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带着大家找到了阿史那萃干的老宅,此时阿史那萃干已经赶去染坊了。四人把货物卸下安放起来,直接把马拴在了院内吃起了草。
当晚,就在狭小破旧的厢房里,安思顺特地让安又贞出去置办了酒食,兄弟四人开了个庆功会,饱餐了一顿。
第二天一早,安思顺便和安禄山带着草药去药房和市集出售,同时安排剩下的两人在家锄草推房。不到正午时分,运回的草药便都脱销了,扣除成本,这趟买卖赚了百余两。
两人乐滋滋赶回去同安孝节他们会合,并且开始一起清理旧宅。
接下来一连几天,四人都忙着建设自己的新家。中途有几天,安思顺还特地差安禄山到集市上买来砖瓦,雇请了四五个佣工帮忙。
十天以后,工程终于完工了:一幢结实而有不失美观的别院座落在了原来败落的废墟之上。
“好嘞,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走向发迹,走向辉煌的起点了!”安思顺大声宣布道。安禄山、安孝节和安又贞顾不得多日的劳累,跟着欢呼了起来!
是的,那注定是难忘的一天。四个人按照主次分别领得了一个房间,其余一个房间用作正厅,一个用做厨房,一个房间用作训练室,一个用来做库房,都很是干净宽敞。安思顺还特地在厢房一侧的院子里设置了一个马棚。
除此之外,安禄山还嘱咐安思顺预留下一个房间给这个房子原来的主人——阿史那萃干。
不过这训练室尤为有说头:为了有一个良好的训练环境,安思顺可是花费了很大一番心思,特地从市场上定制,或者是自己动手做了一整套的的训练器材:有专门用来练习举重的改装磨盘,有用来练习抓握的石球,有练习臂力的硬质弓,此外各类兵刃也是种类齐全……除了室内的这些器材,安思顺和安禄山还在室外布置了梅花桩,木人这些辅助的训练工具,俨然把阿史那萃干的老宅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练武堂。以至于当找得空闲匆匆从城郊赶回来会见老友和新友的阿史那萃干,在推开新修的院门时,一度以为走错了地方,直到看到了有安禄山在,他才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你们果然了不起!”阿史那萃干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我在这里活了这些年,也是第一次见这老宅这样气派过咧!”
“这位是?”安思顺问道。
“大哥,这就是我和你们之前提起过的这间老宅的屋主,也是我从小的玩伴,阿史那萃干。”
“哦!原来就是这位小兄弟,我等兄弟来此,还多亏了你的收留了。”
“不不,大哥这可就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太过拘谨。轧荦山是我从小的好兄弟,今天能够在这认识大哥和几位兄弟,我也已经是倍感荣幸了。”
“好,萃干兄弟果然豪爽,想必也是性情中人。又贞,来一下,一会你出去置办些酒食,今天我们要好好陪这位萃干兄弟痛饮几杯,感谢他的慷慨收留,不醉不归!”
“哪里哪里,大哥太客气了!”不过阿史那萃干已是口是心非地咽了咽口水。帮工的工作收入确实不高,每月能够勉强维持活计已经是很了不得了,酒肉那可着实是久违的好东西。
“明白,大哥放心,我这就去办。还请萃干兄弟多在这休息一会。”安又贞说道。
“那劳烦兄弟了!”阿史那萃干拜谢道。
晚上,兄弟四人连同阿史那萃干一起聚了顿餐。安禄山向阿史那萃干讲述了母亲改嫁离开营州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包括他们兄弟如何逃脱部落,历经艰险回到营州的经过。
听得阿史那萃干惊异与叹息不已。
“真没想到这位就是威震东北的名将安波注将军的公子啊!虽然我只是漂泊在域外的突厥小民,但是对于将军的为人和功勋却是从小就一直听闻。只是没想到将军竟以这样的悲剧收场,实在令人叹惋。不瞒大家,其实我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像安将军那一般顶天立地的人物,成就一番宏图伟业。奈何时运不济,只能在此苟且偷安,实在是惭愧得很啊!”
“萃干兄弟,这是哪里的话。其实家父能够最终为大唐基业战死疆场,已是圆了他最终的夙愿,没有太多该叹息的。只是我才该惭愧啊,家父一辈创立的基业,却没能在我辈手上保全,只能我们几人自顾脱逃。家国之恨遥遥难报,我现在同你比,境况更是惭愧窘迫啊。”
“大哥,也不必如此悲观。虎父无犬子,现在可能只是时机未到。安将军的赤诚也是天地可鉴,想来上天也一定是会眷顾大家的。我相信大哥将来一定能够建功立业,定国安邦;也终究会有那一天的!”
“萃干兄弟说得好哇,好个时机未到,借你吉言了。你也不要被眼前的困难遮住了双眼,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我相信你也一定是时机未到啊。”
“好嘞,也借大哥吉言,萃干在此先干为敬了,干!”
“干”众人一起举杯道。
是夜喧嚣声直到夜深,五人酒也喝到了很晚。
因为不忙,阿史那萃干同雇主约好,第二天傍晚返回染坊即可。原本和着酒劲想多睡会,结果天还没有亮就听到了屋外有早操操练的声音。阿史那萃干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他起身走到窗口一看——安禄山他们四人都赫然在院子里练着搏击和剑术。
这帮人,果然都很了不得啊!阿史那萃干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