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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灯孤船美人

“今天怎么想要我陪你吃饭了?”西宫堇看着坐在一旁安静乖巧样夹菜的她,问道。

“就是想了呗!”她撅嘴,道。

西宫堇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随即严肃的道:“听说今天子画来看你了,还将茶瑙玉簪送与你!”

他说的话不是询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她只是轻轻应道。

西宫堇夹起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道:“你瘦了,多吃点肉,长胖点才好看”

“还有,少和她们来往,二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沉呤了片刻,望着他的脸出神,“怎么了?”他有点疑惑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好奇的东西,疑问道。

“我以为你会向着她们呢!”她鼻翼有些发酸,继续道:“毕竟她们是你的表妹。”

西宫堇一时哑然,无奈笑道:“她们是我的表妹没错,但你要比她们重要的多!”

西戏眼底有些微的湿润,或许就是因为她的重要,才会让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她吧!

“阿戏原来傻死了!”西宫堇嘴角笑意,假装贬低,安慰道。

“谁傻死了!”西戏撅了撅小嘴,小脸别过一边,轻哼道。

西宫堇轻笑,打合场道:“不说了不说了,快点吃饭,要不然饭冷了。”

西戏没应,却也转过小脸,捧着小碗,不顾形象的大吃着。

夜色如墨,浓了几分;青竹藏在夜色里,未见仟形,却听轻声。

他陪着她行完了膳,在房里来回走了一段时间,才走的。

最后走的时候,她提了一下西子琴的事情,他也欣然答应了下来。

油灯亮着微光,在寂静的夜里,若孤寂的舟;细雨绵绵,夜色多了几分清冷。

青灯下的伊人发髻微绑,懒懒散散飘落肩头,赤红的瞳安静的看着发黄的书卷,绝色侧脸若隐若幻。

“阿绿,今天跟我禀报三表小姐来了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少女忽然抬头,问着一旁守着她的阿绿。

阿绿沉思了片刻,道:“那个丫鬟是内院服侍小姐的,从管事的那里拨过来的,叫花红,平时也挺机灵的,和内院的一众丫鬟们也关系特好。”

“姑娘,你问这个干嘛?”阿绿懵懂问道。

“没什么,听你这么说,她这么机灵,三表小姐来了,怎么不知道上茶候着呢!”她淡淡的道,说完再次将目光放回了书中。

身后的阿绿身体却是一震,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睛一下子就清明了不少。

夕阳楼的丫鬟众多,分外院与内院,外院就是洒水扫地的粗使丫鬟;内院的丫鬟较为轻松,却也分为三等丫鬟,二等丫鬟,和大丫鬟。

一般来说,西府的小姐少爷身边总会配有两个大丫鬟,十个二等丫鬟,其余的全就是三等丫鬟了。

本来西宫堇原先是拨了四个大丫鬟给她的,但她觉得丫鬟太多过于麻烦,也就只要了阿绿一个丫鬟,也就造成了,身边的大丫鬟只有阿绿一个,二等丫鬟就有了十多个。

而花红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二等丫鬟,在主子没在的情况下,竟然请三表小姐在主厅等候,这是越俎代庖。

一般不管主人在没在家,客人的到来也就只能请到偏厅等候;关系甚好的,或者身份高于主人的客人,也只能禀报主人之后,才能请以主厅。

不管花红是出于热情还是无意,总是忌讳不喜的。

阿绿看了看绝色少女若无其事继续看书安静的侧脸,心底一阵阵发寒,看来她的这个主人绝不会是平庸人物。

等到第二日云层拨散开,阳光洒落而下,早早的西宫堇就下了令,放西子琴出了佛堂,而西府却也有众多丫鬟大肆宣说三表小姐西子画的贤德,竟为了向二表小姐求情把自己最爱的发簪都给送出去了。

绝色红瞳少女望着黄镜里的自己,肤若白脂,瞬间可吹破般的细嫩,又如羊脂般牛奶白滑,削肩细颈,柳眉倒竖,赤瞳妖冶,一身茶色华服绣着黄鹂鸣飞,三千墨发垂落。

“姑娘,你今天想要戴哪只簪?”“银的,金的,还是玉的?”阿绿左手拿了支簪,右手也拿了支簪,在她的发上比划着问。

“昨天三表小姐不是送了支簪过来吗?”她淡淡道。

“好,奴婢即刻去拿!”阿绿提裙,殷勤的快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西戏眼底划过淡淡笑容,她记得前生他死后西府最终大乱,也就只有阿绿一直陪伴着落寞孤寂的她,始终不离不弃!

随即她的眼神划过身边的所以丫鬟们,闪过一丝冷光。

“姑娘,那支簪不见了!”阿绿脚步有些凌乱的走了过来,难堪的道。

“你再说一遍!”西戏的声音仿若淬了寒冰般冷冽,愤怒的柳眉下,赤瞳满是冰凉。

“姑,,娘,昨天三表小姐送的茶瑙玉簪不见了!”阿绿硬着头皮把话再重复一遍。

“阿绿,昨天除了你碰了,也就没有人碰了,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神若刀子般的立于阿绿面前,声音冰冷。

“姑娘,昨天也就只有奴婢碰了玉簪没错,可是奴婢昨天一天到晚就呆在你身边阿!”“请姑娘明鉴!”阿绿一时跪在了地上,望求主子明鉴。

在西府,因为亲眷极多,丫鬟仆人也就众多,偷主子的东西,可是最不耻的,是要逐出府的。

西戏的眼神向旁边的众多丫鬟们脸上一一划过,沉呤片刻。

“姑娘,在这屋里,除了阿绿姐姐,也就没有人能有机会碰过这玉簪了,阿绿姐姐虽一天呆在你身边,并不代表她没有同伴!”一粉衣丫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道,此人正是花红。

而一旁跪着的阿绿脸色却苍白了几分,看着西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姑娘,阿绿是大少爷拨过来给你的,难道你不相信奴婢吗?”

随即,西戏又陷入了一阵的沉思。

花红见西戏还没有继续深度怀疑阿绿,不死心的想再加把火,向一旁的另外几个丫鬟眼神示意,而另外的几个丫鬟却一直犹豫不决,西戏将一切看在眼里,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假装沉思。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丫鬟,身穿的是三等丫鬟服绿色裙裳,她跪在阿绿的身边,直视西戏,道:“我相信绿姐姐!”

西戏眼神清冷,看向了那个丫鬟,丫鬟长的着实平凡,没有什么可取于的地方,身材瘦弱,扁小。

“小苒,你别多管闲事!”阿绿有些着急,语气也有些发的生硬!

主座上的西戏眼神清冷,只是未说话。

“姑娘,看来阿绿姑娘的帮凶已经出来了!”花红声音淬着毒,眼神犀利的直视小苒道。

小苒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楚实际情况,但她知道,绿姐姐就是被冤枉的。

而一旁的阿绿脸色却异常苍白,“姑娘,难道大少爷的人你也不相信吗?”小苒知道她的这位主子戏姑娘与大少爷从小青梅竹马,关系甚好,恐怕也就只有这样说,才能让戏姑娘相信她的绿姐姐。

“自然相信!”西戏回道,一边的花红脸上划过不服,再次向一旁人群中使眼色。

“那”小苒的话还未说完,就突被另一名二等丫鬟给打断了。

“姑娘,此时朵儿不得不如实禀报了!”这个名叫朵儿的丫鬟一身粉色二等丫鬟服,跪在花红的身边,道。

“说!”西戏的眼神冰冷,望着她清冷道。

“回姑娘,奴婢有一次深夜不小心看见了阿绿姐姐偷偷摸摸的与一人相见,由于天过于漆黑,并没有看见那人的容貌!”朵儿声音是那种好听悦耳的声音,而此时她的语气过于义正言辞。

阿绿眼底闪过不屑,质问朵儿道:“你可知是男是女?”

“是女的!”朵儿肯定应下。

阿绿嘴角冷笑,冷冷道:“你刚刚还有才说看不清那人容貌,这么一下子就说是女的了,姑娘,她诬陷我!”

花红与朵儿一口咬定是她偷的,她也可以一口咬定是的她们谋合起来诬陷她自己,毕竟这种事情谁都没有证据也没有亲眼目睹。

朵儿脸色霎时苍白,一旁的花红却涨红着脸,心底低骂着。

“朵儿,你还有什么证明吗?”西戏冷冷的道。

“有!”朵儿一咬牙,肯定的应下,继续道:“烟儿与柳儿也看见了!”

这时,从人群中又走出来了两名粉衣裙裳的女子,两名女子容貌清秀,颇有些相似,看来是一对姐妹,各自倒也都有几分姿色。

看来,她这夕阳楼另外别有用心的几院可是下了不少功夫,送了不少美人呢!

“姑娘,我是烟儿!”

“姑娘,我是柳儿!”

两名美人微微行礼,面带微笑的站在朵儿的身边,随即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阿绿,施施道:“姑娘,我们可以证明朵儿的话,我们也看到过了!”

西戏正要说话,跪在地上的阿绿却再次不屑问道:“按理来说,那已是深夜,怎么朵儿与你们是要商量着什么事情吗?”

阿绿的话很有深意,没事大半夜的谁会一直注意着一个人的去向呢!

顿时,烟儿与柳儿脸色发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而朵儿与花红却低着头,面色发红。

西戏沉默了片刻,人群中所有人都齐齐看着她,等候着她的命令。

她抬头,好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阿绿,阿绿顿知其意,继续道:“姑娘,阿绿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你可以派人去我房里搜查!”

她皱眉,冷目看了一眼花红等人,花红等人俱都同意。

随即她才示意几人前去搜房。

片刻后,那几人拿着一个锦盒走了回来,低声禀报道:“姑娘,奴婢搜到了玉簪!”

一边的花红等人俱都喜窃。

而那几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们身体一震,“奴婢们是在花红的房里找到的!”

“什么!”花红等人脸色俱都一白。

怎么可能!花红看了一眼朵儿等人,发现她们眼底同是诧异,顿觉事情怕是不妙了。

她正要说话,一旁的小苒笑容灿烂的开口抢先了话:“那姑娘可以让绿姐姐起来了吗?”

西戏颔首,小苒就扶着阿绿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候,地上跪着的花红等人,脸色苍白的可怕。

“姑娘,不是我们,肯定是别人诬陷给我们!”花红最先反应过来,道。

“姑娘,你不能就这么武断的就决定了此事!”烟儿与柳儿随即跟着应和道。

也就只有朵儿吓得胆都没有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她的声音清冷,淬着寒冰,听在耳朵里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么多人做的证,你们又要说是谁诬陷的你们呢?别人诬陷你又出于什么目的呢?”她沉沉问道。

花红等人一时哑然。

西戏挥了挥手,淡淡道:“花红为主凶,上报阿堇,乱棍打死;朵儿烟儿柳儿为帮凶,赶出西府。”

“姑娘,姑娘,不要!!”花红在听到将自己乱棍打死之时,脸色早已发生了变化,嘴唇的血色全无。

“如若你们肯说出还有没有其余的帮凶或者主谋,将一切从轻!”她的话也着实够狠,明知道一切的主谋就是三表小姐西子画,却生生逼着她们自主承认。

她们四个都不是傻子,怕是戏姑娘早早就设好了陷阱,就等着她们跳了,偏偏她们竟然没发觉。

一时四人都闭嘴没有再开口,然而一切却并不如愿,偏偏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怕死之人。

朵儿向前跪了一步,嘴唇打着哆嗦,道:“姑娘说的话可是真的?”“真的一切从轻?”

西戏望着她,眼底冷冷的笑意,沉声道:“自然!”

一边的花红等人脸色霎时毫无血色,若是让三表小姐知道了她们暴露出来了她,那她们就算还有一条退路也就被斩断了。

“朵儿!”她们三人的声音赫赫响起。

朵儿好似想到了什么,顿时身体打了一个寒颤,低下了头,道:“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西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花红等人俱都大松一口气。

随即,西戏挥了挥手,就进来了几个粗使的婆子,将她们拉了出去。

等到她们四人俱都下去,西戏望着院内的丫鬟们,清冷的道:“即日起,三等丫鬟小苒升为二等丫鬟!还有,我院内从现在开始不需要过多的丫鬟,我会将一些丫鬟逐出院的,至于你们以后会再次分到那个院,与我也会毫无关系,至于逐出院的名单,我明天自会让阿绿来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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