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白色藤本月季,已经被前两天的烈日晒得奄奄一息,淋了大半天的雨,也没有恢复元气。说是藤本月季,却一直不爬藤,尽管叶子已被灼伤,但脊骨仍然直挺挺的像是要直插云霄似的。看它的这股不服输的劲儿,就知道绝对死不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令人担心的是它旁边的那盆杜鹃花,前几天还是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现在已经完全干枯。林薇说它还能活过来,汪雨哲却说它已经死了,不会复活。林薇认为汪雨哲太过悲观,可他却认为死了就是死了,再不愿意接受最终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两盆花是两年前他们一起栽种的,所以一直都倍受呵护。以前每逢暑假阳光太强烈时,汪雨哲都会把它们搬进卧室。这段时间因为外公的事情没有顾上它们,他的心里充满内疚。
“我敢打赌杜鹃花没有死,过几天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看到汪雨哲眼里的忧伤,林薇安慰道。
“已经死了。”汪雨哲说,“花死不能复活,就像人死不能复生一样。”
“它现在只是假死。我敢打赌两个星期之内它一定会活过来。”听到汪雨哲讲“人死”两个字,林薇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她怕自己想到外公会死,更怕汪雨哲想到他曾经死去的和即将死去的亲人。“你相信我,它一定会活过来……不相信我,我就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她生怕他再次陷入痛苦的思绪,抓住他的胳膊撒起娇来。
“但愿如此。”他笑望着她,眼神中充满无限爱怜。
“什么但愿如此,是一定如此!”她继续晃动着他的胳膊撒娇。
“嗯,一定如此!”他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容里尽是满足。
“答应我再也不要胡思乱想,好吗?”看到汪雨哲点了点头,林薇温柔地轻抚着他的上眼睑,心疼地说,“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眼圈都黑了……乖乖地睡会儿午觉。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一起睡,要不就一起出去。”这次轮到汪雨哲扯着林薇的胳膊撒娇了。
“那样就没有意思了。”林薇再次撒娇道,“听我的嘛!乖乖睡觉,我一会儿就会回来陪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他们两个人都受不了这幅二人同时撒娇的画面,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汪雨哲乖乖地点了点头。他真的很听林薇的话,尽管毫无睡意,却仍然乖乖地上床躺着。
看到他乖乖地上床,乖乖地闭上眼睛,林薇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了。她静静地仔细端详着他那温柔俊美又不失男子气的略显憔悴的脸,轻轻说了句:“做个好梦。”
“过马路时要小心车辆。”汪雨哲笑望着林薇,“下雨路滑,当心不要滑倒了。”
林薇轻轻地点了点头。此刻,她的脸上写满幸福。从小到大,每次她单独外出之前,他都会叮嘱她过马路时要小心车辆;每次下雨时,他都生怕她会滑倒。小时候,她经常会因为此事笑他比外公还要啰嗦,然而随着年龄渐长,她越来越能感觉到温暖。
汪雨哲和林薇一样都非常喜欢小猫,却从来都不敢养,因为爸爸讨厌猫。说起来爸爸真的很不讲理,因为自己讨厌猫不让林薇养也就罢了,他偏偏横得连外公家的事情也要管着。小学时,汪雨哲曾经说过很想养一只小猫,被爸爸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说什么男孩子养宠物没出息,长大后会严重缺乏男子汉气概,还说自己最讨厌小猫,如果养猫,他就再也不去外公家。想起这些林薇就气不打一处来。听说王萌家的猫上个星期生了,这次不管爸爸同意与否一定要抱一只来给雨哲作伴。这样一来雨哲就多了一个亲人,多了一份牵挂,心情或许会好一些。
听说林薇是来要猫的,王萌大吃一惊。上个星期问林薇,她说不要,没想到突然改变主意了。还好,也不算太晚,还剩下一只没人要的蹩脚小黄猫,个头比其它小猫要小一些,长得稍微有点儿柴,没那么水灵,好像有点儿先天不足的感觉。当然这都是王萌对它的评价,林薇觉得这个小家伙既漂亮又可爱,长得像个小老虎似的。这可能就是她们之间的缘分吧!
“乖乖,以后我就是你妈妈了。”林薇对鸟笼里的小猫轻声说,“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去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她确信那个人见到它时一定会和自己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