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再走可就出去了。”大个子叫着,他心系杜酉彬的危险,自然是最着急的一个。
没有人回答他,他还要说,我连忙拉了他一下,让他不要问。
眼看快要出了老嘎山范围的时候,他们又折回往山后走去,一直走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来到另一面,此时太阳斜在最西面,被西山遮住一半。
老头忽然停下来,看了看周围,深吸一口气,“开始!”
这几个人连忙卸下身上的东西,没毛阿光拿出来很多钢管,前面有个半弧形的铲子。
“这是洛阳铲,他们真是盗墓贼,不过不知道他们是摸金校尉,还是发丘中郎将。”胖猴小声的靠近我说。
这一路上赵冷没有说话,我知道这女孩不是这么束手待毙的主儿,所以故意留意她的举动,生怕她闯祸,把我自己的命搭进去,果然让我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每隔一段距离,她就会磕一下脚,似乎是太累一样,这家伙恐怕是在留记号。
我不得不佩服到底人家是正经的刑警,自救能力果然强。
他们用这洛阳铲在地上打了几下,一直接了两次钢管,抽上来的土才让老头看,老头拿着一点,细细看了看,又稍稍闻了闻,旁边一指。
就这样,他们一连打了八个地方,最终确定了一个不到两米的范围。
大个子毕竟比我和胖猴见多识广,“恐怕找到了,看来咱们之前的地方真不是入口。”我虽然空有一番理论,况且这些理论还是这最近几天突然出现的,自然不会使用。
他说他的,我脸皮也不红。
“三爷,就是这里,是不是动手?”老实人大岗问。
老头看了看天,摇摇头说:“时辰不到,等!”
说着背着手站在原地不动,而其他几人也或坐或蹲,我干脆也坐下来,问胖猴要一根烟,胖猴这家伙还没忘记给对方送烟。
“烟头踩灭了再扔。”老头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也是,临近深秋,最容易发生火灾,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我们吸着烟,相互不说话,气氛沉闷,不知道下面他们要做什么。
大个子一直念叨着杜酉彬,冲我使了好几次眼色,我故意装作看不到,反而是赵冷推了他哥一下。
终于最后一点太阳也消失的时候,老头忽然开口,急道:“二十分钟,要快。”
哗啦一声,几个人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把铁铲,这东西比折叠铲要大一些,之前大个子铲土的速度就让我惊讶,现在铲土的阿光比大个子还要快很多。
双手不断变换位置,一个铁铲被他用的上下翻飞。
让我奇怪的是,他们已经找到了两米是入口,只挖这里就行了,偏偏其他人也在周围挖,难道入口还有好几个?
老头一遍遍的催促,甚至开始倒计时。
这些人的速度恐怖如斯,也就有个十五分钟,全部停下,周围四个坑大概有两米多,但不到三米的样子,只有阿光的深,有近四米,还有些潮气往上冒。
“放赤硝!”
大岗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盒,在每个坑里都放了一些,做完这些他看着老头,老头手里仍旧把玩着我的刀,看着太阳落下去的地方。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虽然不到伸手不见五指,但我也看不清楚他们的五官。
现在我们只要逃跑,他们肯定不会追了,但我们四人却没有丝毫逃跑的举动,都看着这老头接下来会做什么。
一直等了得有五六分钟,这段时间内没有一点声音,我甚至觉得我耳朵聋了,就在这时老头忽然说话,“此刀正好用上。”
说着把刀猛地扔进中间的坑中,一声巨响,我毫无准备,被吓得一哆嗦,老头接着叫喊着:“煞气冲将,不要留在范围内。
不知道是天黑的缘故,还是怎么的,我竟然看到一缕黑烟从中间的坑中升起来,随即隐入黑暗之中。
“火把!”
老头又说,哗啦一下,四个火把出现,把周围照的橘红,老头的脸被火光映衬得蜡黄蜡黄,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中间。
我开始想,刚才的巨响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们难道刚刚装了炸弹?赤硝我是知道的。
人死要拥送三日,第三日要送殡下葬,倘若当天中午太阳高照,下午下葬送殡之时,天气转阴,这时候就必须要用赤硝,爷爷用赤硝都是按耳算的,一耳差不多也就比绿豆大一些。
用这点赤硝洒在下葬坑旁边,是为了防止喜欢在阴天出没的游弋残魂、修仙牲畜闯进葬坑中,但赤硝很贵,价格堪比黄金,爷爷的那点赤硝是他老师传下来的。
一般没有赤硝就用朱砂,但朱砂的效果比赤硝差很多,所以一耳赤硝就能让一个死者安稳下葬,保得一家平安。
可即便是赤硝贵如黄金,也没有爆炸的能力吧!
恐怕里面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老头开始念咒一样的背诵,“四方无土,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勿悔恤其孚……”
听到这话我心中剧震,这句话我自然背过,这是泰卦的九三象,意思是,“没有平地不变为陡坡的,没有只出去不回来的,处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坚守正道就没有灾害。”
胖猴悄悄靠近我,小声问我说:“狗哥他说的什么意思?”
我抿了抿嘴,道:“他的……他的意思是此时正在天地交合的边沿,处于变化之中……”说完我就忘记了胖猴的问题,而是牢牢的盯着老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的举动就好像在告诉我,我记住的这些东西要怎么使用一样,当然有很多地方我还是看不懂,但是对我造成的震动是无伦的。
一阵凉风突然出现,旋转着在四个坑中间向上卷,火把上的火头拉的往中间,忽然风停,周围空气对流,一种被揭去沉闷后的感觉出现。
老头笑了,转头说:“下墓!”
其他四人高兴的相互对视,老头则看向我这边,忽然说:“关键在于引而非驱。”转身往中间走去。
我真是看不透这老头了,我刚刚就是在想,他是不是用赤硝的阳来驱赶煞气,没想到他就直接点破了这层关键,言语之中竟有点播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