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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已死未死

“潼儿,师父马上就要回来了。师父赶路了这么多日一定很累,我思索着要不要给他炖一碗霄云汤尝尝。”臧泫彦拿起陶瓷碗。

“师哥需要什么?”

臧泫彦回头对他微微一笑,“还需要目虎草和折雨枝。”

“我这就去摘。”潼儿背起采药的草筐,“师哥,我天黑之前一定赶回来。”说着急忙地跑出门外。

去采摘药材之前他来到屋子后院,此时方源正被他两手缠着金丝线站在一旁发呆。

潼儿一挥手,金色丝线漂浮着来到潼儿手腕上,“我要去后云山采药,你和我一起去。”

方源拉扯着反抗道:“今天我不能走。”

“我让你走你就得走。”潼儿使劲的拉扯金线。

方源虽不情愿,却不得不被跟着潼儿离开。可一路上他满脸不情愿,心中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潼儿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想被我牵着走吗?”

方源没有回答他,潼儿停下伸出自己的左手掌,“看到没。”手心中还有一道浅浅地印子,但相较与之前要浅显许多,“这里面封印着你的同类,如果不是是个不让我这么做,我早把你也封进这里。”

“我说了我不是妖。”方源不情愿地回答。

“你以为你说自己是死神我就会信吗?”

“你信不信和我没关系。”

潼儿沉默了一会,看着他说道:“那好,如果你是死神,我一直带着你,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了吧。我倒要看看,我今天会不会死。”

“你今天不会死。”

潼儿回头一笑,“就知道你奈何不了我,要是你是死神的话,在抓到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死了吧。”

“你的时间还没到。”

“哦?”潼儿回过头,“那我的时间什么时候到?”

“我不知道。”

潼儿笑了起来,“连我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死神。”

方源没有理会他。任凭潼儿拉扯着他继续往山上走,他始终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潼儿来到山崖边,溪水在自己的面前流淌,密集的绿树就生长在山崖的底端。他抬头望去,就在山崖的半山处生长着一只目虎草。

“你看,那是目虎草。”潼儿指着山崖上的草说道,“目虎草的叶子像眼睛,而叶子的颜色也与其他草不同,是和老虎一样的暗黄色。所以把我们把这种草称为目虎草。”

他回头看向方源,方源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拉动手中的金线,“我们要从这里爬上去,我可不会从这里掉下来。所以你也别想着要逃跑。”

方源虽不情愿,但还是被他拉扯着往山崖壁爬去。别看这他爬崖壁的样子很是轻松,其实他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向上迈开一步。但是让他感到气愤的是,方源却完全不用攀爬,他把崖壁当成地面站着,哪怕在潼儿看来就像一个横在崖壁的人,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艰难的表情。

直到天空的颜色渐渐被西沉的太阳染成红色,潼儿才爬到接近目虎草的山崖处。从方源的视线看去,潼儿所在的位置除了紧贴着的山崖外就是一片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潼儿摘下目虎草,看着手中的目虎草心中不知涌来多少的兴奋,“终于让我摘到了。”他回头看向一旁的方源。

只见方源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他原本洁白的衣袍在此刻也被夕阳染得通红。虽然他此刻面朝自己,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凝视的是身后的阳光。

潼儿也朝阳光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火红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在阳光下就像燃起的火焰一般温暖。潼儿微微一笑,“没想到会有这么美的景色。”

这时潼儿只觉手中的金线渐渐有拉扯的感觉,他回头看,方源正奋力的想要往下跑去。

“你要做什么?”

“来不及了,我要回去。”他焦急的往下跳落。

因为方源离开崖壁的缘故,潼儿缠着金线的手也顺着力量脱开崖壁,“我就知道你想让我从这里摔下去。”

没有挣脱开金丝的方源吊在悬崖边上,他继续挣扎着想要脱开金线,“我没时间和你争,快放开我。”

“你这个疯子。”潼儿话音刚落,果然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松开,两人朝树林坠落而去。

“啊——啊——”朝下坠落的潼儿一时慌了神思,任凭自己在空气中失去感受,朝地面垂直而落。

只见方源从他身旁扶起,一把将他抱住。只在片刻之间,潼儿的视线逐渐变作失去颜色的黑暗,随着树叶摇动,树枝折断的声音,潼儿随方源落到山崖下的地面上。

这时潼儿才感觉到周身力量的出现,那一种下落时的胆颤心惊也才随之而散。他看着将自己抱住落下的方源,这才发现是因为他的缘故,自己落下时才没有狠狠地甩向地面。

然而方源可顾不上他,被树叶了阳光的阴影下,方源低下头对他解释,“今晚村庄会陷入火海,你不会死,会死的是臧泫彦。”说着他放下潼儿,起身便往山下跑去。

潼儿也顾不上他挣开了自己的金线,一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心中不由得为师哥担忧起来。他连忙起身,顾不上捡起落在一旁的草筐就往山下跑去。

潼儿很焦急,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今晚就会失去挚爱的兄弟。那一种悲痛早已在他心中化开,像是撒开的盐水,似乎酸楚到要从眼里涌出一般。

只是这一段路是多么的陡峭坎坷,他是多么的想要快一点跑到山下。那火红的天空已经快要失去颜色,黑暗早早就沉在了他的身边。潼儿脚下一个踩空在地面上翻了好几个跟斗,他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再起身发现天空也失去了颜色。

他忍着周身的疼继续朝山下跑。此时他已看不到方源的身影,或许是他跑得太快。也正因看不到他的身影,潼儿的心中涌出一种不安的心情。

当潼儿快要接近山崖的时候,他看到黑夜里不该出现的光芒,并且那光芒不同于夜晚的烛光,竟明亮到还未走出树林就能看到。接近真像的紧迫感让潼儿越发的畏惧,站在树林里他便能清楚地看到,那个自己熟悉的村庄,此时竟被熊熊烈火燃烧着。

那就像蔓延的江水,汹涌地吞噬着经过的每一栋房子。哭喊声嚎叫声在烈火灼烧的火光里悲痛的萦绕。虽然看到一些从火焰里跑出的人,但此时潼儿更希望的是看到人群中有臧泫彦的身影。

他连忙冲向人群,逃出的村民只顾四处拿着物件灭火,哭泣的是老弱的妇人和小孩。所有人都在慌乱中,他们无心留意潼儿的出现。

潼儿匆忙的走过人群,在人群之中并没有看到臧泫彦的身影。这时周围几个闪过的白色身影引起潼儿的注意,只见那几个白色身影匆忙地涌进火海里。那些身影看似熟悉,这让潼儿心中不免惊奇不安的猜测。

他闭上眼默念术法探寻臧泫彦的位置,那是他们两之间长时间相处生成的一种心灵感应,这一种感知的力量被术法放大,就像探寻的气息一般,渐渐的深入火海,辗转几个走道之后,他终于看到了臧泫彦模糊的身影。

潼儿立刻收回感知,奋不顾身的便朝火海跑去。此时让他更为慌张的不是原因不是臧泫彦身处火海之中,而是在刚才感知的过程里,他隐约的看到臧泫彦似乎正和什么奋力对抗。

潼儿循着感知的记忆来到火海身处,绕过火海的几个走道,他听到一阵怒吼的声音。循着声音抬头一看,那是一个巨大的火团,看起来就像一个汹涌的野兽。他朝天放声怒吼,那一阵嘶吼的声音莫名的让潼儿感到有些熟悉。

只见火状的怪物朝下飞舞,顿时金光涌现,伴随着玻璃碎开的身影,金色的光就像散落的碎片一般在火海中飘散。

“师哥!”潼儿放声大喊。

火海中臧泫彦周身涌出用以保护自己的光圈被怪物一圈一圈的撞碎。臧泫彦继续施术抵挡,双指立于眉心,朝前奋力一挥,金色光芒汇出古老的图案挡在前头。

火状怪物用头奋力击打,同时身体涌出好几道火光,蔓延着朝四周汹涌攻击而去。臧泫彦连忙转身挥出五个图文,金色的光纹像举起的盾牌将他周身挡住。

这时冒出的火流里有其中一条涌向身后的潼儿。火流迅速朝他奔涌,睁大双目的潼儿慌乱中在手指间涌出光圈,可是还未来得及挥出,火流便已来到自己面前。

“潼儿!”

一道古老的纹样在火流面前涌现,紧接着是一阵熟悉的玻璃破碎声。金光碎成碎片飘散空中,潼儿也被撞击的力量朝后震飞。当他起身时发现自己的周围晕染着金色的光点,那是碎开的力量,没想到此时竟围绕在自己周围,将他严实的保护起来。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挥舞长发的臧泫彦周身被火海包围。火焰就像好几道卷起来的风一般把他包裹在中心,此时他周围没有任何金光。黑色的灰烬在他脸上划过了好几个痕迹,可即被如此他看起来依旧很美。

“潼儿。”他的头发在卷起的火风中飞舞,只见他微微一笑,火海终于将他包裹不见。

“师哥!”潼儿放声大喊。

泪水从喊声中飞出的瞬间,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落,他穿过包裹的火海消失不见。

潼儿像是明白了什么,思绪在短短几秒钟闪过。他伸出左手试图抓住消失的人,终于伤口在瞬间崩裂,涌出一道金光穿过火海。

包裹臧泫彦的火海穿出一个圆圈,看到一个被火焰燃烧的少年。很快光芒将少年周身紧紧包裹,在他周身燃烧的火焰逐渐熄灭的刹那,外围的火焰也像火山喷发一般朝四周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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