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田吴哥哥,来喝药!”小雅提着一罐药汁来到村口。
【02】“辛苦小雅了。”地嬴放下佩刀,接过药罐,招呼着手下来喝药。
【03】“辛苦的是辛绣姐姐。你都不知道,她一个人要熬好多药呢!”小雅笑道。
【04】“你们都辛苦!”地嬴呵呵笑着喝了口手中褐色药汁。
【05】“什么人?”不远处传来呵斥。地嬴抬头,只见一匹狮鹫上坐着一黄衣少年,俊朗清秀,如煦日暖阳般温和地笑着。
【06】黄衣少年翻身下了狮鹫:“在下地迎,地魔宗派来支援辛绣小姐的。”
【07】“你是来找辛绣姐姐的?”小雅偏头上前,“跟我来!”地春吩咐狮鹫待在镇口,跟着小雅向镇子里走去。
【08】烟洲镇内,地辛绣暂居的院子里躺了一院子的病患。地辛绣忙着将两排药炉火候控好,还要将熬好的药汁喂病人喝下。这样的活计,不一会儿便让她满头大汗。
【09】“地姑娘,我孙子昨晚身子又烫了!”一个白发老翁满脸焦急。
【10】“大爷您先坐,我马上替您孙子诊脉……”辛绣一边倒药一边说。
【11】“这孩子昨晚吃了什么?”低沉的男子声音是那般熟悉。
【12】辛绣怔然回头,果然在那病孩子旁边看到了那个黄衫的十八少年。地春把着孩子的脉门,抬头对辛绣一笑:“夫人,我来了。”
【13】泪瞬间模糊了眼,幸而有纱帽遮住了脸。辛绣点头:“良人。”
【14】“药汁溢出来了。”地春走上前,接过药罐,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15】“先看病人。”辛绣夫人激动得声音都在颤。
【16】“不用了,反正药不对。”地春放下药罐,回头,“各位先回去。十日之内,我们定解决此次瘟疫,决不食言!”
【17】院中各人面面相觑,但地春的话语口气着实让人心生信服,而且这些日子地辛绣的作为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这样想着,纷纷致谢离开了。
【18】很快,院子里只有地春、辛绣夫人和小雅了。
【19】“呀,我把药罐忘在地嬴哥哥那里了,我去拿!”小雅见机地离开。
【20】“良人,我……”
【21】“你认为,这次真的是鼠疫?”地春打断了辛绣的话。
【22】是了,现在当以烟洲镇为重。辛绣夫人打开一个药罐:“你看看。”
【23】地春凑上前闻了闻:“这是……清肠的药方?”
【24】“没错。虽然此次病疫来势汹汹,而且症状与鼠疫无异,但我却觉得,这并不是鼠疫。”辛绣夫人的声音里透出凝重,“我养了一笼老鼠,每天我都会把它们与死鼠放在一起。时至今日,它们还是活得好好的。”
【25】“你可真是大胆!若是鼠疫,你就死定了!”地春沉声。
【26】“若是鼠疫,先前那几个大夫就不会送命。”辛绣夫人看向他,“你说十日之内解决问题,不是信口开河吧?”
【27】“当然不是。”地春牵起她走进屋,“你这里可有烟洲镇居民分布图?”
【28】“有啊。”辛绣夫人从一本县志中抽出一幅图展开,“怎么了?”
【29】“想必你也看了先前那些大夫的药方和诊治手札。”地春提笔润毫,“可还记得第一个病人在哪里吗?”
【30】“是城东,城东刘屠户的父亲是首例。”辛绣夫人肯定地回答。
【31】“城东。”地春在地图城东处画了个圈,“那第二例呢?”
【32】辛绣夫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笔在图上又画了几个圈。
【33】“看,若真是鼠疫,城东首例,定会以蔓延之势遍布全镇。可如今看来,病人却是分散的。”地春的手抚过地图。
【34】“如此说来,岂不是没办法解决了?”辛绣夫人皱眉。
【35】“非也。”地春将那些圈依次连起来,竟接近一个正圆。地春指向圆心处:“这里,有什么?”
【36】“井,这里是一口井!”辛绣夫人恍然,“我与城外驻军用的都是护城河水,故而我们没有人发病。城内只有这一口井,居民无法出城,饮用之水皆取自此井。如此说来,不是鼠疫,是投毒!”
【37】“可是……”辛绣夫人的声音低下去,“是谁如此狠毒,要毒杀一个镇的人?”
【38】“烟洲产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地魔宗曾想购买采矿权,但被镇长拒绝了。”地春看向窗外,“若这一个镇都殁了,县衙定会另择能人管理金矿。我想,衡山势力最大的修真势力会是首选吧!”
【39】“你的意思是,是公爹?”辛绣夫人惊呼。
【40】“是不是我不知道,但在我出发的时候,明红好像喊了瘟疫什么的。”
【41】辛绣夫人怔忪良久没有出声。
【42】“夫人。”地春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
【43】“我不是怕。”地春抽回手,“我是在想,该怎样解决这次的中毒事件。”
【44】地春愣了,他一笑:“这个简单。只要把我的血倒入那口井,一切问题就不是问题了,解药会自己去找水井。”
【45】“就这样?”辛绣夫人讶异。
【46】“就这样。”地春笑应。
【47】“那……我去给你做一些补血的药膳。”辛绣夫人说着朝厨房走去。
【48】“夫人!”
【49】“嗯?”辛绣回头。
【50】“没,没什么。”地春别开脸——为什么,感觉夫人一下子变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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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地春将血混到那口井中,三日后辛绣夫人又让大家取水引用。又三日,烟洲镇一扫病气,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52】地嬴见状,领着一干衙役回去复命。而衡山分部也派了人来接地春夫妻俩。
【53】这日是辛绣夫人和地春离开的日子,全镇子的人都自发送恩人。
【54】“辛绣姐姐,你走了还会回来吗?”小雅不舍地拉住辛绣夫人。
【55】辛绣自认地魔宗水深,不能将小雅带在身边,便留了一笔银子将她交给她的邻居照顾。辛绣夫人摸了摸小雅的头:“你很有学医的天赋,好好学医,做一名医者。姐姐将来会回来看你的。”
【56】“真的?”见辛绣夫人点头,小雅笑了,“辛绣姐姐,你为什么一直戴着纱帽啊?你都要走了,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样子?”
【57】小雅话一出口,送行的乡亲都开口了:“是啊,我们还不知恩人的样貌呢!”
【58】辛绣夫人为难了,她的眼眸……若取下纱帽,只怕又要吓坏这些淳朴的乡民了。
【59】“夫人。”地春给予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60】辛绣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取下纱帽。
【61】周围瞬间一片沉寂。辛绣夫人难过地别开脸,闭上了眼。
【62】“辛绣姐姐的眼睛是火焰的颜色,是温暖的颜色!”小雅的声音惊喜而自然。
【63】辛绣夫人睁开眼,只见小雅一脸真诚,毫无造作。
【64】“是啊!地姑娘的眼睛和后山的红杜鹃一样好看!”
【65】“奇人必有异象。地姑娘是奇人啊!”
【66】周围的人们都是真诚而欣喜的眼神。
【67】辛绣夫人眼睛微润。她深深施礼:“绣儿行医,不过医身,各位却医好了的心。绣儿永世不忘各位医心之恩!”
【68】当下弃了纱帽,红眸含笑,笑对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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