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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午饭

郭晓晨想起了沙发柜上的照片,想着陈姐还算不错,也算有个归宿。

陈丽玲顿了顿,“后来,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我遇见了现在的老公,他是并城人,以前和我在一个商场上班,是他在照顾我,安慰我,他说,他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爱上了我,他跟我求婚了,我同意了。我说,我不想在并城了,这个地方有太多伤心的回忆,想回老家,他同意了。之后我们回我的老家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可是我并不爱他,我对他更多的只是感激。”

郭晓晨听到这里,以为陈姐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陈丽玲又满饮了一杯酒。

“后来不久,我生了豆豆之后,把我全部的感情都投入到孩子身上。他可能感受到了冷落,就找了个物流司机的工作,经常是一个月回一次家。再后来,他.......他开始酗酒,每次回家就喝的酩酊大醉。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回家后无休止的争吵,后来有一次他动手打了我。从那以后,他每次回家基本就是醉酒的时候,每次醉酒他都会对我施暴。我也想过离婚,可是每次,我提及此事的时候,他都会跪着求我,说他有多爱我,说他喜欢我,说看在孩子的份上,说他再也不喝了。我看他可怜,想起他照顾我的那段日子,我便心软了。到后来我也就习惯了,还好大半时间他都不在家。这日子啊,越过越没味道了,唯一支持我的就是我家豆豆了。”陈丽玲神情伤感面带愁容把她的遭遇统统都说给了郭晓晨。

是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她的遭遇比郭晓晨不幸的多了。

“那.......豆豆呢?他在哪?”郭晓晨心想,既然豆豆是她的全部,可为什么今天没见呢?

“今年吧刚入夏的时候,我婆婆身体不好,我就和他又回到了并城。豆豆没带,在我老家,我爸妈照顾着呢。”

郭晓晨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遭遇是多么不幸,她那么坚强,那么爱笑,我这点又算什么啊!

陈丽玲的故事触动了郭晓晨。原来看似幸福的背后隐藏这么多令人唏嘘的往事。

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少了,新民街上的店铺也就只剩下‘心情物语’还亮着灯,奶茶店里,店门紧闭,门把手挂着打烊的牌子,门里面两个受伤的人在聊天。他们各自吐露的心声,用自己的遭遇安慰着对方。

...............

翌日清晨,郭晓晨早早得来到了单位,等待店里的晨检,黑漆漆的店里还没有亮灯,他独自坐在一层的开票台前。想着待会儿会碰到柯旭东还有邢姿,该怎么面对。

“小郭,昨天生病了?”问话的是五层督导朱大姐

“啊!?”郭晓晨一头雾水。

“知道你也没生病,昨天柯旭东说你吃坏东西了,去医院打盐水去了。”

“哦。”原来小东还会替我开脱。他本来想着见到柯旭东会是怎么样的剑拔弩张。会又怎样的谈话。听到他在为自己请假时,脑子里想的所有的见面后的场景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晨会之后...

郭晓晨呆呆的趴在一层的开票台,对面便是客服台。邢姿一如既往的忙着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各楼层督导及自营员工速到店办开会!——各楼层督导及自营员工速到店办开会!”商城的喇叭响了起来,喊话的是李副店,令人反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店办在五层,开完会后。郭晓晨下楼下到三层时,他感觉周围的人在议论他,还有人在窃窃私语“诶,郭晓晨啊,他知不知道啊?”。他感觉所有人的眼睛在盯着他,看的他难受。浑身不自在。他加快脚步,从众人议论中走过,转过电梯口,正准备下楼时。

“郭晓晨!”

郭晓晨扭头看了看是曹媛媛,“怎么了?”

“你来!”曹媛媛神神秘秘的趴在开票台上。

郭晓晨走了过去,平时在工作时,郭晓晨是不愿意靠她太近的。她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化妆品味。各类的化学伪花香味熏的他脑仁疼。

“好了,说吧!”郭晓晨站在离开票台一米远的地方。

“我又吃不了你,站那么远干么?”

郭晓晨往前靠了靠,天呐!她脸上涂了多厚的粉。

“你知道么?柯旭东和邢姿好了,昨天他俩那个亲密呀。看!说曹操曹操到。”曹媛媛头往郭晓晨身后点了点,示意他往后看。

郭晓晨扭过了头,邢姿挽着柯旭东,头靠在他的胳膊上,一边走一边说笑着。迎着郭晓晨就来了。

柯旭东抬眼看了一下郭晓晨,然后下楼了。

“看!看到了吧!我觉的他俩早就有事!”曹媛媛一脸肯定的说道。

郭晓晨好像没听见,下楼了。

“看那骚燥样儿。”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看着邢姿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啊她抢了他们的男神。

郭晓晨呆在开票台上发了一上午的呆,“叮——”一声清脆的手机声,有人给他发微信了。郭晓晨打开的手机是柯旭东发来的‘橙子,你来趟二楼,我有话要讲!’‘橙子,我们是多年的兄弟,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说清,免得伤了咱们的感情。’郭晓晨看着手机。他看到第二句时他决定要上去。看看他说些什么。柯旭东第二句说服了他,看来这个感情牌打的好。

郭晓晨上了楼,电梯往上升的时候,刚到二层,就看到柯旭东在那儿等着他。

柯旭东感觉他和郭晓晨之间有问题了,因为这件事。他必须找他谈谈了。

郭晓晨和柯旭东来到了杂物间的过道里,这里鲜有人来。是个谈心的好地方。郭晓晨看着眼前的好朋友,好兄弟。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柯旭东:“橙子,你怪我么?”

郭晓晨没有做声

柯旭东:“我知道你心了肯定怨恨我,可是你说你喜欢邢姿,可我也喜欢邢姿啊!你跟我说她来的第一天你就是喜欢上了她,我也是啊!只是我没说出来。”

郭晓晨:“那蓓蓓呢!算怎么回事!”在他看来柯旭东是有女朋友的人,不能再拈花惹草。

柯旭东冷冷的哼了一声,“蓓蓓?你觉得的我俩像谈恋爱么?我俩干啥她都非要拉上你,就连看个电影她都要叫你,你觉的我两像情侣么?”

郭晓晨摇了摇头,小东说的对,以往他和蓓蓓约会,确确实实差不多每次都有我。而且有好几次都不想去,想让他两单独相处一会儿,可每次蓓蓓都会打电话,而且是必须去。

柯旭东:“那天吵架我问她,喜欢我么?她沉默了,以她的风格,你是知道她什么意思吧!她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是啊,既然蓓蓓沉默的话,那她确实就不喜欢小东。

柯旭东:“阿姿是个人,不能让来让去,如果是个物件儿我可以让给你,可她是个有灵魂有想法的人,她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她选的你,那么我也会祝福你们的,我还会当你是兄弟。”

这就是柯旭东,他不从郭晓晨和自己的立场说问题。他从事情的关键人说起,站在邢姿的立场说。或许可以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缓和关系。

郭晓晨沉默了,他想起了陈姐的话,对,邢姿是个人,她有选择的权利。虽然我喜欢她,可听小东的话里,他也喜欢邢姿。事情已然这样了,何不释怀呢,更何况小东说的也在理。

“橙子......”柯旭东欲言又止,眼睛看着郭晓晨,眼神好像在恳求对方谅解,毕竟是多年的好兄弟。他不想因为这个事闹僵。

郭晓晨抬头看了看柯旭东。“我可警告你,往后你要背叛邢姿的话!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你”看似责问实则是原谅他了。毕竟柯旭东以前没少帮助他。

“好!如果以后我背叛邢姿的话,任由你发落!”柯旭东神情放松笑了起来。不出意料说服橙子了。“走,我请你吃饭,说吧中午吃啥?”柯旭东把手搭在郭晓晨肩上。

“算了,我不饿。”

“走吧,想给我省钱啊!”柯旭东想着他两又和好如初了,心里高兴。

“我真不饿,要不......”郭晓晨的手机响了,是他部门的郭姐打来的。

“小郭,你在哪?你姐来了,在楼下等你。”

“哦,好嘞!马上下去。”郭晓晨挂断电话心里纳闷,我姐?莫非是陈姐?

“那你先欠着,我现在有事,先下去了。”郭晓晨拍了拍柯旭东的胳膊。下楼去了。

刚下楼,他就看到陈姐在A牌手表那和营业员郭姐聊天,旁边放着那个不锈钢饭盒。

“姐。”郭晓晨开口喊着。原来是陈姐。

“晓晨”陈丽玲应声走到了郭晓晨身前“没吃饭吧,知道你肯定又不想吃饭。你看!”陈丽玲把饭盒举到了郭晓晨面前晃了晃。

一股暖流突然闯进郭晓晨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他来并城多年,还没有一个人这么关心过他,姐啊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以后你只要有用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这傻孩子,发什么呆啊,快!放哪?”陈丽玲问道。

“哦!....给....给我吧。”郭晓晨回了回神。

“那我走了啊!下班早点回家。”陈丽玲叮嘱道,转身离开了。

郭晓晨拿着饭盒,久久的站在原地,望着陈姐的背影思绪良久。

“你还有个姐?”郭姐心里纳闷从来也没听过小郭说他有个姐。平日里郭晓没事干就爱喝底下员工聊天,他家哪的,家庭成员,父母干啥的,基本她们全都知道。

“哦,一个远方亲戚。”郭晓晨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郭晓晨拿着饭盒到了员工休息室,说是休息室也是用餐区。狭小的空间摆放着几张桌子和几个凳子。墙角放着个微波炉方便加热带的便当。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扭开了饭盒,好像生怕撒出一丁点来。饭盒有两层,第一层是排骨和土豆丝。郭晓晨拿过第一层放到了饭盒旁边,第二晨是米饭微微冒着热气。郭晓晨,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很香,很温馨,家乡的味道。

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有多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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