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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天地有情

无妄峰上,曦露在虚空中飘浮,玉指自眉心中抽出一柄白炽耀眼的天雷剑,在无妄峰上层凿着洞府,以供来日弟子们打坐修行。现在这山峰,在山腰之上已有结界,所以不在有雷霆,甚至不闻雷鸣之声。

但这无妄峰久经雷霆洗炼,仍坚不可摧,若不是无邪给他的这把剑,她以金仙之力也无法在这山上凿出一个洞来。

她只在这天柱之上凿了三个洞就已经面色红润,气息不接。来到大殿之中侧身休息。

这时只见紫芒闪动,无邪已回到无妄峰顶。

他一展袖袍,三人出现在边上,小狐当即跑到殿内去见曦露。

她急切想对师娘说师父是如何的法力高强,那双峰人的两妖人又是怎么样伏诛,自已又是怎样把那一群邪修打的落花流水的。

现在无妄峰就是她的家,她已经把曦露当成了最亲之人,她总想把一些见闻分享给曦露。

曦露早已感知到小狐气息,看到她兴奋之态,亲昵地迎上去,以前她也是孤独之人而且习惯于孤独,昆仑山的恩宠没有让她从内心感到幸福。

与无邪相知相恋却并没有除去那感觉,他与她都是世间绝顶之人,有着卓尔不群的仙风,她总是独自一人立于高峰之上仰望着星空,似乎要从中探出什么秘密,长久不动如同塑像。

小狐就是她心灵的清泉,欢快而灵动,为她的生活增加许多色彩。

小狐总是喜欢听她讲故事,总是直接是告诉她中心的感想,其率直直白的个性,一如她与无邪。但小狐欢跃的天性是她与他所没有的。

小狐一见到曦露,就叽叽喳喳地开讲了,就像百龄鸟在歌唱。

曦露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去见见师弟师妹们,而这时曦露和无邪也按惯例,向那两兄妹列出门规并问话。

一切完后,小狐便问:“你们叫什么名字,我是情无伤,大师姐哦!”

小狐煞有介事地说着,眼看着那两小兄妹说“我叫珞撄宁”“我叫珞华”然后就要拜下去。

小狐连忙扶起他们,“哎哟,我闹着玩呢!你们可救过我的命啊,这是师娘,你们去拜她吧。嘻嘻!”

曦露嫣然一笑,“无妄峰没有世俗之礼,除了我与你们师父,凡为弟子都以兄妹相待。无伤本就年长于你们,又先入门,她就是你们的姐姐,但是行礼问候之类的俗套能免则免吧!”

无邪道:“无伤,以后本门基础法门的传功,就由你负责并监督,你可愿意?”

“无伤愿意。”小狐当然喜欢和小师弟师妹们一起了。

这时曦露交出三块石牌给小狐并授其用法,这三石牌正是那洞府结界通道,只要身在无妄峰十万里之内,用这石牌即可传回洞中,曦露让他们滴入精血按法诀祭炼,以防石牌落放外人之手。

然后曦露牵着无邪步入殿中问道:“那双峰山情宗真被你灭了吗?”

“不错,我诛灭了那情宗双妖,情宗并无其它历害人物,我没有赶尽杀绝,那双妖虽门人不少,但却没有一个得到真传之人,用不了多久那些门人就会散去。”无邪说道,他知道曦露爱惜生灵,不愿他残杀无辜。但他灭情宗,一来除害,二来是为了立威。不然以后门中弟子在外面可少很多麻烦。

曦露知道那情宗做恶多端,已为天下不容,只能仗着两人法力高深无人敢惹,才得以逍遥五千年之久,如今被灭也是活该,便不多言。

她精通星相之术,知上下五千年,知道本门五千年之后兴旺异常,有隐压倒昆仑之势,五千年之后便无从知晓,然物极必反,万物即是如此,宁她隐隐不安!

只因星象之术越是精准,越是让人感到宿命的可悲,人力之渺小。

而已道祖当年之能,却也要化入混沌之中。天地之力,即大道之威,人可用之,亦要为之所用。入道越深,即越要遵循天地法则,否则天道反噬人力难已违抗。

而至此,她犹记当年母亲为何而死,犹记无邪为何得道?所以她犹为关心生命,珍惜生命,她知道天地有情,有大爱。

因为母亲曾言:“无私者有大爱,无爱者有天心,与天地同心,能体会万物之情,你可知人若能体会世界万物的情感,那个人会是痛苦的还是幸福的?天地不会因痛苦而延续吧?”

于是,曦露想,天地能体察万物之心,那天地一定是幸福的,因为天地若痛苦,她还会让万物繁衍不息吗,如果天地是幸福的,那么这世间万物定是以有情有爱为主。

“无邪,我想去藐菇之山,陪我一起去好吗?”曦露说道。

“走吧!”无邪淡淡说道。

藐菇山在神州偏南东望大海,西望平川,山势东西绵延,如同屏障,山上一高峰入云飘渺无际。

自古传说在高不可攀的绝顶之上有女神终年不休立于崖边,仰视着平川每一个凡人的生活。

人间流传,这位女神能体会凡间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她能以神力让平川每一个凡人都过上太平幸福的日子。她只需要心念一动就能让一年风调雨顺。她日日夜夜不休如同玉像一样,守护着凡人们,世人称菇射仙子。

半日后无邪与曦露,轻轻落在了藐菇山顶,在不远处,一尊女子的玉像亭亭而立,那女子面容如皎洁明月,身姿轻盈,衣袂波动,如同活的一样。

整个玉像在云雾之中发着芒光,本人死去已近万年,仍身体不腐不倒屹立于此,而反有时传出种种神异,这正是传说中的菇射仙子,也是曦露的母亲。

无邪与曦露只是并未走近,就这样远远地看着。

望着那她伟大的身影,往事历历在目,无邪犹感伤怀,而曦露已是双眼湿润。按说金仙之人,是没有泪水的,但曦露却依然如故。

那玉像静静而立,见证着世间一往,也见证着她自已的往事,她本是不周山上的灵鸟,在一株仙树上自在生活。

后来,这树下来了一群人,为道一名老人开始发出嗡嗡的声音,她好像看到了混沌初现,星空万点,日月有序,万物生息。

第二天她又去寻找那个老人,在山腰上听了半天听到万物有情,天地不仁,第三天在山脚又听得半天听到太上无情,无情生道,从此天地不再是原来的天地,她立时便化为人形,开始了修行的岁月。

她知道了,天地有序,所以万物因情而有序,天地不仁,因大爱而无私,无情生道,道本是有情。

这时,树下来了一个道人。这个人也是听老人讲道之人,她看到他听道时最为专心,那全神贯注的神情让她陶醉,她看到他天天在听,脸上那虔诚与炽热交织在一起。她想他一定是痴情之人。

这道人与她一同修行,一人在树上,一人在树下,久而久之,双方因道而结缘,因道而生情。

而正当那时道人却说要离去,她只说:“若时间倒流,万物从来,让我再遇见你,你还会坚持离去吗?”

那道人留下一句“仙乡路上松迎雪,幽都关前情殉道”

她沉默,回到山顶树下。

数百年之后,昆仑山下传来女婴的哭声,一道士抱起婴儿,一布上写“曦鸟有信树为证,露水一夕亦有情”

那道士感慨万千,抱走女婴,正是今日的曦露。

而这一此,都是后来无邪和曦露从那仙树化形后的口中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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