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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宫中巨变

上官浅韵也就是一问,没什么别的意思,瞧他这般眉头紧皱的样子,她抿嘴笑说:“做什么这样严肃?好了,一会儿我去瞧瞧孩子,你好好睡一会儿,等再过两日,我就搀扶你下在屋里走走,你说好不好?”

展君魅被她当孩子哄的也很是哭笑不得,他有那么幼稚吗?还需要她哄着,他才能老老实实的在床上养伤?

“好了我的驸马爷,你就把眼睛闭上吧,被你这样瞧着,我可怕我一个忍不住,便青天白日下把你脱光宠幸了。”上官浅韵为他盖好被子,又为了他一点清水,拿帕子为他擦擦嘴角,她放下碗离开的。

展君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了句:“公主,臣伤的是肩,不是腰腹。”

上官浅韵差点因为他这句话,而摔个大跟头,回头瞪了他一眼,才有些狼狈的疾步出了门。

展君魅在上官浅韵离开后,便收起了玩笑的样子,面色微冷的低唤了声:“影!”

一抹黑色身影出现,那是个长发男子,没有束发髻,只是用黑色编绳在脑后系上少量乌黑发丝,余下的发丝或垂在背后,垂在胸前,或顺着额角垂下,让人分辨不出他整张脸的容颜,他叫影,一个如同影子般活着的人。

展君魅唇色依旧有些苍白,他望着影淡淡吩咐道:“去找二叔,无论用什么办法,我要在一个月之内,知道他的确切消息。”

“是!”影转身消失踪影,速度快的如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凤仪阁。

展君魅如今只想找到他二叔,弄清楚当年之事的真相,他父母到底是为了一个怎样自私的阴谋而死的?龙家嫡系又是为了一个怎样可笑的理由,而被灭门的?

上官浅韵去看了看孩子,给她们成了称体重,发现她家的懒儿子,竟然都快追上唐信修的体重了,这可不行,她可不想养出一个大肉包子。

展灵修被他亲娘折腾了很久,他是睡也睡不着,不想动也得动,因为他亲娘正在提溜着他学走路。

“凝香,你这孩子可才三个月,他连爬都还不会,你这样……小心点,别伤了他的小胳膊小腿了。”唐晏在一旁看的很惊心,因为上官浅韵床铺上教展灵修学走路,美名其曰,说是帮展灵修运动,省得这孩子长成一个大胖子。

展瑶华在一旁趴着,瞪着一双乌溜溜的杏核眼,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哥哥到底在做什么?

唐信修这孩子是不足月就降生了,可唐旭哪位曾祖父却很舍得下血本,他奶娘吃的东西那叫珍贵罕见,没几个月养下来,他身子就被补的壮壮的了。

展灵修对于这个爬到他脚边的表哥,他倒是和他妹妹一样坏,小脚一下子就踢了展灵修的脸一下,从出生就没笑过的他,这回倒是裂开嘴笑了,笑的很开心,真是个十足的恶魔。

“臭小子,原来你能抬脚啊?刚才却一直在敷衍我,是吧?”上官浅韵低头盯着她儿子头顶,真是想看看他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鬼主意。

唐信修也不是好欺负的,伸手就去抓住展灵修的小肉脚,小手用力的一拽一拽的,似乎是要报仇,要把对方给拽倒下来。

“信儿乖,松手,这样会伤到弟弟的。”唐晏坐在床边,伸手想抱起唐信修,可唐信修就是小手抓着展灵修的小脚不撒手,他也不敢强行抱唐信修起来了。

他害怕,会在他抱唐信修起来时的力道,会伤了展灵修的脆弱小腿儿。

上官浅韵把她儿子往床上一放,望着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扭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的呆样子,她抿嘴一笑,觉得这孩子还是有可爱一面的。

唐信修抓着展灵修的小脚,爬啊爬,便一下子把展灵修给扑到了。

展灵修乌黑的眼睛眨了眨,对于这个压在他身上的小胖子,他烦躁的双手握拳头抓啊抓,小腿蹬啊蹬,就想把身上的人挣扎掉,这小胖子也太沉了。

展瑶华在一旁吃手笑的很开心,还以为是别人在逗她笑呢,乌溜溜的眼睛可爱的转啊转,伸手也想一起压人玩儿,丝毫没想过那被压的人,可是她亲哥哥。

唐晏伸手忙把唐信修抱起来,这孩子,怎么就和展灵修较真了呢?以往展瑶华欺负他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凶残的报复人啊?

“咱们信儿从小就懂得怜香惜玉,对瑶儿那是真好,对这臭小子……根本不用客气。”上官浅韵就让她儿子那样躺着,让他坏,竟然还学会踢人了,这下挨泰山压顶了吧?

展灵修眼睛望着上方的亲娘笑脸,他眼睛一闭,不理人了。

“臭小子,又偷懒。”上官浅韵也瞧出来了,她这儿子没救了,真是一个天生的懒虫,以后一定娶不上媳妇儿。

看过孩子后,她便离开采薇,回了桃夭。

容雅亲自送来的膳食,她也想来看看公主殿下,毕竟小姐真的是很挂念公主殿下。

上官浅韵在见到容雅时,倒是很平静的轻唤了声:“容雅姑姑!”

“公主!”容雅低头行了一礼,公主的气色还好,就是还没见长肉,还是那般的纤细清瘦,瞧着怪让人心疼的。

上官浅韵望着目光中满是关心之色的容雅,她唇边笑意浅淡说:“容雅姑姑,您觉得,您如今是对是错呢?”

容雅总算抬起了头,直视的望着她的眼睛,也用同样的话反问她道:“公主,您如今,又是对是错呢?”

“我?”上官浅韵想了想,坦诚回答容雅道:“对于上官氏,我是错的。可对于天下人,我是对的。”

容雅垂眸低头道:“奴婢如公主一样,对于天下人,奴婢是错的。对于小姐,奴婢是对的。”

上官浅韵挥手示意容雅退下去吧!因为她说不出口她母亲是错的,只因她也是女人,也会因情而心思全乱,也会因情生出冲动的念头来。

她母亲或许这样的选择很自私,可如果当年,她站在她母亲的位置上,她也会选择去远赴西域救她的爱人。

“龙儿!”展君魅已在床上坐起,他听到她之前的话了,也知道她此时此刻心情一定很不好。

“来了!”上官浅韵应了声,便转身走了进去,来到床边后,便拂袖坐下,望着他笑问:“这一觉睡的好吗?瞧你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展君魅望着她笑眼弯弯的可爱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很疼,他的傻公主,对别人强自坚强也就罢了,为何在他的面前,还这般强颜欢笑呢?

上官浅韵在展君魅怜惜的目光下,她收起了笑颜,垂眸不高兴道:“我只是想要个母亲,看到宫里很多娘娘疼爱自己的小公主小皇子,我就疼别想要有个母亲抱抱我……也那样疼我。”

“傻龙儿,孩子想要母亲的疼爱很正常,就连我和师兄,小时候,也曾经很羡慕那些有母亲疼爱的孩子呢。”展君魅伸手抚摸她额头,他们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子,自然都是一群小可怜,小可怜就该抱在一起取暖,这样才会温暖不孤寂。

上官浅韵也就是抱怨一下,可没想让展君魅想起伤心往事。

展君魅抓住她要摸他脸的小手,握在掌中,笑望着她说:“公主殿下,这脸可不能乱捏了,都要捏出印子来了。”

“哪有?你就让我捏一下,你以后变丑了,我也绝不嫌弃你,这还不行吗?”上官浅韵又向展君魅撒娇,最后被展君魅抱在怀里,她也就找个舒服的位置,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嘴角弯起说道:“子缘,要不然,我帮你找个义母好了?”

“不要!”展君魅皱眉头拒绝,怀里抱着她,他很认真严肃的说道:“我的人生里,有你一个女人就好了。其他的……不需要。”

上官浅韵在他怀里笑着,声若银铃,语带撒娇道:“那你可要记得你今日的话,除了我,你不许爱怜任何一个女人。”

“好!”展君魅抱着她,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此生有了他,便是拥有了整个天下,他如何还会去想天下之外的人物呢?

廷尉府

刑房

一名穿着官服的白净青年,书卷气很浓,一点都不像个当官的,他此时正陪坐在一旁,对于那木架子上捆绑的采花贼,他也只是故作不忍勾唇笑说了句:“柳丞相,这人可快被打死了。”

“嗯!是快被打死了,可他还是没招出幕后指使人是谁。”柳亭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转头吩咐道:“去趟大将军府,把飞鸢姑娘请来。”

“是!”那人拱手抱剑应一声,便转身离去了。他命金鹰,是柳亭的贴身护卫。

那白净青年,也就是廷尉孔言,有些疑惑的问:“请大将军府的飞鸢姑娘来做什么?”

难不成,丞相大人是想来场色诱拷问?

柳亭看向用深意目光看着他的孔言,勾唇笑问:“孔大人,你是歌舞坊的常客吗?”

“下官从不去那种地方。”换言之,他孔言可是很洁身自好的人。

柳亭盯着孔言的脸看了看,而后闲来又问:“孔大人,你可去过南风馆?”

“柳丞相,请慎言!”孔言皱起眉头很是不悦,早知道柳亭严肃的外表下,还有这样不正经的一面,他说什么都不会与他闲谈。

柳亭真不知道这位孔大人如此看不得玩笑,他拱手作揖赔礼道:“是本官失礼了,孔大人请海涵。”

“无事!”孔言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也许是他刚才的眼神太露骨了,才会让柳亭误会,误会他是个贪花好色之徒,内心全是淫邪之念的吧?

飞鸢很快被请来了廷尉府,一到来狱中,她便笑说:“柳丞相好本事啊,竟连我那点看家本事,也被您给挖掘出来了。”

“飞鸢姑娘!”柳亭起身,微笑颔首,这位飞鸢姑娘,还是如此这般嘴不饶人。

飞鸢看了柳亭一眼,也不再废话,上前夺了狱卒手里的鞭子,伸手推开了那名狱卒,扬手挥鞭,唇边含笑,神情慵懒的勾唇说:“没有人是不怕痛的,只不过,他们没打对地方,你没尝到真的痛,而已。”

那采花贼之前被这女子轻飘飘的抽了两鞭子,的确没感到多痛,不过……不知为何,他不怕那些凶神恶煞的狱卒,却心里对这女子有着颤栗的畏惧。

“男女身上都有最脆弱的地方,只要鞭笞那些狠脆弱的地方,我相信,没有一个凶恶的罪犯,是能挺住不招供的。”飞鸢手里鞭子一直在采花贼身上下移,当鞭子贴在他小腹上时,她停止了。

采花贼看着她的目光里,已经充满恐惧,他被绑在木架子两端的手,在不断的扭曲挣扎,被绑住的双腿,脚踝上也被铁链磨出了血了,可他却挣脱不开这铁链,因为他已经失去一切武功了。

飞鸢扬手挥下一鞭子,听到耳边传来的凄惨叫声,她不悦的皱眉吼了声:“叫什么叫?本姑娘又没有用力,不过是先试一下。至于随后……三鞭下去,我确保你此生再采花不得,连宫里的宦官也不如,至少他们死后还能与他们的宝贝合葬,可你……都烂成肉泥了,还怎么合葬?”

“你……”采花贼自认他的主人已是个残酷至极的狠人,可这个姑娘比他主人更可怕,只因她太了解人体弱点了。

飞鸢手里的鞭子在采花贼眼前晃动两下,勾唇眯眸笑说:“给你三个数的考虑时间,现在……开始!”

孔言低声问:“你怎么知道大将军府还有这样一号人物的?”

“她是宫里出来的,能被凝香长公主选上,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柳亭这些话已说的很明白,不是泛泛之辈的飞鸢,他自然在之前派人调查过。

飞鸢一开始数数,踱步在采花贼面前,手里鞭子空甩出一下,朱唇含笑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一!”

采花贼额头上冷汗滴落,内心开始有了挣扎。

飞鸢又转身踱步空甩出一鞭,朱唇轻吐一口气:“二!”

采花贼双拳紧握,意志开始动摇,想要咬舌自尽。

飞鸢眼疾手快,五指扣住采花贼的下颚一个用力,阻止了采花贼寻死,一鞭子落下来,比之前的重了不少,望着他微微一笑,朱唇轻启:“三!”

采花贼的双眼因惊恐而睁大,凄惨一声叫,他疼的面容扭曲,冷汗潺潺流下,张着嘴大口喘气:“窝……惹……”

“想认罪?那就说出指使你的人是谁,我让你死得痛快,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了。”飞鸢走过去给采花贼解开了镣铐,让人扶着他到一旁,让他把口供写下来。

采花贼手里颤抖的握着笔,却久久不曾落笔,他心里还是害怕他的主人,那个人太可怕了。

飞鸢在他身旁蹲下,伸手敲击桌面,唇边含笑柔声道:“你的主人是谁,我很清楚。现在让你写下的,是你的主人到底在何……”

“不好了,有人劫狱啦!”

飞鸢一手推到了采花贼,掀起桌子挡住了采花贼的身子,她已闪身到了一旁,目光触及到那桌面上的几根淬毒银针时,她眯眸冷声道:“用火油,烧死他们,快!”

随飞鸢来的暗卫,立刻用火油洒向那群蝙蝠人,双刀相交,摩擦出的火,点燃了所有到来的蝙蝠人。

飞鸢望着那些个火人,冷静的下令道:“灭火!”

另一批暗卫提着石灰袋子出现,袋子被撕开,石灰撒落,火在逐渐熄灭。

飞鸢见火熄灭了,便吩咐他们道:“把他们所有人找棺材装好了,送去……柳丞相,人还是你送去太医署吧,这事小女子就不抢功了。”

“多谢飞鸢姑娘!”柳亭拱手谢过,便转身吩咐道:“把干尸送去归去义庄,立即通知太医署孙令丞,让他带人前去查清此毒人,出自何处。”

“是!”那些被吓得惊魂未定的人,应声后,便兵分两处行动了。

飞鸢回身走过去,发现采花贼已经死了,咬舌而死,唉!他果然深深畏惧他的主子。

不过……地上是什么字?似乎是个地名?她随手打翻了墨砚,墨水如血相融,掩去了一切真相。

孔言在一旁看得清楚,这位飞鸢姑娘刚才的细微动作,似乎是刻意为之的?

飞鸢站起身来,转身便看到孔言在盯着她看,她举步绕开倒了的桌子,来到孔言面前,看着孔言微微一笑,伸手向孔言的脸上,最终却指尖点在孔言衣领上,提醒对方道:“孔大人,你衣领破了。”

“呃?失礼了。”孔言忙抬手捂住衣领,脸颊有点红,显然有些难为情,因为最注重礼仪的他,竟然这般失礼于人前。

飞鸢就没见过这样易害羞的男子,她抿嘴笑了笑,便转身走向柳亭,几分歉意道:“柳丞相,真的很歉意,没能帮你们问出什么有用供词,反而害得犯人都死了。”

“飞鸢姑娘莫要如此说,今日若不是姑娘带人来,廷尉府可要众人遭殃了。”柳亭从不曾见识过这般厉害的毒人,若不是大将军府的暗卫身手好,今日这狱中众人,焉能还好好的活着?

“柳丞相不怪罪我就好。”飞鸢对柳亭施了一礼,便说告辞了。

柳亭吩咐人去送了飞鸢,回头便看到孔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转身举步走过去,看着孔言关心问:“孔大人是受到惊吓了?”

“没有,只是……”孔言对此欲言又止,既然飞鸢姑娘是公主的人,那她对柳亭有所隐瞒,便可说是公主授意的。

那,他还是不要把这事说给柳亭听了吧。

柳亭对于孔言今日的吞吞吐吐,他虽然心里有些怀疑,可也不打算当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孔言见柳亭没有多问什么,便暗松了口气,否则,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搪塞过去了呢。

柳亭让人把采花贼拖下去,验尸做备案后,便也对孔言拱手说告辞了。

孔言拱手相送,送走柳亭后,他转身回了狱中,他要去看看南龙,也要安排下,以防有人劫狱。

刚才的事,让他想到了劫狱,如果实在救不出南龙,南段很可能派人来劫狱。

如今,只看皇上要如何处理此事了。

而在皇上下旨之前,他这个廷尉大人,可必需要确保南龙安好在牢房里啊。

飞鸢很快回到了大将军府,把采花贼最后写的两个字,说给了上官浅韵听,随之退下去沐浴更衣,谁让她衣服也染上血了呢。

上官浅韵听到那个名字,想了很久,都没有丝毫头绪,有些心不在焉的喂饭,差点没把饭倒在展君魅的脸上去。

展君魅无奈苦笑,伸手握住她拿着勺子的小手,摇头一叹道:“公主殿下,你这算是书呆子吧?石门山是尧门山的俗称,而那处的确很适合藏人,且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山林间的草木在疯长,那里地形又很复杂,你若想找出那些藏身洞穴的老鼠,可说是很难。”

“也不一定吧?”上官浅韵只要知道墨颜藏身之处就好,想要把人找出来,去求她小舅舅出手不就好了?

展君魅失笑摇头,瞧她这狡黠的小模样,定然又再算计人了。

就是不知道,这回被她算计的人,是唐肜那个义父呢?还是唐明那个倒霉舅舅?

“子缘,先吃饭,今儿的人参鸡汤可香了。”上官浅韵既然心里已有主意,便不用急于实行计划,先喂饱她家好驸马再说。

展君魅是一看到这人参鸡汤就想吐,这几日他可就差三顿饭都喝这补汤了,他真怕补的上火。

上官浅韵瞧都不瞧他可怜兮兮的眼神,一勺子一勺子喂他喝汤,这人真是的,越来越孩子气,吃药要人哄,喝汤如吃药,唉!

“龙儿,这个不能多吃,容易上火。”展君魅实在怕他会补的流鼻血,他这伤真没什么,也就十多天修养就能好的事儿,真不用天天这样的大补,他气血已经很足了。

“上火吃水果,南方刚运来的水果,我已让人给皇祖母送去一些了。”上官浅韵坚持再坚持,逼着展君魅喝完一碗人参鸡汤。

展君魅瞧着那水果,还真有点馋嘴了,可他不喜欢吃带皮的。

上官浅韵也是习惯了展君魅的怪癖了,吃都懒得动手,还很挑嘴难伺候,真不知道墨曲那十多年是怎么忍受得了他的。

伺候在一旁的两名婢女,忙上前收拾走矮桌与饭菜,随之退下。

上官浅韵伸手拿起盘中刀,挑了一个新鲜的芭乐,便低头开始要削皮……

“哎,龙儿,这个似乎是切开吃的吧?”展君魅记得当初墨曲处理这东西时,可没见拿刀削皮啊?

上官浅韵眉心紧皱起,抬眸看向他幽幽道:“本公主吃的,就是削皮泡着吃的。”

他不是事多不愿意吃皮吗?她不给她削皮怎么办?

展君魅回忆了一下,似乎当初是墨曲削皮好,切成块,摆成莲花开的样子,端上来给他吃的。

上官浅韵握刀削皮,完全把手里的芭乐当成了墨曲,瞧瞧这人都被他惯成什么样了?

展君魅虽然很不满意,最后手里拿着的整颗芭乐,可是要是他敢让他媳妇儿给他切块吃……他相信,他媳妇儿会先拿刀剁了他,吃肉。

上官浅韵的确很想剁了他,不过看他吃的这样香甜,她也就忍他吧,谁让他是伤患呢。

展君魅就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着,伸手把削掉皮,清水洗干净的芭乐,递到她嘴巴,让她也咬一口尝尝滋味。

上官浅韵抬眸看他一眼,便张口咬了一小口,脆爽甘甜,齿颊留香,不错!果然不愧是挑嘴人爱吃的美味。

展君魅是吃着芭乐,他媳妇儿就走了,被人喊走的。

小毓到了外面,便说起了宫里的一些事,太子溯在永寿殿遭遇毒杀,虽然人没事,可由这件事看来,宫中娘娘已按耐不住了。

这夺位之争的风雨,已悄然来临。

她交代了小毓几句话,让小毓派人传话给温晴岚,也是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小毓领命离去,这长安的天,似乎很少能风和日丽,而狂风骤雨,却又总在人猝不及防间来临。

上官浅韵仰望湛蓝的天空,这样的晴空万里,能属于天下各地,唯独不会属于长安宫。

是夜

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入椒房殿,来到后殿,剑出鞘,架在了温晴岚脖子上,他声音冰冷无情道:“太子溯再次遭毒杀,请娘娘做出抉择。”

“什么?溯儿他……”温晴岚虽然明白,既然上官浅韵派人来告知她此事了,那她儿子如今定然是安全的。

可这回能躲过此毒害,那下回呢?

的确,她是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黑衣人伸手接过温晴岚给她的铁牌子,握在手中,等温晴岚说出此牌的用处。

温晴岚已顾不得其他,从一旁拿出一把剪刀,便掀开自己的袖子,用剪刀削去了自己手臂上的皮肉,那是一块沾着血的刺身皮肉。

黑衣人伸手接过那血淋淋的皮肉,眼底闪过一丝动容,这便是无私的母爱吗?

温晴岚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床上,手臂在鲜血直流,染红了她的衣袖,冷汗自她额头上溢出,她疼的浑身发抖,虚弱道:“麻烦你,把东西交给我母亲,她自会安排好一切的。”

黑衣人拿着两样信物,把剑收回鞘,自怀中掏出一瓶伤药,丢给了温晴岚,转身如魅影般离去。

温晴岚握着那瓶药,心里忽然觉得很心酸,一个陌生人,都能可怜她给瓶伤药,可她的父亲却……却对她的生死漠不关心。

永寿殿

太皇太后听了慈姑的禀报,便面色平静道:“吩咐下去,溯儿那边加派人手,在龙儿借走他之前,不得让他出任何意外。”

“是。”慈姑应了声,便退下去了。

太皇太后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有种被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个深宫里,能脱身,还是离开的好。

鸳鸯殿

红樱躺在上官羿怀里,对于上官羿之前的问话,她思索后启唇道:“南龙之事,可谓之罪大恶极,我也已为母亲,如果我的孩子……我也会恨不得那恶贼去死。”

上官羿用同样的问题,问过三个女人。

云婕妤委婉的说一句,祖宗有规矩,女子不得干政。

水婕妤说了很多,无非是说南段教子无方,养不教,父之过,最该受罚的是南段。

可这些话,却夹杂着太多前朝与后宫的关系,她是在替她父亲借机报仇。

因为南段与水婕妤的父亲政见不同,她才会一个劲儿的说南段的坏话。

可红樱的回答让他意外,她只是站在母亲的角度,说了这些实话而已。

红樱抬头看向上官羿,伸手为他抚平紧皱的眉心,望着他,眸光平静道:“这事也没什么难的,让人秉公办理就好,你身为皇上,不可能事事都要无巨细的去过问。”

上官羿抱着她,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朕的确不该事事都去关心。”

他身为天子,若是事事都过问,岂不是要累死了。

红樱垂眸靠在上官羿怀里,眸底是冰冷恨意,南露华若是保不住南龙,南段应该会在失去孙女,再失去儿子后……会怀恨上南露华吧?

“红樱,近来朕诸事繁忙,冷落你了。”上官羿已经连着三日没来鸳鸯殿了,只因红樱怀有身孕不能侍寝,他才在这几日去了唐胭与乌娜那处。

红樱什么都没说,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贪色的?又有几个能在女人怀孕时,片刻不离的守在身边的?

更何况,他是帝王,他不去找女人,女人也会脱光了躺在他的床上去。

上官羿以为红樱生气了,便想解释,可是又不知从何解释。

“睡吧羿,我会等着你的。”红樱小手轻拍上官羿的胸口,双眼紧闭着,只因为她不想看到上官羿的虚情假意,也不想听上官羿虚假的解释。

上官羿闻言很感动,更是紧紧的抱着红樱,也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感到真心的温暖。

三日后

廷尉府发出公告,伙同采花贼犯案的南龙,被判斩立决!

一时间,长安城无人不拍手叫好。

南段对此很愤怒,怒南露华竟然没救下他的儿子。

南露华也为此也是大怒,怒孔言大胆,竟敢不听她密旨,判了南龙死刑。

上官羿对此不做任何意思,只说了句:“秉公办理就好。”

“是!”孔言领命后,便出了宫,让人押南龙去菜市口,斩首示众。

上官浅韵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判决,她没有丝毫惊讶,而是安排人,计划进行,尽快送上官溯去幽州。

温夫人倒是真心疼她女儿,那怕知道带皇子潜逃出宫罪有多大,可她还是瞒着温家所有人,帮助她的女儿,冒险送走上官溯这个外孙子。

飞鸢觉得这事很不妥,偷一个皇子出宫,那犯的可是天大的死罪,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国储君的太子殿下呢?

可她也知道,这事阻止不了,公主不会收手,因为公主不想与上官溯为敌。

可上官溯若还是太子,将来他们姑侄,必然会出现敌对局面。

罢了,随公主吧,反正如今他们这些人,也是骑虎难下了。

而温家的那位老爷,据说也不是个安居于室的人。

若太子溯登基为帝,难免不会又出现外戚干权的麻烦事。

三月二十八,太子溯中毒身亡,岁六,夭折。

在太子溯死的三日后,温皇后因痛失爱子,悲痛欲绝,一病不起。

四月初五,温皇后悬梁自缢,岁十八,薨。

太皇太后怎么也没想到,上官浅韵这偷天换日的大计中,竟然还有温晴岚,她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要拐个皇后出宫去,真是胡闹!

上官羿一下子失去妻儿,也是受了很大的打击,龙颜震怒,着孔言进宫彻查太子溯中毒身亡之事。

宫中顿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阮美人身怀六甲,一直小心翼翼的怕出事,可那日搜查的人到来,还是惊了她胎气。

还好没大碍,养两日就好。

红樱倒是镇定自若,任由人搜宫,那怕被搜出鸩羽来,她也没丝毫惊慌失措,随人去了永寿殿。

太皇太后望着下方笔直跪立的红樱,她淡淡问道:“太子溯,是否为你所毒害?”

“我没有毒害过任何人的孩子。”红樱面无表情,眸光清澈,没有丝毫的做贼心虚。

水婕妤倒是眼底闪过心虚之色,不过很快,她便稳住心神,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贼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偷东西,杀人犯也不会说自己杀过人。你樱婕妤曾经也许是很傲然不屑名利,可如今你腹中已有龙种,焉知你不会为你的孩子做打算,因而害死太子溯,连累死皇后姐姐!”

红樱不说话了,她相信太皇太后眼明心亮,谁对谁错,谁又是真正心思歹毒之人,她老人家自然会睿智明断是非。

南露华近日有些憔悴,儿子与自己离心生怨恨,又忽然失去一个嫡出长皇孙,接二连三的事,真让她身心疲惫不堪至极。

太皇太后看了水婕妤一眼,淡淡下令道:“来人,将樱婕妤禁足于鸳鸯殿,待事情查明,再做处置。”

“太皇太后,她犯得可是……”水婕妤刚想说红樱罪不容赦,可一瞧见太皇太后看见她,她就畏惧的缩脖子不敢言语了。

上官羿袖下双手紧握成拳,还好皇祖母没信了这些陷害,否则红樱母子便危险了。

他绝不相信,红樱会下毒害溯儿,红樱不是这样恶毒的女子。

太皇太后处置过红樱后,便看向南露华,感伤道:“皇后与太子溯突然离世,如今也只剩下锦儿丫头了,哀家年纪大了,晚年寂寥,想把锦儿养在身边,不知太后你可舍得?”

南露华自然是不舍得的,她虽然不是很喜欢上官锦,可她如太皇太后一样,都觉这深宫寂寞,想要有一个孙儿承欢膝下。

上官羿倒是起身了,拱手恭敬道:“皇祖母喜爱锦儿,那是她的福气,母后一向孝敬皇祖母,自然也会希望皇祖母您老能安享晚年,有重孙承欢膝下。”

南露华袖下的手紧握帕子,这真是她的好儿子,竟然这般逼着她不得不点头,真是好一个被她悉心教养长大的好儿子啊。

太皇太后是知道他们母子闹点别扭的事儿,可也没想过他们母子竟然闹僵成这样,这那还是母子,根本就是形同仇人。

南露华在曹氏搀扶下起身,低头恭敬道:“太皇太后能喜爱锦儿,确实是那孩子的福气。曹姑姑,让人去抱锦儿过来,以后,锦儿就在永寿殿在太皇太后膝下承欢了。”

“是。”曹氏也知太后多不舍得卫国公主,可如今却是不得不舍,太皇太后开口说要抚养上官锦,皇上点了头,太后如何还能说不给呢?

皇上这是在帮着太皇太后逼太后啊,真不知道,太后怎么就和皇上闹成这样了呢?

很快,上官锦被乳娘抱来了永寿殿,孩子太小,什么都不懂,只瞧着人多热闹,咧嘴就笑,天真无邪的笑容,不止让多少人感到酸楚。

这孩子,还不知道她已没了母亲与兄长呢,唉!

慈姑走过去,从乳娘怀里,抱过上官锦,转身走回到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把上官锦抱在怀里,瞧着这可爱的孩子,心疼的说:“好丫头,以后皇曾祖母保护你,一定让你快乐无忧的长大。”

上官锦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太皇太后一眼,便转身小胳膊腿爬着,去捉小猴子玩儿。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一叹,便挥手道:“都退下吧!”

“是!”众人应声后,各怀心事的,一起离开了永寿殿。

水婕妤自然是不甘心的,可不甘心也没办法,谁让太皇太后偏向红樱呢?她又有什么办法?

云婕妤也是不甘心,不过,红樱除不掉,却可借此机会,除去别的挡路石。

唐胭与乌娜对视一眼,她们是心照不宣,都知道这做坏事的人是谁,可那人聪明,暂时除不掉呢。

不过皇后之位,她们可都要好好争一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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