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当时是准备灭我口的,所以才肆无忌惮!”
云飞扬丝毫没顾忌,他爹在一旁咳嗽的嗓门一声大过一声,是个什么意思。
“都如此肆无忌惮了,想必云少当时也没什么自保能力吧,那云少又是如何逃脱的?哦!再有,既然云少逃出来了,那黑水寨就没人追杀于你么?云少又是如何来到这悦来客栈的呢?”
未等连气带憋的老父亲喘匀气儿,云飞扬张口便说:“我!……我是自己投宿在此的。”思及沐柯,他终是不敢道出实情。
上官清淼心中倒对云飞扬稍作改观,没想到这人还讲点义气,到现在他也始终没有因为自保而卖出沐柯。可是,他之前又为何对赵小柔如此狠心绝情?莫不是……这云飞扬也信奉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一套?
“哦……”上官应了声,折扇凌空点指着云飞扬的伤腿,“云少能从贼窝里绝地反击成功逃脱,还能拖着伤腿跑进县城投宿,可见云少内力深厚,体力过人,若换作在下就算避开了绑匪的追击,怕也会累昏在半路上。”
云家人自是向着自家主子,对上官的话不予理睬,可架不住裘家人站在旁边起哄,点苍弟子附和了两声,又被裘海荣一记眼刀压了下去。
无论云飞扬怎样扯谎,上官总能堵住他的嘴,就算云飞扬说是半路被人所救,上官也能打破砂锅问到底:‘半路被何人所救?既然有人出手相救,为何不直接让他通知你的管家过来接你?’
可能云飞扬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避免说多错多,故而才说是自己跑出来的。
裘海荣坐在一旁皱着眉头抱臂听着,目光在云飞扬的伤腿上打转转,表情越发不屑。
“不是!是逃跑时半路摔伤的!”
上官话音刚落,云飞扬那厢就急忙抢答,他嗓门放大不少,声线绷得很紧。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云毅听此言顿觉奇怪,方才这孩子跟自己承认是绑匪打伤了他的腿,现下怎又改口?难道飞扬果真有什么事隐瞒自己?
“哼!公子不必再问了!连黄口小儿都不会相信的鬼话,你拿来骗谁?!”
裘海荣没兴趣再听下去,一上午都没解决了女儿的事,老爷子越发沉不住气了。
“裘掌门!和令千金私奔的真的不是我!一个多月前裘千金离家出走,彼时我还在狼州筹备亡妻丧礼,之后就是同家人走水路运送棺椁回乡安葬,这期间都有证人能证明我没机会与裘千金接触,到了五子郡,我又遭黑水寨掳劫,此事也有官府备案,一查便知,试问我又何来机会与裘千金私奔?”
“私奔”这词儿是裘海荣最不喜听的,偏从云飞扬口中讲出,令身为点苍掌门的裘老爷子更觉刺耳!
于是他没好气地叱道:“可昨日傍晚萍儿房中之事,你又如何解释?”
云飞扬这厢正连珠炮似的诉说实情,忽听裘海荣如是问话,他略微一怔,“我……”
“自然是有人暗中下绊子,飞扬肯定是被人下了药拖到裘千金房中的!”云毅倒出卡在喉咙里的血痰,捋顺了气立马出声为儿子辩护。
裘海荣闻言扭头瞥向云毅,他这么一应,到令裘海荣记起昨晚女儿说过的话——「我们是被人下药的」。
难道真有人在背后搞鬼?虽然查出与女儿私奔之人很重要,但他也不想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银子,猜度之间裘海荣瞥了瞥上官清淼。
上官睨着云家父子向自己投来的凌厉眼刀,坦然接招,“云世伯说的就是我咯。”
“呵…”,手中抖开折扇带起阵阵轻风,如神祗的脸上看不出喜愠,面对眼下这剑拔弩张、火气十足的架势,也只有凌云公子还能保持着一份旁观者的冷静与淡定。
“接了裘掌门这单生意,我凌云宫就得尽心竭力为主顾办事,闻得和裘千金一同投宿在此的是云少时,在下也深感意外,毕竟……你的未婚妻尸骨未寒……”上官说话间睨了云飞扬一眼,那人顿时神色一紧——
‘看上官清淼的眼神,似乎意有所指……’云飞扬自是不曾忘记他与上官,在揽月楼定下的交易,莫不是那人在暗示什么?关乎柔儿的么?
上官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云飞扬身上,而是继续冲着云毅放话:
“方才侄儿业已言明,只晓得裘千金同云少投宿在此,其余不知。可世伯同云少话里话外都咬定是遭了上官设计,说侄儿是贼喊捉贼。蹚了这滩浑水上官是迫不得已,但,也不能任由你们挟私打击,往我身上泼污水!”
言至于此,上官猛地收起折扇往桌上一拍,眸中寒光大盛,神色立马冷厉三分,就连嗓音似乎也拔高了几许:
“是不是上官设计,凌云宫有没有做过手脚,不如请客栈掌柜和跑堂们上来问话,看看这几日都有谁同云少和裘千金接触过,一问便知到底是上官设计陷害云少,还是云世伯故意诋毁我上官清淼,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