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过了CB35的日常早餐点,街道上只行走着稀稀落落的几人。日光依旧自远日源源挥洒而下,却失了月前的热度,绿荫之下,是四散的淡淡凉意。齐桢晗微微仰头,视线透过绿叶的间隙远望蓝天,已经入秋了啊。
顺着记忆在那栋熟悉的蓝色建筑前停了下来,“Blue Sky”的门匾之下却是紧闭着的店门,雕刻着精巧花纹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刻着繁体的“暂停营业”的小木牌。齐桢晗在店门前微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他来时见到绿姨这未开门的,以往就是深夜时经过,也能看到Blue Sky的店面大敞。
“桢晗?你来找绿姨?”姜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齐桢晗下意识回头,迎上姜柚带着英气的爽朗笑容,姜柚今日并未穿训练装,而是一身休闲的背带裤。齐桢晗向她微微一笑,道:“是呀,正想找绿姨请教点事情。今天你们也停了训练?”
姜柚指了指齐桢晗身后紧闭的店门,道:“绿姨她回去坐镇总部了,说是要去除掉混进诺亚的虫子。所以最近我们都别想吃到绿姨这里的爱心早餐了。”说着狡黠一笑,大力拍了下齐桢晗的肩膀,“你小子倒是好本事,昨日和昕昕一起闯了边缘之幕,把我家梧桦迷得不要不要的,今天一见面就和我打听这打听那,大事小事一点不漏。”
齐桢晗无奈一笑,道:“柚姐,你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天铭他们呢?”
姜柚尴尬一笑,道:“我险些忘了,罗天铭那货和鲁还在那边等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齐桢晗想了想,决定改主意去擂台那儿逛逛,便道:“算了,你们去玩吧,我还有点事想干。”
“那回见吧。”
两人道了别,齐桢晗随意找了家餐馆解决了早餐,便向着元力俱乐部走去。向前台的金先生打了个招呼,正要向里走去,便听见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痞气的熟悉声音:“齐老弟,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今天不用训练?”
齐桢晗回头一看,果然是王毅,王毅穿着白T恤搭黑色休闲长裤,依旧画着淡淡的烟熏妆,耳上却是换了几枚银色的耳钉。自那日经李文轩那事之后,两人不打不相识,越发熟稔起来,这两个月寻着机会便会约出来切磋一场。齐桢晗勾起嘴角,道:“今日休息,你怎么又弄成这幅样子了?你那帮小弟应该都还得训练吧。”
王毅撇了撇嘴,显然对难得的休息却没人陪着感到不满,道:“我就是看看能不能抓个人打一场,刚好今日碰上,来不来?”
“来,怎么不来?”齐桢晗微笑道,“走吧,老地方。”
王毅天赋不弱,第一次切磋过后不久就解开了囊之锁,齐桢晗被叮嘱了不能在外面乱用元核的力量,只借着彻寒,与他切磋时输赢参半,不过也多亏了王毅,齐桢晗的实战经验蹭蹭往上涨,变强的速度叫人心惊。
两人默契地各自转身进了通道,迈上擂台。虽然两人没用训练专用擂,但由于时间的原因,下面的观众也寥寥无几,倒是让齐桢晗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毕竟往日跟着王毅多场切磋,不俗的实力为他收拢了不少粉丝。
站在金属地面之上,齐桢晗墨眸中燃起认真的火焰,颈上的彻寒已经握在手中恢复了一米余的长度,冰蓝色的剑刃散发着彻骨的寒意,向四周散开薄薄一层冰雾,若非齐桢晗有水属性元核相助,自己都要受到这冷意的影响。彻寒在齐桢晗的手上,渐渐发挥出了其真实的威力,早已不是初拿到手时那般暴殄天物了。
王毅看着齐桢晗,面上扬起浅笑,右手一翻,抽出的却不是往日的赤色剑刃,而是带着恐怖高温的紫色剑刃,剑芒抽出,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微微扭曲起来。
齐桢晗眸中露出几分惊诧,问道:“你换元导武器了?”
王毅得意地点了点头,道:“是啊,A级的火系长剑,我叫它‘天火之怒’,没有武器优势之后,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翻盘呐。”
剑道馆风景未变,木香之中夹杂着淡淡的汗味,却不会让人难耐,而是令人热血沸腾,活力十足。一个灯光微黯的角落,驻立着沉默的两人。
沈正昔日的严肃已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的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自黑色军装四散开来,沉默良久,道:“我知道是你。”
沈枫凝望着自己的兄长,目光复杂,轻叹一声,背过身去说道:“诺亚……不似我们想得那么简单,我不想你将来受其所伤,那些末日之类的无稽之谈,又怎么能随便相信?”
沈正面上血色尽褪,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喑哑的嗓音艰难的从齿间挤出:“他们对我们有恩,再者,孩子有何错?才能叫你欲不择手段将他们除去!”
“那个计划我没有参与,也不知情,但是桢晗和雨昕的消息确实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你若要把他们遇袭的事归咎于我,我也无话可说。”沈枫又别回头,对上沈正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决绝:“可是啊,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都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过普通人过的悠闲日子,而不是四处拼杀,为那些不知深浅的人厮杀战场!诺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必须要将它毁去。”
沈正双拳收紧,宽大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青白一片,声音却不再发颤:“我已经认定了诺亚,便不会让人将它毁去。就算你是我弟弟,我也不会留情。”说完,不带一丝留恋,转身离去。
沈枫目送哥哥离去,轻叹一声,哥哥啊哥哥,你已经在手下留情了,只是对诺亚……我真的不能留手,就算哥哥你对诺亚再有情义,也不能……
沈枫深吸一口气,将面上复杂的神色深深隐入心底,拿起一旁沾染了灰尘的木剑细细擦拭着,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