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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所追寻的苦难

——————

挽起左右两边不协调大的袖子,领口也因为时间的洗涤而变得宽松,邋邋遢遢的趴在肩头上,这件衣服。

我在想早上的那头黑狗去哪了,那条黄色的狗并不冲自己叫,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轻轻拉起裤腿,小腿后发达的胫肌避免让本就不大的裤口下滑。

它的腿被打断,是因为从前咬过人吗?

鞋子就脱在这里吧。

脚踩在冰凉凉的土块上。来得好像有点早。也是其中工作的一个老人,有点驼的背微微转动,环顾着这片土壤。

我的嘴里现在发的是噫的音,跟后面奇怪的音节组成的句子在这个世界表示你好的意思。

该感谢什么吗?

拨云见日,太阳光就那样晴朗,无所顾虑地照射在我的身上,与脚底下还没来得及干的土块不同,毫无关系。

他挥舞起铲子,我呆望了一会,像这样的铲子还有好几把,于是向他走过去。一边手扶着那本被塞在狭小口袋,差点掉出来的书,一边请求他能叫我现在该干什么。

阳光依旧是干巴巴地洒下来,我的后颈感觉到一阵灼热,单纯的热,快烧起来一样。

很难受。

然后心里想的是果然还是下雨好之类的。不过那个老人不久之后对我说了什么,当然我只能自己指着自己的脑袋摇头,于是他把自己头上的那个草帽递给了我,又下去好像要再拿了一个,我没有打算客气。

平静的积水开始一点点流淌起来,铲子不是很费力地插入,然后在后柄我所施加的力的作用下,土块噗噗地被抬起来,丢到两旁。过了一会,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个早上我第读完了前三页,能不能在实际中用上就无从得知了,就是读到那个与四相似的字上,后面的备注我看得不是很明白。

不间断,不间断地重复那些动作,但并不无聊,因为还有值得我思考的。

很饿,其实从很久以前就有人建议我应该热情一点,可是我不打算改变。不过与那个老人家比实在是慢得多,他一天干的活可能需要我两三天,虽然我也没有停下过,除了拿水喝外,只是偶尔有抬头看看天空。

怠慢?

我不知道时间,是那个老人叫我停下来的,等到了吃饭的那个地方他们都已经吃完了。今天的米粒又干又硬,我有些火,唯独这一点不能忍受?

我慢慢地反复咀嚼着,可能有一点之前的反感,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还有其实我吃得还是蛮快的。

暴食。

水快要见底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回去装满再来,这里的水不知道干不干净。

这时那个负责饭食的......阿姨?在这里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她将沾着油污的碗碟收拾进那个木桶里,来到我的旁边,拿起了旁边的书,只是看了一下封面,然后在我的视线笑了笑,又了放回去。

发现好像每当心生反感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要抹消这些,可能是觉得‘没有经过物主同意’之类的实在没有束缚力。

那些泥巴快要碰到裤子了。继续早上挖的那条沟,我想下午也只能挖两到三条像这样的。我时常注意那个老板模样的男人,是不是叫包工头会更亲切一些?就是长得有些粗犷,但讲话很平和的那位,恩......英雄相惜?哈哈,还是抓紧时间背字典吧。

回去的时候,我像他们昨天那样在田里的小溪洗过脚,还有就是我顺便捡起了一块石头,什么颜色,形状就没有必要浪费精力了,把它握在手心的感觉并不坏。感觉自己好脆弱,有什么好的拟音词吗?就是那种带有自嘲感情色彩的,不是很想用呵诶,虽然我当时发出的也是这种声音。

那两条狗果然回来了,不过好像今天它们的心情不好,也可能是它们还没有吃晚饭的原因,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前路并不坎坷,只是行人已倦。我走在这个泛着点点黄晕的世界。

好渴......往常不曾有的,催人前行的,显现在这个世界的渴望。

注:胫肌处于小腿后面,试着抬起脚掌就可以感受到这部分肌肉。

—————————————

第四天

这个世界的云朵,翻腾的波涛般层次分明,像张牙舞爪的狂妄怪物,又像是要为下一场神话之战拉开序幕。

不过貌似离得蛮远的,自己和那些。

抬起还残留着刺痛感受的脚,这样的动作也重复了很多次,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跟我预料的相反,可能是外面那层厚厚的泥巴起了保护作用。

血并没有流出来,蹭掉的皮可能埋在了下面。我想了想还是把腿又伸进那乌七八糟的泥沟里去,因为他们好像是说如果走在上面可能踩坏那些挖好的土块。

尽量不碰到伤口

这个早上我在田野上发现了一直超级大的蜘蛛,五彩斑斓地趴在蛛网上,足足有我手掌大。我试着拨动了几下离着它远远的蛛丝,意外的柔韧,也不缠人。我没有毁掉可能是它一个晚上的成果,之后我想的是这种蛛丝能不能拿去做衣服,现在身上的这套真的很烂,不止是手脚活动不开。

今天还是一切正常,水到了下午跟昨天一样完全不够,饭食还是那样不尽人意,不过我试着先他们一步用菜汤泡饭,味道还算不错,虽然还是不解渴。

下午我又开始研究昨天刚出现的课题:自己这么做是否真的具备意义?不过又觉得有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偷偷地翻下字典好了。

很热,单纯的热。

回去还是那个老人叫的我,要是他也不干了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看太阳吗?

手里还是撺着块石头,不过可能是皮肤外表的泥巴没洗干净,没有出汗的感受,我想的是这样会不会不利于排汗,身体健康之类的。休息一段时间就会自然而然的慢慢变干净吧,要洗干净的话看起来没那么简单,而且明天又会变脏的吧。

狗的话在这种时候又不向我叫了。我却因为这个开始厌恶它们了。

今天得出的结论是走在那种沟里,最可怕的不是踩到那些青蛙,而是踩到它们,它们却依然活在你的指缝里,就在这一秒弹跳出去......

还有河水,这里的,真的很冷啊!

第五天的话

我......流鼻血了。

虽然说我一直就都有鼻炎,流鼻血的话偶尔也有,喂喂,没那么简单啊!流......流鼻血勒?!

喂,我真的是超级健康的那种,就是,就是我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生病从来不吃药的,偶尔感冒发烧什么的睡一觉都会好。有一次例外,不过那次生病要是不吃药说不定早就好了,因为药吃着吃着就住到医院里去了,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因果关系哦......

血......好像有点,止不住啊。我试着捏着鼻子前端,这个方法正巧也是我前一段时间刚好看见的。

应该......不会再流了吧。我用嘴巴呼吸了蛮久的,觉得应该够了,然后轻轻松开手来。

但是......血流成......河?我才刚刚松开来,一股热流,不是成滴啊,是一股一股的那种......我马上又捏住了,可是感觉好像还在流,堆在里面了?

我不会就这么......?我看着满地的血迹,有点吓人,镇静下来感受了一下,嘿嘿,还好,还没因为贫血感到头晕什么的。

最后我向那个妇人求助了,我其实就只是想问她有没有纸什么的,她说了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布,应该不是抹布,递给我,然后示意我......

那块布......蛮大的......

不说这个了。于是我今天就没去了。看起来像是蛮关心我的。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虽然对于硬挺挺站了四天的我来说躺着真的很舒服,但没能睡成。

我洗掉手背上汗水无法洗去的泥,指甲却还是乌七八糟的像被刮花了一样。

中午吃完饭后我去那条小溪上面泡了一会,水深只能到我的膝盖这里,不过我想学游泳的打算还没有就此破灭,直到摆腿的时候意识到水的确是太浅了。也没有选择继续往上走。

还有......好冷啊,这里的水......

世界

人类

风把头顶上的树叶吹动,并没有沙沙作响。

偶尔会有从那里下来的虫子落到我的身上,看来自己不是很受欢迎呢,但我不打算从树桩上挪开。

视线从那片天空回到手中的书本

流沙般的生命,悄然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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