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浊跟着李三七拐八拐的在阳城里游走,半个多时辰二人来到了一片树林中,马浊自是知道这里是二人游玩的地方。
少年人都喜欢舞刀弄枪,李三的大哥为武将家里自然少不了舞蹈弄棒的兵甲。李三也就跟着这些兵甲东学一招西学一式。每学完新招式李三便会跟马浊炫耀一番。
今日来此,马浊心想定是李三又学了些新招式来跟自己炫耀。便问道:“李三,你是不是又学了什么新招式,你先把游蛇缚龙的后半招教给我。”
却不料李三却一脸木然,对马浊说:“今天咱们不练武了,你得帮我报仇,报了仇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
“谁欺负你了?你带着家丁直接揍他一顿不就完了,你家的家丁都是西北边军出来的老兵,还用的着我出手”马浊说道。
李三一脸狭促,搓着手说:“废话!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能用家丁谁还找你。你到底帮不帮我?”
“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你我是兄弟,我肯定帮你,但你得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啊”马浊说道。
李三委屈的说道:“我前几天在大街上闲逛,碰到了一个小姑娘,看着长的挺水灵,就跟她聊了聊,我们聊得还挺好。最后她还让我送她回家。哪知道刚进她家门手还没碰,屋里就出来了凶悍的女人把我一顿狠揍。”
马浊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定是你调戏人家姑娘,这姑娘怒急了才会引你回家,让家里人揍你一顿。这种事你又不是第一次碰到,何况打你的还是一个女的,我看算了吧。话说回来,你李三公子一身武艺被一个姑娘揍了,还好意思再去找回场子!”
李三一定马浊如此说便急了:“马浊你还是我兄弟么,当初醉香楼的姑娘欺负你跟梦瑶姐是谁给你出头的。还有我大哥要娶梦瑶姐做小妾是谁给拦下来的。如今我遭了难,你就不管我了。何况你知道那娘们伤的我多深么!”
马浊一听李三如此说,便问:“伤你那里了?”
李三犹犹豫豫,叹了口气,一脸哭像,拉开裤子,露出下体。只见李三****成了一团。
马浊见此不禁跟着恼怒:“就算你言语调戏姑娘,这娘们也下手太狠了,是想要你的命啊!”
李三提起裤子说道:“我在家养了三天才能下床,你可一定得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李三就不用再阳城采花界混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跟外人说的。可是我们得怎么报仇,你都打不过,我就更打不过了。”马浊说道。
李三听此,便往一颗拳口粗的松树走去。找了根木枝便在树下刨了起来,回头望向马浊说道:“别愣着!快来帮忙!”
马浊也捡了根木枝与李三一起刨了起来,二人刨了一个多时辰,刨到了一个大坑才看到一个暗红色的箱子。此时二人累的满身大汗。
李三喘了喘说道:“当初老子埋它的时候也没费这么大的事儿啊!”
马浊也用手呼扇着说:“李三,你这里埋着什么宝贝,神神秘秘的。”
李三神秘一笑,说道:“这宝贝,原来是我大哥的,被我偷来了,现在是你的了!”
说完李三打开木箱子,一把灰木色的长弓静静的在箱子里躺着。马浊掂起弓,仔细的摩挲了一番问道:“看着制式,是军队上的吧!”
李三说到:“这是西北边军的雁翎弓。当初我大哥宝贝着呢,好像是个大将军赏赐给他的。就是因为他天天拿着这弓在我面前吹牛,我才看不惯把它偷来的。”
刀枪弓弩有那个少年人不爱,何况这西北之地长大马浊。马浊把玩一番发现这弓好像有些年头了,弓弦正中央明显被血渍侵浊成暗红色,弓角也被磨损的不知道是什么质地。
“弓是好弓,可是我不会射箭啊!”马浊说道。
李三一脸悻悻的说道:“你玩投壶投的都那么准,射箭比投壶还简单,你肯定行。”说着又从暗红色的箱子里翻出了一捆弓箭能有十几只,随手丢给马浊。
李三又拍了拍马浊的肩膀说道:“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你用弓箭替我压阵,今天一定得让这娘们知道我阳城李三爷的能耐。走,跟我去找那娘们去!”说便不由分说的拉着马浊往西边走去。
有句话说阳城,叫南富北穷东贵西贱。阳城城西茅屋林立、一片破败之像,路面坑洼,居于此的多是些乞丐、商贩、苦力等人。
李三在前面走着,马浊手持雁翎弓背负箭矢紧随其后。
这一身的装扮让马浊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心想:“若是背着这张弓回醉香楼,那些****龟奴看谁还敢跟我作对!”
终于二人在一块破败的门沿儿前停了下了,从外头向里看,屋顶瓦片凋零,窗户也已不能遮风挡雨。
李三扭头对马浊一指破败的房屋说:“就是这家,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上去叫门引那娘们出来,我一吃亏你就放箭。”
马浊扒拉扒拉弓弦说:“李三,你可得小心点,再挨一脚你阳城小淫棍可是要就此出名了”
李三听马浊如此说心里也是直打颤双腿不禁一紧骂道:“呸!老子今天非得打的那娘们磕头叫爹!不把这娘们骑身上,她就不知道我阳城李三的威名。”
李三正慷慨激昂的叫嚣着,突然间张着嘴便没了声。马浊顺着李三的目光向后望去,却见一位少女年纪不过与李三相仿,穿着碧绿的衣裳,一条细长的疤痕自她的颧骨划知下巴,眼神凌厉正盯着李三与马浊。
李三看着这张冰冷的脸再配上她脸上那条蜈蚣似疤痕,一阵恐惧自心底而生,不自觉的退了两三步,声语颤抖的对马浊说道:“马马...浊,就是....是她!”
碧衣少女依旧一脸冰霜似的走到马浊跟前,侧目看了看马浊手里的雁翎弓,微微不屑。突然碧衣少女发力,一脚袭向了李三裆部,李三早已全身戒备,急退三步,躲开了这一脚。李三这时心道:“要是再挨上这娘们一脚,这辈子怕是要与姑娘无缘了。”
一想到此心中更是害怕,忙叫道:“马浊,愣着干嘛呢,揍她呀!”
话刚出口,碧衣少女已如一条饿狼般扑了过来,李三侥是左右腾挪连滚带爬也是险象环生。
马浊见碧衣少女如此凶狠,心中也早有了惧意。但是一看李三如此狼狈,毕竟是狼狈为奸的兄弟,那还顾得少女的凶狠。忙抽出一支箭搭弓射出。少女背对马浊,听得弓弦声,纵身闪向旁边。反应之快,只看得马浊目瞪口呆。可是苦了刚刚缓过神来的李三,箭直飞向李三腰间,李三也急忙闪身,可腰上还是被箭划出了一道口子。
李三一见流血了破口大骂道:“你娘的,马浊,这小娘们是不是跟你有一腿!”此话一出少女脸色更冷,马浊却是满脸歉意直叫失误。
李三虽是个浪荡公子,可是论起男儿血腥却也有几分,看了看腰上的伤口,见不是很深,心中怒气早已盖过初时的恐惧。李三飞身扑向少女,少女也同时冲向李三。只见李三不再闪躲右手伸出顺着少女的脖颈直抓脑后,左手握拳直击少女咽喉,同时右腿绷直,左腿击向少女腹部。看得马浊一脸惊讶心道:“乖乖隆地咚!李三这小子跟我藏私了,这么厉害的招式也不教我。等这事完了得好好盘问盘问他还藏了多少货。”
马浊本以为李三发飙怎么的也够少女喝一壶的,谁知情况刹时突变,只见少女双手紧抓扣在脑后李三的右手,腰间发力,身子转了一个圈。顺势李三便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少女看着倒地不起的李三,却未停手,脚狠狠的踢向李三。
马浊见李三已溃败倒地少女仍下狠手,心中恼怒也顾不得许多,抽出一支箭便直奔少女。口中大骂:“臭娘们,非要把人往死里打么!”说着手中的箭便刺向了少女咽喉,少女稳稳不动,一伸手便握住了刺向自己的箭。马浊毕竟年少,拼劲全力箭却难以再进分毫。少女看向马浊,眼中竟然多了几分戏谑。
马浊心中暗骂:“这臭娘们瞧不起人,非得让你尝尝大爷的厉害。”旋即马浊放手箭杆,回手掰断了箭簇,手持箭簇便刺向少女双眼,只见少女稍一愣神便甩手一掌打飞了马浊手里的箭簇,紧接着少女又是一脚踢在了马浊的胸口,马浊便直愣愣躺在了李三身边。
马浊此时只觉得这少女的一脚仿若有千金之中,一口气不顺,喷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少女的脸依旧冰冷,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看了看地上的马浊与李三,双手各抓住二人一只脚便向屋内拖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浊悠悠转醒,转眼望了望周遭,发现周围是一片荒凉的野草不知身在何处。离自己三五步远有一处篝火,篝火旁围坐着五个人,击伤自己与李三的碧衣少女正坐在之中,她旁边坐着一位与其年龄相仿的少女,少女身着白衣,面容俊美,在篝火的照耀下更加明艳动人。马浊心道李三当初调戏的定是这姑娘了,是了,这等佳人任谁都会心动,何况李三这等贱男。剩下三人,一名虬髯大汉身材魁梧,一名白面小生正嘻嘻作笑,最后一名却是一位手持念珠的胖和尚闭着眼像是已经入定。
见此场景,马浊就算再愚笨也知道这些人绝不会是普通人了。
却见虬髯大汉拿出酒囊往嘴里灌了口酒对打伤马浊与李三的碧衣女子说道:“哑女,你下手怎么不知道轻重,这俩货一个嫖客一个****,就他们这小身板儿哪能受得了你这一身横练功夫。你看看都晕了大半天,万一路上死了去,大伙回去怎么跟当家的交代。”
虬髯大汉说完,碧衣少女微微皱眉,嘴里咿呀咿呀,双手不断的比划着。马浊见此,才知这碧衣少女原是个哑巴。
白衣少女笑着对虬髯大汉说道:“哑女说,那俩人是贱人,贱人贱命死不了。”一听到此众人哈哈大笑,马浊听此心中不爽也不敢出声。
虬髯大汉笑起来露出满嘴的黑牙说道:“那个****死了不打紧儿,可是那个嫖客可不能死,他大哥李存义是西北边军的参将,那是个狠人,就连咱们当家的也在他手上吃过亏。要是咱们把他弟弟弄死了怕是阳城一带的生意就没发做了。”
马浊听到此不禁心里大骂虬髯大汉:“你才是****,你他娘的全家都是****。”
白衣少女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李存义我们到是不怕,可是这个李三要死了大家可就白忙活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哑女,这等贱男,若放在平时我早就把他剁碎了喂狗了,可眼下这贱男对我们还有用。本以为要捉到这贱男还要费些手脚,没想到他自己往咱们口袋里钻。诸位请放心,我们西夷人言出必践,答应给你黑风寨的东西定会如约奉上。”
众人抱拳向白衣少女称谢,白衣少女却不答礼,众人心想西北蛮子确实是教化未开,不懂礼数。
这时白面书生对白衣少女一抱拳说道:“朵颜姑娘请放心,小生略通医术,那个李三只是脑部受创,昏睡了过去,性命无忧。至于那个妓院的小厮,他虽心口挨了哑女一脚,但这一脚并未用力,想是哑女看他还是个孩子。在路上时我便给他服下了些药,不碍事的。”
虬髯大汉哈哈大笑着对白面书生说道:“林不笑,你号称活阎王,今天怎么当起了活菩萨了!”
一直没说话的胖和尚开口:“阿弥陀佛,此间事本就与这少年无关,我们由何苦再多害了性命。”
“了因,你少他娘的在这装蒜,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有谁比你杀生和尚杀的人多。”虬髯大汉撇撇嘴说道。
听到此马浊偷偷盯着,看着了因和尚肥头大耳却又一脸慈悲的面庞不禁心中诧异,暗想这和尚面色和善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杀人如麻的主。
“别他娘的看了,当心这和尚把你煮熟了蘸酱吃!”
马浊听声音如蚊,转眼望向李三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你认得这和尚?”
“早就醒了,一直没敢出声。马浊,咱爷们今天算是进了阎王殿了!除了那个叫朵颜的西夷娘们我不晓得,剩下的都是黑风寨里杀人不眨眼的主。那胖和尚发号了因原本是梁都大觉寺的高僧,五年前已一己之力屠近大觉寺僧侣近百人,后来不知怎的跑到了这黑风寨当了强盗。那个满脸胡子浑身脏兮兮的叫程万雄,人人都叫他土狗,打家劫舍杀人如麻,是黑风寨的二当家,在咱西北也算响当当的人物。那个小白脸叫林不笑,却整天笑嘻嘻的。他原本出身于毒宗,也是五年前他毒死了自己的师傅当时的毒宗宗主沈万渡,被整个毒宗满世界的追杀,他这才逃到了黑风寨。”李三轻声对马浊说道。
马浊一听,不禁有些冒汗。问道:“李三,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这些都是听我二哥说的,他常年私下里与西夷通商,对这些强豪巨盗了解的很!”李三答道
马浊接着又问:“那个揍咱们的哑女是谁?”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这娘们是黑风寨的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招惹她呀!”李三皱着眉头答道。
马浊想了想说道:“听他们谈话,真正要绑你的是西夷胡子,黑风寨的不过是替他们出手绑人。我说李三你是不是招惹了西夷娘们,莫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人家找你来算账来了。”
李三正待回答,篝火旁的白衣少女突然说道:“小家伙,别瞎想了。我们西夷的女人才不会看上像他这种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废物。”
马浊一想,他们本就是江湖高手想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与李三醒了。此时马浊清楚想要在这些人面前装蒜绝对是嫌自己活的不耐烦了,于是说道:“朵颜姐姐说的是,像李三这样****就是我们醉红楼里的姑娘都不愿意搭理他。只是不知道李三这****,怎么得罪姐姐了?还得姐姐辛辛苦苦大老远的从西夷赶过来!”
话一出口,李三便气的咬牙切齿,西夷胡女朵颜却被马浊逗得吱吱的笑。只见朵颜明眸闪动笑着用手指着李三说道:“妓院里的小厮就是会说话,嘻嘻!臭****!太形象了,等到了西夷,我便把这坨臭****丢进茅坑里。”
李三一听要把他丢进茅坑里顿时骂道:“马浊,这小娘们抛了个媚眼你就把老子卖了!你个卖友求荣的货!”
马浊却不搭理李三对朵颜正声说道:“李三虽生性放荡,但并未做过伤天害理只是。我知前几日李三对姐姐多有轻薄,还望姑娘宽宥。姐姐貌美,我等俗人难免倾慕,只是李三未能把持,故而言辞多有逾越,还望姐姐大人大量,不要再折辱他。何况姐姐已说李三还有用处,只盼着姐姐最后能饶他一条性命。”
马浊说完,李三道:“娘的,你不是鬼附身了吧!这么酸的话你都能说出来。”
程万雄走过来拔出手里的鬼头刀贴在马浊的脖颈上大笑着说:“李三有用,可你没用,带着也是拖累。不如大爷就在这送你上路吧!”
话刚说完,程万雄便手起刀落,一刀斩下!
李三嘶声大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