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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河五十三

我把热毛巾敷在手上,过了一会,我拿掉毛巾,我看着粉色的伤口,我把鼻子贴在上面使劲地吸着它们的气息。那不是原始的蛋腥味,它们像是混合了我的血液,我的体味而散发出来的,比蛋腥味更令我着迷。我发现我像一只狗一样去闻它们,去摩擦它们,我能听到我的呼吸声,像一只狗贪恋它的骨头那样。

有时候你会觉得孤独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半夜四五点的时候是我的浅度睡眠时间,甚至很多时候我都会醒来。

昨晚半夜四点半的时候我醒了,我听到了水流声,声音很大,我没法强迫自己入睡。我侧耳倾听,感觉那种声音很实很有冲击性,就像是当它灌入你耳朵时绝不会给你留一点儿缝隙,并且会灌满。我知道了,肯定是昨天晚上没有水的时候,而她们恰好把水龙头打开,妄图接到些许,而又忘了关掉。我下去关掉了水龙头。有人开到了最大,我不知道是冯家漾还是吴蕾。

或许我早起后不应该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吴蕾对我笑,而我却冷漠回应。是的,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这样,不言,不语,不笑,该做什么做什么,该完成什么就该完成什么。好吧,或许有人会说这是起床气,林雨就这么说过,但她错了。这就更像一种习惯,而起床气呢?看起来就像是一种脾气,一种会影响到他人的早晨的坏脾气。就像林雨一样,其实她才具有起床气的人。而我,只能说我这是一种习惯,因为我习惯于在早上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再者,别人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也会回应,以正常的语气,用正常的心态回应。我做得只是不主动言语,不主动微笑。

有时候我觉得我会过分的独立,但再看来,这又不像是一种过分的独立,这只是一种生活的本能,或者说是生活教给我的一项技能。

天气有些回温了,大太阳在早晨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直视它会让人打喷嚏。

我拿了两床被子和一个枕头,还有那条衣服下去晒,让它们也享受一下阳光浴。当然,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在于,我先抱了一床被子放在椅子上,我打开寝室门,我再上去把第二床被子和枕头还有那条上衣抱下来,然后全部一齐抱上,穿过我早已自己打开的门,下楼,穿过走廊,把它们挂在外面的晾衣杆上。

好吧,我好像又说了一些废话,有时候我发现我真的很啰嗦,好吧,停止啰嗦。

我是这样做的,而冯家漾,吴蕾,林雨她们会这样做:让空着的人帮她接住被子放在椅子上,或许你还会在接一床其他的东西,然后叫你帮她打开门,如果东西多的时候,是的,她会叫你一块下去。还有在她们拿着一两袋垃圾的时候她们也会叫你帮她打开门;或许在她们一手提着暖壶一手又拿着别的东西时,她们会在外面用脚踢一下门,说,开门。

特别是吴蕾,在我看来,她的声音最大。她拿着垃圾,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辛苦一样。有时候我看着她,再反观其他人,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就是这样,他们巴不得别人快看看他是多么的勤劳,辛苦,好像他们放下了身段,下定了决心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缺乏关注度吗?是需要获得奖赏吗?还是你真的做了一件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然而呢,你只不过是倒个垃圾,你平时连个厕所都不会刷。

我这里所说的“不会”不是能力问题。

但在一些时候,我看着吴蕾,我看着他们,他们就像小孩子一样,或许他们以为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做了那么点家务就想得到表彰,那真的是太天真了。

我会把一袋垃圾转移到另外一手,抓着,打开门;我会把暖壶放下,打开门;或许我还会抱两趟被子;我会默默地拖完地,清洗完放在阳台窗口的生活用品,无论谁的,我会刷干净厕所,默默地,然后再坐着,该忙什么忙什么,默默地。

我曾经跟我爸说,你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的,你不能。

十一

有时候像我这样独立,谨慎,冷漠也并不好,这导致我在工作上,在学习上,在交际方面都尽不如人意,不,不是,是不如我意。是的,我也知道我应该做一些改变,我应该更加的开朗,我应该学会接受,接受他人的好意,接受他人的帮助,融入他们,但我的性格已经很难改变。

十二

晾好被子时我看到了我的一个朋友,或许不应该称呼为我的朋友,她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应该是我的老乡,对,我看到了我老乡。她先和我打的招呼,我没有反应过来,好吧,我发现她的头发长长了,皮肤也变白了。她的眼窝很深,她淡淡的眼圈也恰到好处。吴蕾跟我说过她长得像混血,是的,像东南亚人。我们都走出一段距离是,我莫名其妙的回头对她说,你头发好长。

十三

上楼的时候我摸着发尾,我想念我那头又长又卷的头发。

十四

所谓的混血儿应该是人种之间的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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