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慢慢的向胭脂湖中央行驶着。
胭脂湖面积很大,连着京都城外的芦苇地。
而沈灼华们的这座船好像也是在慢慢的像京都城外的芦苇行驶着。
沈灼华站在船头,整个湖面笼罩在冬日暖阳之中,貌似,今天很适合游湖。
同时也发现湖面上的船只慢慢的多了起来。
沈灼华看着那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湖水,嘴里淡淡的说道:“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话水来。”感觉人都放松了一般。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孔念,念着沈灼华才说过的话,:“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话水来。”然后看向沈灼华,轻笑一声后,道:“沈小姐。好久不见。”
沈灼华转头看向孔念,眉头轻挑,好久不见?原主跟孔念认识?然后笑着说道:“好久不见。”
孔念看着沈灼华,心里突然感觉有丝不平衡,同样是死了爹娘,同样是孤女,可是,沈灼华却能活的这么好,一点磨难都没有,就连一直不喜她的二叔二婶都会收留她,为什么?
而她的大伯,婶娘呢?巴不得希望她早点死,然后,经历了那么多,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孔念看着沈灼华,随后便自嘲一笑。
沈灼华看着孔念,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凉意,这个孔念,怨念有点重。
两人相视一笑后,便都同时看向湖面。
而湖面上的另外一艘船,相比起德妃娘娘的船,这只便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了,船上一个一个房间并排着,其中的一个房间内,便坐着五个人。
…。
“你把北燕国的太子弄到东秦国的京都城,安兄,你真的以为南宫冥忘了当年北燕国对他做的事情了?”一道淡淡的声音想起,说完还不忘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一眼。
安夜嗤笑一声,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安然,笑着说道:“不是有你闵王爷在吗,怕什么?”
而旁边一直坐着的千瑾辰,懒散的靠在一边,瞟了一眼安夜身边的安然,轻啧一声后,才说道:“奉之啊,你说要是我把这北燕国的太子交给南宫冥,是不是这皇商得换人了啊。”
千瑾辰想着前两天那个李子航的嘴脸就让他不爽,皇商很了不起吗?他的千千氏分分钟让他的皇商做不下去了。
坐在安夜旁的安然一脸无辜脸,然后恶狠狠的说道:“千瑾辰,本太子能和皇商相比较吗?”看了一眼千瑾辰后,又淡淡的说道:“去本太子的北燕国,皇商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千瑾辰呸了一声,然后淡淡的说道:“本公子的千千氏在你的北燕国好像也有很多。”
意思是谁稀罕你北燕国的皇商。
安然轻哼一声后,便往窗外看去。
而在旁边一直坐着的樊听,淡淡的看了一眼安夜后,又看向闵衍,然后又低着头。
安夜淡淡的看了一眼樊听,然后轻声说道:“老三,是不是到现在你都还不知道那个东西被沈灼华藏在哪里?”
樊听抬着头看了一眼安夜后,又低着头,道:“不知道。”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沈灼华很可怜,想保护她,明明没有爹娘了,可是有的人还是不放过她,虽然沈灼华有时也是焉坏焉坏的,可是,要是让他把沈灼华推出去让江湖上的人追杀的话,他还暂时做不到。
安夜淡淡的看了一眼樊听,挑眉,看着手里拿着的杯子,然后开口道:“不知道?可是青儿说你知道。”
樊听一愣,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死变态听得懂那条死蛇的语言呢,上次沈灼华从脖子上去出的那个小锦囊怕是被那条死蛇看见了。
樊听便把头低得更低了。
安夜突然冷声道:“没想到白竺宫里的樊三少尽然对一个女子起了怜悯之心。”
樊听听着怜悯二字后,便抬起头,看着安夜,淡淡的说道:“尽然你知道那个东西在她的手上,你大可以去亲自取,可是,你能不能为了你的雄图霸业别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闵衍听着樊听说的话后,深邃的眸光中闪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光。
安夜轻笑一声,看着樊听说道:“无辜,的人?”
砰的一声,樊听便被安夜一掌甩在墙壁上。
“咳…”就是这么一下,樊听便身受重伤,慢慢抬起头看着安夜。
旁边坐着的安然看着已经吐血的樊听,然后看着安夜,吼道:“皇叔。”
安夜没有理安然,起身,俯视的看着樊听,沉声的说道:“来人,把三公子带回白竺宫。”
安夜的话刚落下,房间瞬间出现两名黑衣人,对着安夜拱了拱手,然后提着樊听便消失在了房间内。
安夜看了一眼洒在墙壁上的血迹,眉头微皱,然后转身看着闵衍,轻笑一声后,才说道:“让闵王爷见笑了。”
闵衍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说道:“令弟跟安兄大不相同。”
安夜笑了笑,说道:“被在下宠坏了,该教训教训了。”
而千瑾辰淡淡的看了一眼后,便歪在长椅上,看着窗外,然后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声音带着点激动,说道:“哎呀,真是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沈大小姐啊。”感叹一番后,又继续说道:“奉之啊,你说沈大小姐怎么跟在下这么有缘呢。”
闵衍也瞥像窗外,果然看到了沈灼华,眉头微皱,怎么和孔念一起?
两人好像在说些什么,远远都能看见沈灼华眉间的笑意。
这时,安夜也像窗外看去,一袭白色素锦衣,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在和旁边的女子像是谈笑风生般,就这样,第一次见到沈灼华的安夜有点惊艳的感觉。
这时,安夜还不知道在他第一眼中生性清冷,谈笑风生的女子便是沈灼华,听着千瑾辰说是沈大小姐,以为是沈凌的女儿,毕竟沈灼华在沈国公府是排行老二。
嘴角微扯,便把目光收了回来。
然后看了闵衍一眼,笑着说道:“闵王爷认识的人?”
听着安夜的话,闵衍也把目光收了回来,然后淡淡的说道:“见过几面。”
安夜便点了点头,随后又接着说道:“南宫璃好像也对那东西志在必得。”
闵衍轻笑一声后,便端着在手边的茶杯,然后淡淡的说道:“各凭本事。”
安夜也拿起茶杯,对着闵衍,然后笑着说道:“闵王爷,那就各凭本事。”说完后便一仰而尽。
闵衍看着安夜,便拿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本王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安夜轻笑一声,笑盈盈的说道:“本宫亦不会手软。”
而这边的船上的沈灼华和孔念,聊得甚欢。
这时德妃身边的绿柳像她们走来,然后福了福身后,说道:“小姐,孔小姐,娘娘让你们过去尝尝点心。”
沈灼华淡淡的看了一眼绿柳,怎么都感觉这绿柳和上次在皇宫里见到的绿柳不一样,可是又想到绿柳是德妃身边的最亲近的人,要是换了个人,德妃怎么会不知道?
然后对着绿柳点了点头,道:“绿柳姑娘请。”然后又对着孔念说道:“孔小姐请。”
孔念淡淡的看了一眼绿柳后,才笑着对沈灼华说道:“那走吧。”
沈灼华也微微点头,像船的另一边走去。沈灼华一出现就看到的是沈蓁蓁和三位公主聊的甚欢,而沈依依则是一个在船头的围栏边坐着的,趴在围栏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至于德妃娘娘嘛,绿心在旁边给她剥着葡萄皮。
沈灼华明眸眯了眯,这个天还能吃到新鲜的葡萄,听说是东秦国邻边的小国进贡的,送到东秦过的京都城还要保存好,这期间要消耗多少人力和财力可想而知,而且还是那么一点点。
听说皇宫里只有皇后和贤妃才有那么一两串。
没想在德妃这里,会有这么多,看来南宫冥很期待德妃肚子里的孩子啊。
不过沈灼华也觉得奇怪,这么多年皇宫里不管是新人还是旧人,都没有传出过怀孕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是,在南宫璃刚刚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德妃娘娘就恰好怀孕了,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怕是所有的巧合都是设计的吧。
那么,为什么,怀上孩子能这么巧?还是,沈灼华眸光一闪,便走向德妃,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道:“娘娘。”说着还微微福了个身。
而孔念对着德妃福了福身后,便向另一边走去。
德妃微微的给孔念点了点头,在看着沈灼华,亲和一笑,然后拍着旁边的位置,对着沈灼华说道:“华儿啊,快来陪小姑坐坐,咱们姑侄好好说说。”
沈灼华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坐在了德妃的身边,嘴里生疏的说道:“多谢娘娘。”
德妃看着沈灼华生疏的样子,眼眸微眯,然后就直接进入正题,道:“华儿,你还记的丞相府被屠的那一晚上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沈灼华一听,右手正在扭动着带在左手上的白玉镯子突然停下了,然后慢慢抬起头直视德妃,轻声问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德妃深邃的目光看着沈灼华像枯井般的眼睛,淡淡一笑,道:“小姑啊,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皇上刚开始那么气愤,说要查出谁屠杀了丞相府,还把太子之位拿来当诱饵让皇子们亲自去查,可是,后来便也不了了事,没想到五皇子却做上了太子位。”
沈灼华随之一笑,她现在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皇上当初的诱饵就是为了勾出是谁动了丞相府,可是后来为什么不了了之了呢?又为什么是五皇子坐上了太子之位呢?是不是皇上知道了什么,还是五皇子动的丞相府?五皇子又用什么说服了皇上?
沈灼华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娘娘,爹和娘都已经去了,灼华并不想回想那晚的事,至于你说的那晚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灼华还真没有发现。”
德妃并不是真的想问那晚沈灼华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因为,她巴不得沈修早点死呢,作为一国丞相,没有想着扶持自己的侄子登上皇位,偏偏去帮别人,还时不时的挡她的路,想着以前沈修的种种,德妃好看的眸子闪过一丝阴冷。
瞬间而逝。
她只是想知道沈修递给沈灼华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在沈灼华的手里,她是相信那个人说的,可是她还是要确定一下。随后又问道:“那那晚你爹来找你了吗?有没有见到你爹最后一面?”
沈灼华挑眉,然后带着点冷光看着德妃,说道:“娘娘问这个是何意?”
德妃淡淡一笑,说道:“不是说了吗,这几晚小姑我啊,经常梦到你爹,是不是那晚你没有见到你爹最后一面,所以去了才不安心,托梦给我。”
沈灼华听着德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嘴角微扯,冷冷的说道:“他死在我怀里。”
德妃明眸一闪,然后轻咳一声,道:“大哥死在你怀里?”
沈灼华看着德妃,然后轻笑一声,说道:“德妃娘娘你想问什么问便是,灼华一定把知道的告知给德妃娘娘。”说完还对着德妃莞尔一笑。
德妃没想沈灼华会这么一说,然后眸子慢慢的变换,笑着说道:“也是听说啊,灼华,她们都在说你身上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说着眼睛就没从沈灼华的脸上离开过:“华儿,你知道吗?”
沈灼华脸上的笑容慢慢凝聚,然后讽刺的说道:“知道啊,都有两批人去过偏院了呢。”
“两批人?什么意思?”德妃眉头微皱问道。
沈灼华冷笑一声后,便起身,声音带着点点的冷意说道:“就是来找德妃娘娘所说的很重要的东西啊。”
德妃也跟着沈灼华起身,然后问道:“那。你有给她们吗?”
说完还轻轻的瞥向离她不远的绿心,微微点头。
沈灼华轻笑一声后,转头看向德妃,淡淡的说道:“他们有那个本事吗?”
沈灼华的话让德妃眉头不由皱起,然后便笑着说道:“那就好,华儿啊,你得好好的保管着,那可是你爹拼了命留给你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沈灼华焉焉一笑,看着德妃,说道:“是的呢,娘娘,灼华定拿命相护。”
德妃看着又出现在不远处的绿心后,便对着沈灼华说道:“华儿啊,小姑有点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了。”
沈灼华眸光一闪,笑着说道:“那娘娘就好好休息。”
沈灼华目送德妃离开后,心里慢慢出现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时沈依依,沈蓁蓁,南宫可可,三人一起走向沈灼华处,还是沈依依先开口说道:“二姐姐,在这里跟娘娘说什么悄悄话呢。”南宫可可看向沈灼华时,眸光闪过一丝算计,然后接口道:“是啊,沈小姐在和娘娘说什么悄悄话呢。”
沈灼华看着两人,然后笑着说道:“这么感兴趣,你们可以去问德妃娘娘啊。”
说完就想离开时被南宫可可拦下了,冷声的说道:“沈灼华,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的算算账了?”
竹青竹岚看着南宫可可拦着沈灼华,便想上前,可是被沈灼华瞪回去了。
沈灼华看着南宫可可,嘴角微勾,冷声说道:“那么四公主想怎么算呢?”
南宫可可听着沈灼华这么说,面色带着阴冷,道:“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咯。”
说完便想把沈灼华一推入湖中,因为沈灼华刚好站着的位置便是船头边缘,虽然也有围栏,可是很矮。
结果很容易的就被沈灼华躲过去了。
可是站在南宫可可和沈蓁蓁中间的沈依依,眸光一闪,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踩着沈灼华裙角,嘴角微微勾起。
沈灼华冷冷的看了一眼南宫可可后,便轻声说道:“四公主,如果你还在为孩童时的事想报复灼华的话,大可不必,因为…。”说着便冷笑的看着南宫可可。
南宫可可不由的头皮发麻,吞了吞口水,道:“因为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是正对着沈灼华,而沈灼华看到的便是她们看不见的,而在围栏边坐着的南宫筱筱和南宫可可正看向湖面,所以出现黑衣人时,只有沈灼华一个看见。
沈灼华看着黑衣人挥着剑像南宫可可刺下的时候,一下子就拉着南宫可可往湖里跳去,轻声说道:“因为,本小姐还要拉着你一起死。”
果然沈灼华和南宫可可掉在湖中后,船上瞬间出现了好多黑衣人。
而这时,船正行驶在京都城外的芦苇地界。
竹青竹岚还没回过神,沈灼华和南宫可可便掉入湖中,竹青竹岚也正想跳入湖中的时候,沈蓁蓁和沈依依尖叫起来,拼命的喊道:“竹青,竹岚,快保护本小姐。”
竹青竹岚汗颜,这些黑衣人好像见人就杀,对着南宫筱筱和南宫安安更甚,南宫筱筱和南宫安安带着出来的丫环已经躺在了船板上。
两人也是吓的尖叫莲莲。
竹岚瞬间去南宫筱筱二人身边打斗起来。
而竹青则是冷眼的站在沈蓁蓁和沈依依的前面。
而沈依依和沈蓁蓁好像还不放心般,拉着习冬和以南挡在她们的面前。
竹青眉头微皱,这些人好像并不是针对沈蓁蓁的,但是也不像是针对两位公主的,可是,好像也不对两位公主温柔。
这时又听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沈灼华跳湖了,主子交代了,就算是尸体也要带到主子面前。”
说完带着几名黑衣人也跳下湖里。
竹青眸光一闪,不好,是针对她家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