地数落许泽的不是,不知道是这样能够博取同情,还是在诉说自己的苦难,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找麻烦的孩子呢?而一切的话语在许泽听来,已经如同念经,他的存在就是给父母带来了难堪。

还未离开的新闻组看见这情况,迅速又掏出照相机对着许泽的父母咔嚓咔嚓地拍照,这职业的敏感绝对不会有错。

见自己的父母要上新闻,这是许泽无法容忍的,或者说是每一个做子女的所无法容忍的事情。许泽当即冲过去,揪着照相的人,大声吼道:“把照片给我删了!”

这照相的记者抖了抖,一个高中生能有这么大的魄力?一时间发愣,竟然将手上的相机交给了许泽。

“许泽!还不向别人道歉!”许泽父亲大喝,将儿子揪过来好生教训。

由于父亲力气过大,许泽再次摔倒在地,可怜那相机也没了性命了。记者瞪大眼睛,嘴巴呈“O”型,他们电台一天之内损失了多少钱啊!

见状,许泽父母又道歉,说会赔偿损失,并拖着儿子向众人道歉。可是许泽哪里肯呢?执拗地甩开了父母的手,就是不肯低头,那反抗的小痞子气息愈加浓重,却正叫在场的人看着反感。

自家的儿子这般样子,父母心中恨之切啊!许泽父亲掐着儿子的后颈儿就往下按!跟看见仇人似的将儿子按在地上,大声呵斥:“老子让你道歉听见没有!别他妈的一副小流氓样子!老子最恨看见你这副表情!”

偏偏许泽趴在地上还在挣扎,眼中的那股不服输让许泽父亲更加愤怒,不由得手上的力气加大。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念愈加强烈,自己生的儿子谁不希望能有个好的将来?偏偏这臭小子去当小流氓,这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就是不见悔改,能有什么办法呢?有时候许泽父亲火气上来,真想这样解决掉这个臭小子算了!

眼看着这学校教育演变成家庭战争,校长的脸上也挂不住了,这毕竟是自己的学校,传出点儿什么风声不好的。可看着那记者拿着手机不停拍摄,校长又不敢去阻拦,万一被拍到,这还是关于一个面子的问题。

即便自己的世界是黑暗的,即便所有人都误会和不解,但还是有个欧阳米站在许泽身边。欧阳米用力一推新闻组的同事,连对方的手机也给撞掉了,她冲过去拉住许泽父亲的手,正义道:“这里是学校,请不要使用暴力,许泽他不是一个坏孩子。”

这毕竟是老邻居了,也不好驳了面子,加上欧阳米的职业,许泽父亲还是有些手软的。趁这机会,欧阳米将许泽扶起,看着他脖子上的红色手印有些心疼,伸手想触摸,却被许泽偏头躲过了。他与欧阳米,在这公共的场合还是不要太熟悉得好。

校长适时地出来说话了,他劝说许泽父母不能对孩子使用暴力,宣扬学校会平等对待任何一个学生,强调许泽虽然不是啥好学生,但也还是会给个半年的观察期。加上欧阳米这电台的知心姐姐再说上几句,这尴尬的场面也就化解了。

只是,许泽的遭遇似乎仍旧没有太过顺畅。欧阳米只知道,当自己加完班,天黑回到小区的时候,看见许泽坐在她家的门口,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楼梯道上的灯光忽明忽暗,欧阳米好像看见许泽的脸上挂着青肿,但这少年却对着欧阳米淡淡一笑,问道:“你家有人吗?”

欧阳米点点头,示意老妈在家。许泽从地上起来的一瞬,欧阳米感觉他的伤不仅仅只有这一点儿。

见许泽转身就要往楼下走,欧阳米忙拉住他,说了句“等等”,就给老妈打电话,然后噼里啪啦地撒了个谎,说什么学校某个学生想不开,要跳楼自尽,让欧阳亦云赶紧过去一趟。本来,这种二百五式的谎话没人会信,可偏偏欧阳亦云对学生上心,也就任由女儿骗出门了。

拉着许泽进了家门,欧阳米就去给他弄吃的。其实真不是许泽嫌欧阳米老妈碍事儿,只是他不愿意给这位邻家阿姨添麻烦,总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去串门影响不好。至于为什么愿意让欧阳米看见这副模样,许泽的回答是,大米是熟的。

拿了药箱为许泽处理伤口,看着他因为疼痛而龇牙咧嘴,欧阳米有一瞬像是回到了以前,她和许泽刚交往的时候,也是这般。只不过当时欧阳米抹着眼泪埋怨,许泽便答应不再打架。

“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呢?”欧阳米有些心疼,即便这些伤痕不是打架造成,但看着一个帅气的少年这般狼狈,心中还是会难过。欧阳米抿了抿唇,“许泽,我觉得我们还是在一起吧……”这样,她能名正言顺地看着他。

少年勾勾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笑容:“你是傻的吗?如果还和我在一起,你还怎么做知心姐姐?一定会被电台开除的。”

“我……我不在乎!”

“欧阳大米,别一副哭丧的表情好不好?我还活着呢?又不是没被他们打过。来,笑一个。”捏着欧阳米的脸颊,许泽继续大号笑容。

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欧阳米还是觉得难过,她握住许泽的手,郑重其事地说:“许泽,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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