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尾音微微上扬,好整以暇地看着被自己困在怀里的女子。
“奴家亲手做了几分甜食,想请皇上过去品尝一番”面带娇羞的脸庞加上欲语还休的几句撩拨,着实让她生动起来。
“既是美人邀约,哪有不去的道理”
“皇帝摆驾毓秀宫”隔着稍远些莫兰一听这句,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想必今日之事算是成了。仿佛都能看到明日自己事如何给那些从前看不起自己的人打了一记耳光。
“娘娘,皇上去了杨美人的毓秀宫了。”只看坐在那里的贤妃娘娘听了之后纹丝不动,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自家主子对皇帝的事情怎么就一点都不上心呢?做奴才的再怎么着急也不能替主子做些什么。
“淑妃和皇后那里什么动静啊?”算是能挂记别人了,主子这么年轻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心向佛,嘴边最常念叨的就是凡所有者皆是虚妄。虚妄者,言其是假非真,非谓绝对没有。
“听说皇后回了宫中就发了好一通火,现在麟趾宫人人自危。不过淑妃那边倒是没有传出消息。”努力地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抖落出来。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发现没有疏忽的才放弃。
“皇上,听说您喜欢桃花酥,臣妾便多做了几份酥点,配上些许新春酿的桃花酒”怔怔地看着桌盘上的桃花酥,帝王吃的东西山珍海味89道,从小接受帝王之术的训练,喜怒不形于色,何况吃食,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不能把自己的喜好和弱点暴露出来。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吃甜食,相反,他更加真爱重口味,可谓是无辣不欢。后宫人都觉得自己爱好甜腻,其实是那个女子独钟的热爱罢了。爱屋及乌,每次都是她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央着自己一点点吃掉她吃不完的,还美其名曰不浪费。那个死女人,总是会做一些让自己气的跳脚的事情。每次都是被气的不想搭理她,可每每都对她狠不下心来。
“皇上,您尝尝这个,看看臣妾的手艺怎么样?”看着皇帝眼光一直放在那盘桃花酥上面,便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这是猜对了,便提箸将一块送到了皇帝的嘴边,满心欢喜的等着皇帝吃下。
谁知皇帝手扶上杨慧荣的手臂一弯,将到自己嘴边的东西转了个弯到了她自己的面前。想着这是来自皇帝的投喂,满目含情的看了皇帝一眼娇羞的吃了下去。就这样皇帝一块一块的对着杨美人喂了下去。寻常女子吃几块也就差不多要饱了的,可杨慧荣出身将门,父亲还是先皇封的定武侯,她自小便跟京城里的千金不一样,父亲把她当作儿子般养着,出入军中也时常带着。这性子不免就似男子了。
这么吃下去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看到盘子上面仅剩的一点点碎屑倒是叫她羞了个红脸,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皇帝,发现他没有什么异常,心渐渐的放下来了。其实,她也知道她跟这京城中娇生惯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们是不一样的。母亲常年的身体就不好,太医都说这辈子怕是难有子嗣,可是在这个子嗣问题重于天的时代,一个女子若是不能给夫家绵延后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身体的问题也就被她的母亲满了下来,硬是要了她,等定武侯知道这事时,为时也晚了,只能顺着张氏的意思了,人家都说十月怀胎对女人来说是多幸福的事情,可在母亲张氏这里却是艰难着,她也知道若是孩子出生怕是自己也留不长久了。每日的饮食恨不得多吃点补品,不叫自己孩儿像自己一样是个病秧子。一命换一命得来的千金,定武侯着实的上心,无论何时都将她带在身边,可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大老粗,对姑娘家的事情再怎么用心也不能像女人一样。女儿越长越大,这性子也被自己带的像个男孩子一般,这时候定武侯也知道着急了,只能纳娶了一门填房,家里有个当家主母总比自己细心一些,可又怕自己出兵在外,姑娘被人欺负了。就平常也教她些许的功夫,好有一技之长能傍身,不会轻易的叫人欺负了去。其他的女孩子的问题交给了当家主母,可这最难的便是给人家当填房,最忌讳的就是家里有前夫人留下的一儿半女的,不能苛待了,那就干脆来个事事随着人家的意。也就是这样一个顾不上一个放任不管,杨慧荣的性子越发的娇纵。娴雅恭顺、礼仪得体什么的是一点都没学会。
可自打进了宫,看见的女子都是那种手握小扇,帕子半掩拂面,蛮腰羸弱,走起路来也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动,都不知道累不累。本来自己不屑于看那种假惺惺的人,不愿与她们为伍,渐渐的别人也看得出来她的不喜,也没有人上来自找不痛快,可自己的处境也是愈发的艰难起来,她这时才知道原来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不见得有多喜欢自己,这座宫中没有人在乎自己的想法,处境的困难让她放下自己曾认为的骄傲开始学着别的女子,低吟浅说,可东施效颦,再模仿也做不到像那些百年望族或世家勋贵教养出来的女子。反倒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真是懊恼了一阵。前一段时间去太后那里请安,皇后跟自己示好,难得宫中有一个不嫌弃自己出身的,一来二去的与皇后交好起来,从皇后那里听来的消息也多了。
想着那样芝兰玉树的男人是自己的夫君,自己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福,让自己有一个那样话本中的才会有的谦谦公子,他还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心里的鼓就一直没有消停过,害怕自己粗俗会让人家厌弃,害怕自己不够温婉大方被人小瞧了去。可今天在见了那个被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一切的一切都变了,他没有因为自己的不矜持或是粗鄙而看不起自己,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夫君,这一腔爱意终于无悔的绽放了。这是她一生的幸运,也是她一生的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