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深冬,大雪初晴。人族青阳宗所属青阳域西北部的一个偏僻小城——黑山城。
一间几乎全部由石头砌成的小屋外,大冷的天,一位身着麻布粗衣的满头大汗少年正猛烈攻击着一根半人粗的木桩,少年似乎力气颇大,每一击都令木桩不断震颤。
好长时间后,两只不大的拳头已经有些红肿之感,感觉手上穿来的刺痛,少年终于是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木桩
“唉,还是不行吗?”半响之后,终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心底怒吼一声,“砰”又是一拳砸在木桩之上,竟有丝丝血迹从拳头上冒了出来。
少年名为秦穆,刚过十五之岁的他,相貌平常,皮肤微微泛黑,但一双浓眉,和漆黑的眸子,倒是给他平常的相貌多加了几分。或许是常年习武之故,秦穆要比同龄人高出小半个头去,麻布粗衣下,是隐隐凸起的一块块结实肌肉,给人一种猎豹般的野性之感。
“半年之后就是族试了吧。”缓缓收回尚在流血的拳头,秦穆喃喃到。又摇摇头,挥去脑中的杂乱想法。转身向身后的石屋内走去。
屋内摆设十分冷清,但颇为规整,一张缺了一角的木桌,上面摆着一个盛水的石壶,两个石凳,一张老旧的木床,上面凌乱的放着几件衣物。
拿起石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后,似乎觉得轻松了许多,又一屁股坐再床上,在床上一阵乱摸,最后从枕头下掏出一个木头小人。这小人做工十分粗超,但细看之下面容居然与秦穆有三分相似。
秦穆拿着小木人,嘴唇紧抿,呆呆的看着。不多时,眼中就弥漫上了一层雾气。
小木人是秦穆父亲亲手所刻,在他八岁时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不过不久后秦父就在一次族中狩猎中被一头妖兽杀死,连其尸骨都未能寻回。对于母亲,秦穆没有太多的印象,在其还是幼儿之时,秦母就因病不治离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跟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就是秦穆的全部,父亲就是一直站在一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父亲就是秦穆年少的崇拜。亲父的死,对于八岁的秦穆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至此今后一切的风雨险阻便需要自己来承受了。
“爹,虽然当初你一心希望孩儿能成为武者,不过你一定万万不会想到吧,孩儿如今真的开始了修行之路。爹你放心,孩儿一定能成为真正的武者,孩儿不止要成为武者,还一定会成为这个世上最强大的武者,最强大的人,爹你就在天上好好看着吧。孩儿定不会让你失望。“秦穆拇指不断摩挲着小木人,口中喃喃到。
片刻之后,少年一把抹掉还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把小木人重新放回枕头之下,就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冰凉的手脚,拿起一件稍微厚实的衣服,往身上一批,就往屋外走去。
片刻之后,就又站在了院子里,站定身形之后,深呼一口气,竟又开始打起了拳来,此次却不像之前攻击木桩那样招式凌乱,而是一拳一脚一转身都颇有套路,只见在“啪啪”的骨骼声响中,秦穆的动作渐渐变得厚重了起来,“轰”一拳击出,仿若挟万钧之力一般,空气都穿来沉闷的气爆声,如果有人细细听的话,一定会发现,秦穆每一击不止是引起空气的震颤,再其体内也不时发出“砰砰”之声,如果是一个练武高手,一定会惊骇不已,这就是练武之人口中常说的筋骨齐鸣。
一盏茶的功夫后,秦穆的动作又由慢变快,身形如豹,小院的积雪已被秦穆练武之势全部刮到了空中,一时之间,整个小院就雪花纷飞,只听得见呼呼的拳风声。
“嗖”一道人影自雪雾中一闪而出对着一旁的木桩直冲而去,双拳紧贴腰间,一个踏步,右拳顺势而出。
“砰”木屑飞散,原本的木桩已齐腰而断。
缓缓收回右手,站正身形,让起伏不断胸膛稍作平稳后,秦穆盯着被自己一击而断的木桩,眉尖一挑,片刻后便是一阵狂喜之色。
这刚刚所施展的拳法名为“碎石拳”是族中之人都在修习的段体武功,按照功法上记载,此武功为外功段体功法,通过外力由外向内不断锤炼筋骨,而获得段体之效。该武功共分八重,这前两重对应段体前期,三四重对应段体中期,以此类推,当修止八重之时,就是段体大成。按照秦穆刚才一击之力来看,他应该是达到了6重,距离七重也就一步之遥,而离那真正的段体大成,也只差两重了。到时候,只要一达段体大成,就可以开辟气府,一举踏入后天,成为真正的武者。
想到此处已秦穆的心性也难免一阵激动。不过转眼间就露出一脸苦笑。
要知道他七岁开始修习碎石拳,八岁才堪堪入门,十岁时达到二重境,11岁半时达到4重境13岁就已经达到五重,然而如今一翻年他就16岁了。3年时间,足足用了三年时间他才从第五重达到第六重,若非刚才机缘巧合下的一番顿悟,还不知道达到第六重要何年何月。
要知道这碎石拳随为族中流传最为广泛的一套拳法,且威力巨大,但愿意修习之人却是少之又少,究其原因主要是这套功法是为外功功法修习起来颇为艰难。但凡修习外功者,想要不借助外物之力,想要修习至大成简直是是痴人说梦。修炼之人修习之时需要不断地熬打筋骨,再通过药物之力滋养,徐徐渐进,已达到段体之功。在这期间不仅费时费力,还劳财伤身。相比之下修习内功者则要轻松许多,修行之人只需花费较少钱财习得一门内功功法,不需要吃多少苦头,待得练出内劲元力之后,以自身元力由内而外不断滋养体内筋骨,以此获得段体之效。不过这样一来,与修习外功者相比,在根基上就相对薄弱一些,对阵起来也没有外功那般犀利。因此,故修行外功者要么是家财雄厚又有大毅力之人,要么就是秦穆这种,家境贫寒,无力获得内功功法,逼不得已之下,才修习这碎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