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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游

还是在那个家庭座谈会的当天。在爸爸妈妈都讲了一个故事以后,我哥哥插嘴讲了一个故事。

“其实要我说啊!鬼吓人,其实还是人吓人,人不怕鬼,鬼也不能怎么样。其实恐怖的不是鬼,而是人。”要说生活经历,我的爸爸和妈妈肯定比我哥哥强一百倍。但是讲故事,我哥哥绝对是当仁不让的,一边说着,我哥哥还冲我挤眉弄眼的,声调也很深沉,很恐怖。

(以下口述)

“梦游,你们知道吗?我之前看报道,有一个女的,半夜做梦吃西瓜,第二天醒来一看,她的孩子被梦游中的她当做一个西瓜,给砍死了。那个女的,当时就疯了。还有人做梦吃面条,结果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真的下了一碗面条吃。

这个可不是个例,这个世界上,梦游的人有很多,我之前在安阳学开车的时候,就遇到一个梦游的同学。那才真的叫一个吓人。

那时候,考驾照比较松,但是教练很负责,都学生要求都比较严。天天练车,天天练车。我们那时候都是直接住在驾校里的。我们宿舍有一个同学,他就属于那种特别笨的那种,天天上车的时候,就跟没有睡醒一样,怎么学都学不会,气的教练打他脑袋。

这个同学本来就有点神经衰弱,学开车,总也学不会,他也有压力。有天晚上,我们就看到他梦游了。晚上我们大部分人都睡觉了,有一个同学起来上厕所,就看到,屋子里面黑洞洞的,就上一个厕所的时间,居然有一个人,一声不响的坐在他的床上。他试着叫了一声,没有理他,他以为是有人在耍他,就骂了两句。见还是没有人理他,而且那个时候宿舍熄灯的,没有办法开灯,他过去一边床上,叫醒了我。我也被他吓了一跳,大半夜的说什么有一个奇怪的人影。不过我胆子还算比较大,我过去开着门,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看过去,我一看,这不是齐哥(化名)吗!

那个被吓着的同学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跟他说话,他不理,搞的大家都神经兮兮的。越想越气,他走过去一巴掌拍在齐哥的脑袋上“你还装!装啥嘞装?!”谁知道,他这一巴掌拍出事情了。齐哥突然弹了一下,仰面倒了下去,头碰在墙上,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下把我俩吓傻了,还以为他鬼上身了呢!

我们两个也不敢去看,赶紧把人都喊起来。那个时候我们一个宿舍住着八个人,都起来之后,我们心里也有点底气了,就一起过去看看齐哥是怎么回事了。过去几个人,推推他,没有动静,只是一个劲的抖抖,我们赶紧都上去,拉胳膊拽腿的把他抬出宿舍,来到走廊里一看,齐哥脸色煞白,嘴巴还一直往外吐。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黄黄的,绿绿的。

我们宿舍长赶紧下去叫宿管,那个时候也没有手机,只能去找宿管,然后用宿管那里的座机叫急救电话。下去宿管那,正好我们教练值班,听说是这么回事,赶紧让我们把人抬下去,他就去开车了。然后我们教练开着车把齐哥送到医院,抢救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出急救室。我们一帮子都吓死了,这搞的是什么事情啊,也都不敢回宿舍。都是在医院过的夜,第二天齐哥的爸妈过来,给我们说,我们才知道,齐哥他们家族有遗传病,就是梦游。梦游的人,是不能被突然叫醒的,不然很容易受到刺激过大,甚至可能有性命危险。临床表现,就是吓破胆。

关键是,齐哥出院之后,照常又回来上课。我们都说,不知道齐哥家里给交流又送了多少礼。有了这个事,我们宿舍的几个,晚上睡觉都是小心再小心,基本上都睡不踏实。谁知道齐哥会不会哪天没有睡好,起来吃西瓜?

又一天,晚上,我一直没有睡着,齐哥从上铺上爬下来了。我小声的叫一声“齐哥?”他没有理我,我就知道,肯定又是梦游了。我也不敢动,就看着齐哥,穿着个秋衣秋裤,就从宿舍里出去了。我赶紧起来,把我们那几个室友都叫起来,说明了情况。我们一帮子也都不放心,说跟着点吧,看看齐哥干什么去。

我们就跟着齐哥后边走,我们那个时候住在四楼,齐哥也不睁眼,就下楼梯,我们一个个都紧张的在他后边旁边跟着,生怕他一脚踩空,这再吓一跳,恐怕比拍一巴掌严重多了。谁知道,他居然就跟能看见一样,完全正常的走完了四层楼,到了楼下,头也不回的就走出去了。我们因为都没有穿衣服,谁也没想到他会出宿舍楼。我们几个赶紧回去穿衣服,等我们穿好衣服再下楼,他已经快走不见了。我们赶紧追,就见他往车库的方向走了。因为都是教练车,所有,有的车子就放在车库外边,而且连车钥匙都不拔。谁要练车,上去就开。

我们就看着齐哥,自己上了一辆车,这个时候,我们都觉得是齐哥在装,是他在吓唬我们,没听说过梦游还可以开车的。然后就看到齐哥坐在车里,打火,挂挡,松离合,把车子开起来了。这下是拦都拦不住了,平时他学习的时候,教练坐在旁边,都还开不好呢。结果梦游自己跑来练车来了,而且他这次开车倒是挺快的还,非常流利的在我们的跑道上开了两个来回。然后倒车入库,熄火,拉手刹,下车。然后就往回走,我们一帮子人就站在宿舍门口这边看着他,他闭着眼睛,从我们中间走了过去,连停都没有停一下。

而且怎么样?他第二天再练车,就像突然开窍了一样,开的很好,学的很快。教练都说他肯用心了。”

故事讲完,哥哥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像他还挺羡慕这个齐哥能一边睡觉,一边学习自己不擅长的方面。故事听完,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后边还有一个插曲。

小的时候是最不喜欢睡午觉的,而父母总是逼着我睡午觉,等到长大了想要睡午觉,又没的睡了。当然这是后话,就说我那天睡午觉,因为我哥哥在家,是我们两个睡在一张大床上。我哥哥没一会就开始打呼噜了,我是怎么睡都睡不着,精神的很。无意间,我回头看到我哥哥一边打呼噜,一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我当时的反应就是一定是哥哥在吓唬我,但是不管我怎么说,威胁他,打他,他都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就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那天我吓哭了,从小到大,我哭过无数次,但是吓哭的,这是唯一的一次。

后来想想,这就是哥哥对出卖的报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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