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无所事事的趴在桌子上睡觉，等待有人前来询问。说实话，前天去空巢对他打击挺大，本来抱着满腔热血，要轰轰烈烈大干一场，没想到最终是自己自作多情，白费心思。但是他也并未放弃，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或许有志同道合的同志，愿意和他一起破解空灵者的难题。
而且这些天，别的小伙伴们也没闲着，通过网络让他明白一件事，大家都不看好他的空灵者学系，甚至出现许多诋毁他的人。原来人们一直把他当做赚眼的富二代了，有谁会闲着没事干往空灵者那无底洞里面投钱呢。
趴在桌子上，脑袋里昏昏沉沉。来自后山中那些怨灵的呓语更是搅扰的他心烦意乱，自己就像一台无法关闭的收发机，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些无用的垃圾信息。脑子中反反复复的重复一场战争，即使再震撼也看的让他麻木了。
烦躁的挥挥手，想要赶走脑中的呓语。
院子里的清洁机器人慢吞吞的“吃掉”落叶，转化成能量。突然，忙碌的机器人停顿了片刻，它们脑袋上两根天线似的感应器朝院子外倾斜，它们竟比智能仆人更早一步感应到门外有人。
那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红色披风，兜帽罩住了她的脸，只是露出的几缕火红的秀发随风飘动。透过兜帽露出的部分，可以看见她居然闭着眼睛，但是却准确无误的来到大门前，而智能系统却未发现来人。
女孩站在闪烁的全息门牌前，淡然的看着向她走来的机器人。可能魂网与设备连接的太多，空灵者天然与这些没有灵智的机器产生了一种亲密关系，好像磁石相互吸引，他们对机器更加友好。女孩弯下身拍了拍机器人光洁的外壳，让它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就是红日，与杨沫交谈的那个空灵者。这一天的时间她用来对杨沫进行了解。可以说如今她比杨沫自己更加了解他自己，包括他小时候怂恿苏菲扫平了东郊熊孩子，为了有人能够和他一起玩瘫痪了一整个街区的环网。杨沫的过往历史一清二楚的摆在她的面前，这就是环网的力量，借助环网，许多时候都让她产生一种自己无所不能的幻觉。
红日不适的扭扭脖子，当魂网沉浸在环网温暖的世界中时，她的视界是所有与她相连的传感器、光纤、终端设备，讽刺的是当她回归自己的身体，反而有一种束缚的感觉，好像一个生活在大房子的人突然到了一间狭窄的过道中。她走上前，接通了智能仆人，让它通知这里的主人。
杨沫这些天的努力，红日当然知道。她内心中有些好笑，因为杨沫不知道空灵者是一个紧密的整体，他们像是兄弟姐妹，在环网中相互结为一体。所以很少会有空灵者会与现实世界的人接触，即使接触也是平淡的工作。也就是说，杨沫这些天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要不是杨沫去空巢找上自己，恐怕她也不会相信一个现实世界的人，也不会前来找他。她想要试一试，无论成败。
智能仆人从桌面弹了出来，猫耳朵猫尾巴，是小白的形象，它用爪子挠住杨沫的头发，一边喊他起来。
“主人，主人，起来接客了。主人，主人，起来接客了。”
杨沫一脑门子冷汗的把智能仆人挥手打了出去。
“卧槽，谁真缺德，又改了我的铃声，听上去像那啥啥似得。”
紧接着，杨沫反应过来，关键不是铃声，而是接客，也就是说有人来了。他一把抓住飞过来的机器仆人，命令它放出监控录像。
一个包裹在红披风下面的女孩。
“我叫红日，就是前天你找的那个人。今天我是来报名的。”
来者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把她的目的说了出来。
杨沫吃了一惊，看着褪下兜帽，瘦弱的眼窝凹陷的女子。
“你不是不愿来吗，为何……”杨沫赶紧打住话头，那来的废话，管他什么原因呢，对方愿意来就行，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问那么多问题干嘛。
“欢迎欢迎，咱们进里面详谈。”
女孩点点头，“当时在空巢中监控设备太多，我不宜多说，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奉劝你一句，在你没有强大之前，最好不要大张旗鼓。”
对方说话不太流畅，好像很久没说话的样子。但是，她的意思杨沫还是明白的，他皱着眉，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两人走到教学楼门口。“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反正我不会害你的。”
红日打断了杨沫的继续询问。而是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古老的石头建筑，厚重沉稳，五个尖塔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远处山头上拆卸的只剩基座的炮塔光溜溜的寸草不生。
她眉头一皱。
这是她如今唯一的一个表情。“安排你来这里的人别有用心，最好你小心一点。”
“你说啥？”
杨沫询问时，红日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表情，走进大门。
“空灵者难道就喜欢这样神神道道的吗？算了，管他呢，我还是通知苏菲姐过来吧，让她也陪我高兴高兴。”
接下来就是入学仪式了，说也简单，填一张入学申请即可。麻烦的是，他们招收的是空灵者，联邦法律规定对任何联邦公民一视同仁，可是空灵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给，这是入学申请表，你确认一下就行了。”
红日伸出手，一道扫描红光照到申请表上。然后把脉腕的身份识别信息传输到申请表的安全芯片上。几秒钟后，申请表通过学校检测，入学通过了。没有因红日空灵者的身份遇到麻烦。
杨沫舒了一口气，总算有一个学员了。
“对了，为什么你不用眼睛呢？”杨沫随口一问，他一边拿出另一份文件，一份进行人体实验的同意合约。
这也是他的无奈，血魄附灵的方式没有经过验证，是不能随意在别人身上使用的，只有对方同意才行。
“你想看我的眼睛？”红日为难的问道，她不知道这只是杨沫的好奇，而不必一定让他看的，毕竟她缺少与别人这样面对面的交流。迟疑片刻，她努力睁开了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灰黄而浑浊，好像磨损的玻璃球，没有一点光彩。
“你这……”
“常年在虚拟舱中，眼睛退化了，不过没关系，重新换一双好的就行了。”红日说的云淡风轻。
好奇心害死猫，自己正是多余问了一句。不过，这更让他明白空巢是个怎样的地方。
“进行人体实验吗，没问题，我早就料到这一点了。”红日也签署了这份协议。
“没有别的事情，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啥？”杨沫看着红日没有一点表情的脸，确认对方不是开玩笑。“这也太快了，不用休息几天？”
红日空洞的眼望过去，“我是来办事的，没有时间耽误。事情完成后，我还要返回空巢，我有工作要完成。”
“不行，你需要休养，你这样的身体素质，扛不住实验的。”有人进来了，一闪身，站到红日面前。
是苏菲姐，她住在学院的寝室，接到杨沫通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她肩膀上坐着小白，她扑扇着透明的翅膀，绕着红日转圈。
啧啧有声道：“这样的身体再休养也是废柴，而且你觉得什么样的身体素质能够抗住血魄的药力。要我说就听着小姑娘，咱们立马开始。”
小家伙已是两眼放光，她的目标一直是扩大杨沫的势力，而空灵者正是走出去的第一步，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苏菲思索片刻，与杨沫对视一眼。拍板道：“那行，准备好，咱们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