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若雪对一切总算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她本是燕朝国的七公主,生来痴傻,三年前燕朝被南辛国的战神四王爷上官楚泽破城攻朝,皇族皆被俘虏,原本要被诛杀的她却被此国的锦襄王,上官爵麟迎娶为妃。虽是妃却也是有名无实,迎娶她后还不到两日就不见了踪影,半年前又说要随将士去东征,此后亦是毫无音讯。现已过了半年有余,因她痴傻,王爷又不在府,这里的下人几乎对她不问不闻,这倒也没什么,可听翠悦说有个宁欣公主虽是偶来府上小坐却每次都百般刁难于她。前些天她之所以昏迷了几天几夜也是拜她所赐。只因她不小心一脚踩了她的裙带,便被她推下荷花池,若不是翠悦跪着苦苦哀求她救人,怕她才穿过来也就一命呜呼了,翠悦大概还不知道她真正的小姐在那时就已经离开人世了吧。宁欣?宁,这字用到她身上真是颇为讽刺。
她住的院落格局清雅,回廊曲折,一方小池塘里鱼儿欢悦,翠绿的雅竹将院落围了一圈,凭添几分凉爽,看着院落中的一块空地,想以后她定要在这院落里种下一棵树苗,让它好好生长。手中的墨玉,无论怎么紧握都无任何的反应,这让若雪不禁有些泄气。
唤来翠悦陪她出去走走,走累了,若雪就坐在荷花池长廊里闭眼小憩,清风徐来,荷香莹莹,淡紫色的荷花摇曳其中颇有些风情,耳边都是荷叶相磨的沙沙声音。
可安静还不到一会耳边就传来了颇多杂碎的脚步声以及嬉笑声。睁开眼便看见回廊的另一头,一位正被许多下人簇拥着的女子正向这边走来,头戴金钗宝珠,穿着橘红的丝绸衣裙,大朵的芙蓉花从左边裙角蔓延开来,芙蓉?荣华富贵之意,俗气。
“小姐,我们走吧。”翠悦瞬间脸色煞白,拉着若雪的衣袖就准备离开。可若雪却是半分不动,直直的看着那群人。想来那女子就是所谓的宁欣公主了吧。“不急,再陪我坐会。”说完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贱人!公主来了还不参拜!”翠悦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拜见公主殿下。”若雪睁眼,眼里一片寒霜。宁欣看着还靠坐在栏杆上的若雪有些讶异,以前见她脸上总是各种肮脏,不想素颜竟有如此姿色,淡泊云天中竟透露着几丝灵气,只是这眼神……宁欣不禁微微眯了眼。贴身婢女如何看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开口道:“还有你!也不看看什么身份,不要以为嫁给皇子你就麻雀成凤凰了,成王败寇还不快快给公主行礼。”
“行礼?说来不是公主该给我行礼吗?”若雪嘴角带笑。“你……你说什么?”宁欣从来没想过这痴人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不是?公主辈分居于王爷之后,按理你叫他哥哥,我就是你嫂子,这普天之下竟有让嫂子给小妹行礼的规矩?还是说你没有规矩呢?”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如当头一棒敲在众人的头上。
“你……你放肆!”宁欣秀眉一皱,气得用手指着若雪半天说不了话,待她冷静后眼里精光一闪,这哪是一个痴呆能说出来的话,“来人!把这俩瞒天过海的贱人抓起来!重打三十大板关入地牢,我要启禀父皇,你竟如此怀有心机的苟且偷生,还待在麟哥哥身边霸做他王妃,我岂能饶你!”
“冤枉啊!公主,不是那样的,公主,冤枉啊。”翠悦惊慌的跪着不停的给她磕头,身边都被下人围了起来,眼看就要被抓去杖刑,若雪冷呵道“我看谁敢!王爷一日没休,我就一日为妃!在这府上我看谁敢动!”若雪面若寒霜,走到翠悦身边扶起她忽的笑道“公主,我能如此正常全是你的“功劳”啊。当日你推我下水可是忘了,我高烧几天几夜不退,没想到就变正常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嘲讽的意味颇浓。
宁欣面色铁青,“动不得你?好!你们给我把那婢女抓起来,本公主没让她起来,她竟然私自起身,顶撞本公主,杖毙为止!呵,你还护得了她吗?她可是要为你而死!。”阴冷的口气透着一股狠厉。
几个下人犹豫着围攻而来,若雪护在翠悦身前,几番下来,还愣是抓不到翠悦。宁欣怒意更盛,对贴身婢女悄声说了什么。
若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侧的一股力道猛得推了出去,头磕在墙上生疼,感觉有种温热的液体正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黏黏的,温热的,她没用手去摸。“小姐……小姐……”翠悦刚想去扶她就被人拖着带走了。还没等脑子里的那阵眩晕过去,若雪就失声闷哼起来,因为一只高底旗鞋正狠狠的碾压在她的右手上。“跟我斗?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嫂嫂,本公主在这给你拜礼了!”说完宁欣一脚踢开若雪的手,被身边的婢女搀扶着走了。若雪皱眉抚了抚额头,顾不得疼痛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