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当你特别艰难的时候拿到一个冠军。所有人都为你欢呼,你自己也觉得很高兴,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那种激情就被遗忘了,你只记得你拿到过一个冠军,为之付出过很多努力。所有的事都会这样,久了,感觉就会消失。我记得我出了法庭面对记者的时候,我知道我很害怕,我很孤独无助,但回想起来真的抓不住当时的情绪。遗留到现在,最多只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爱情、疼痛、激情最终都会变成这样。
平平淡淡的,知道它来过,就没了。
萧飒想这些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应该能理解她所说的。只不过在爱情里,萧飒出现的时间太巧妙。
在柯继航疲惫的时候,在曲龙君失忆的时候,让他们误以为抓住了一个港湾。其实不是的,换做任何人出现,都是一样的效果。迟到的青春期,早来的中年危机而已。
柯继航心底不认同萧飒所说的话,不过他嘴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细细想来,似乎道理也真是如此,可就是无法忽略心底的不甘心。可以平静的面对很多事,这是成年人该有的态度。可纵然是人到老年也会因为某个人和某些事重新点燃心底的火,为什么到了萧飒这里就不行?
“我想陪着你,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去踏青,去旅游,甚至没有去游乐园玩过。”柯继航想要制造某些美好的回忆,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太晚。
“会有机会的,我们都在一座城市,总会找到时间的。”
萧飒笑笑,算是答应了柯继航。
但她也清楚,有些约定,失约的几率是很大的。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回避了什么沉重的话题。坐在位置上,闲聊。
是真正的闲聊。
柯继航说涂善嘉在筹备婚礼的事,他与女朋友在爱情的路上狂奔十年,终于要结婚了。不过婚期还没定,去拍了个结婚照,好像有意要让柯继航去当伴郎。他没有类似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做,会不会做的太差劲。
涂善嘉是个了不起的前辈,他的一生只缺少一枚世界杯冠军奖牌。这个遗憾,一直到他职业生涯的后半程。退役的时候,甚至为这件事哭了。也是这件事让他拿起教鞭,执掌俱乐部,想要培养一个世界冠军出来。这年的世乒赛,就有他的徒弟。
柯继航说到时候一定很热闹,这是传统,一家有喜,特别是结婚这种事。整个球队都要去,说不定还会邀请半数以上的运动圈。
萧飒分享自己做过伴娘的经历,是以为大学同学的婚礼。那姑娘一毕业就结了婚,对方是同校的学长,她们这一届进学校第一年,那位学长就毕业了。但就是熬到了新娘毕业,两人就结了婚。
新娘把她的婚礼,当成是同学们的毕业宴会。
每个人都感觉到离别和不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团聚。生生的把婚礼,办的鼻涕眼泪满天飞的。
可能新娘也预感到婚礼上的失控,请了平时看起来最理性的萧飒当伴娘。主持大局,安排所有人就位,及时的提醒他们如何才能不失态。最终效果不太好,特别是婚庆公司剪出来的婚礼视频,不知道的还以为新娘的家族是如此的庞大。
婚礼很忙,宾客都有饭吃,主角团只有喝酒喝水的份儿。
萧飒是个规规矩矩的伴娘,拿到红包就开了门。
她其实是不太喜欢婚礼的,仪式太隆重,有很多需要顾及的细节问题。所以,按照当下潮流,她会比较喜欢旅行结婚。
说着说着,从婚礼聊到彼此对婚礼的畅想。
柯继航有点要实现承诺的意思,当成朋友。
其实这样也不赖。
“天快亮了,去叫他们起来吧。不是有人还要坐飞机吗?我去弄点吃的。”萧飒活动一下腿脚,坐了一晚上怪累的。看着柯继航出去的背影,嗤笑一声。这是在嘲笑自己,聊天的时候屁事没有,意识到要分别,就算知道下次见面的时间不会太长。她也在手心出汗,倒有了点舍不得的意思。
真真儿是够够的。
一行人迷迷糊糊的洗脸,下来吃饭。
基地内外都积了厚厚的雪,窗户开条缝儿都冷的可以死人。打开大门的时候,潇洒简直以为锁芯都要别冻住了。赶紧理了理身上的羽绒服,抓紧领口心想着让他们赶紧走。
雪压在后边的植物上,入眼是一片白,两辆豪车有点让人认不出形状。四个大男生嬉笑着清理积雪,赶紧让试一下发动机还能动不。
曲龙君捏着车钥匙伸出手,想要递给萧飒:“拿去开吧,年初一的,出租车和公交车都少。万一你想带着思思和玉洁出去玩的话,也方便些。我坐柯继航的车回去,我们刚好坐得下。”
要说曲龙君能当上队长呢,心细的很。无意中看见的事,无意中听见的话,都记在心里。跳舞毯就是这样,萧飒只当是玩笑话,他顾及到萧飒害羞,送了一张跳舞毯让她在家练习,将来去游戏厅可以去跳舞机玩。车子也是这样,昨天童思思随口一说,他竟当了真。
“心意我领了,但俱乐部有车。唐经理把他的车让我开了,只是停在南边的。”萧飒指了个方向,一辆被雪覆盖的车。
但温暖是真的,萧飒笑笑让曲龙君快走吧。不然就要延误飞机了,难得回家一次,总不能让人家错过吧。
“那就好,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的话,给我打电话。别顾虑太过。”
萧飒点点头目送曲龙君回到车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走。
大路上的雪已经被铲到两边,可还是担心他们的车胎会打滑。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回了基地里面。叫醒其他几个人,起床吃饭。
这个年,终于算是过完了。
苏哲和童思思选择坐火车回到西南,他们说初七、初八就会回来的。柯玉洁则不愿意走,一定要跟着她过完元宵节,然后直接回学校。反正现在有柯继航顶着,她不怕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