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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若回到过去,我一定坚持到这戏剧散场

“来吧,说说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你究竟做了什么?”

“高考那年,我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难听到,就连后来我自己想起那句话都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奥,这样啊,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以前怎么没见你们这么好?”

“以前?谁知道呢!可能我学习太好了?她瞧不起我呗?”

方天晴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听的程连西又好气又好笑。她抬眼看了一眼程连西复又恢复一脸认真,凌厉的眼神直视着他。

“程连西,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来搞这一副样子是什么用意,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休想再伤害守望一丝一毫。你知道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一种什么状态吗?独立的近乎孤僻,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表面上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内心里却脆弱的不堪一击。刚刚吃饭的时候她说她病了,她确实是病了--抑郁症!”

程连西猛的抬头看向方天晴,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不相信?到现在为止守望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我学心理学这么多年,多少案例里还没有见过她这种病情,我跟在她身边观察了很久,明明已经是极度抑郁的状态却不见任何轻生的迹象,只是咬着牙在做事,疯狂的做事,不给自己一点点空暇时间,夜里总是被噩梦惊醒,而她的噩梦就是你”

“不,怎么会这样呢!不是的.......不会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不会这样!会是哪样?难道不该好好问问你自己?你究竟都对她做了什么?”

“我只是为了她能跟我分手说了一些过分的话!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你知道守望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么?说她不自量力,说你只是跟她玩玩而已,那个时候我与她虽不太亲近,但是人言可畏,这些话总有一些会飘到耳朵里。程连西,你的所作所为恰巧证明了她就是大家眼中的一个大笑话!你认为他不该恨你?”

方天晴的一番话无疑是一把利剑深深的刺进了程连西的心口,一副颓然的样子艰难的说出了他的心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母亲不喜欢她,说话间总是带着讥讽和贬低,而她妈妈又不喜欢我,觉得我不可托付。那时忙着高考,我们交往又总是影响上课,所以我就去了她的画室说了那些违心的话。我从来都没觉得她不好,我怎么会觉得她不好呢……”

“呵!程连西,你是在愧疚还是悔恨都跟别人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再出现在守望的世界里了!我好不容易一点点把她治好,不允许你再次毁了她。还有,不要再用你那可笑又漏洞百出的借口来推卸责任,简直可笑至极。”

方天晴说完跺着脚转身走开,她没有再回到包厢去,而是径直走出了KTV,她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就在刚刚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说什么“为你好”、“为我好”、“为了大家好”都特娘是在自私面前搜肠刮肚找出来的借口,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好。

程连西颓然的靠回墙上,沙哑的嗓音喃喃的自语着:“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若能再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坚持到底,最起码不会是以那样的方式结束。”

我常说人生的际遇是一部被设定好的剧,剧情如何发展,人物何时出场,情节怎样跌宕,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条线,我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贯穿全局。而在这条被叫做人生的主线里偶尔也会有一个名叫“转折”的人出现告诉你他存在的现实意义。

我还记得那时的自己是在一个怎样的境遇里决定开始写东西,也是一个深冬时节的夜里,突然觉得这样下去没有意义,慢慢有了曾经那种混吃等死的味道,为了不让自己来北京这件事成为笑话,我开始在网上连载一些东西,从短篇到中篇,又从中篇到长篇,慢慢的我找到了继续行走下去的又一动力。

随着更新作品数量的增加,写作的技巧也逐渐成熟了起来,从开始的无人问津到后来点击量暴涨,机缘巧合下导演看中了我几部作品中的其中一部准备将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搬上大银幕,我便毛遂自荐做了编剧。我总说,人生的机遇转瞬而逝,每一场偶然的机会或突然出现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日后的财富。

我坐在放映厅里,身边一左一右坐着我的父亲母亲,这不是我第一次带他们来看电影,却是他们第一次作为编剧的父母来看自己女儿的作品。母亲很高兴却略显内敛,而父亲却显得格外激动,微扬着的下巴告诉我他在为自己的女儿骄傲,我笑了,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细胞都在微笑,不,是放肆的大笑。我曾无数次的幻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获得哪一方面的成功会是怎样的景象,而此时,看着父亲母亲骄傲的神情,内心是无法言语的满足。

电影散场时我问父母要观后评语,一项不善言辞却喜形于色的父亲依旧未说一句话,只是点头说好,而母亲却意味深长又语带慈爱的问了我一个问题“若时间可以倒退,你可愿回到过去?”

“若记忆只是一张存储的卡片,我将永久删除过去。”我看着远方深吸着气坚定的回答。母亲却站到了我身边,语气轻缓,略带忧伤:“我多希望日子还像从前一样,你在我们身边。”

“可是我不开心。”

“是啊,看到你不开心,我们也不开心,所以对于你的决定我们没有再过多的横加阻拦,那么现在呢?现在你开心吗?”

“我的心里不再有扭曲的嘶吼声打扰我想要清净的心了。”

“那就好,放手去做吧,去做你喜欢的事。就像现在,你做的就很好。”

我转头看向母亲,相视而笑。携手而行时,母亲说了一句话让我倍感意外。

“人生就像一场已经拉开了大幕的戏,何时、何地、何人上场剧本早已设定,但就算曲终散场也不一定就是结束,而恰巧是下一场帷幕的拉开,我们作为这剧里的人物,不是在自己的人生里担当主角就是在别人的人生里友情客串,总敌不过一直演下去,至死方休。就凭这一口气走到哪里算哪里,带着这“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的决心迎接谢幕时鲜花与掌声带给自己最原始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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