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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复活节

“你们俩怎么去了这么久,村民们已经都在奥利家集合了!再不回来我可就要亲自去找你们了!”胡佛老人笑着说道。

“还不是货站伙计鲁尔,跟我因为几个马克墨迹了好半天!这个家伙,真是贪得无厌,每年我们给他创造了不少的利润,居然连几马克都要跟我斤斤计较。”奥利更尼安笑道,他向赫里斯眨了眨眼,赫里斯笑了笑。

“你还有给我省钱的好心?拉倒吧,肯定又是拉着赫里斯去洛水轩喝酒去了吧!看你这一身的酒气,这一路坐马车都没能散去呢!”胡佛老人笑道。

“哎呀,赫里斯,你看看,村长这洞察力,一眼就看穿了,姜还是老的辣啊!”奥利更尼安笑道。

“那是自然的。”赫里斯应和道。

“哈哈哈。你们还嫩的很呢!”胡佛老人笑的飘飘然了。

“那既然村民们都已经在奥利家了,那我们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晚宴。”赫里斯说道。

“好,你俩先把马车赶去,通知艾尔帕赶紧生火做饭,我随后就赶去。”

赫里斯和奥利更尼安便赶着马车直奔家里去了,还没到院门,远远的就望见了奥利更尼安家的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村中的小路上几个小孩子在追逐打闹着,还有几条不只是谁家的野狗在路上闲逛着,但它们一改平日里无精打采的表情,一个个都是兴致勃勃,因为它们知道,仿佛也被节日的氛围所感染着。

“我都好多年没在家过复活节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热闹。”赫里斯看着四周张灯结彩的样子说道。

“是啊,一切都变了,只有这个没变。”奥利更尼安感叹道。

“怎么感觉你说的这么伤感呢。奥利。”

“我也感觉有时候我不太正常,哈哈。可能是过于愤世嫉俗了吧,要知道奥尔森村的村民可不比以往,现在相聚到一起的机会少而又少了,今天算是一回。”奥利更尼安笑道,“到家了,赫里斯,卸车!”

奥利更尼安家的院子极大,容纳百十来人完全没有问题,院子中是绿油油的草地,两侧是几颗有些年头的大树,四周用的是树木和藤条隔开,看上去仿佛是天然形成的植被一般,草地上摆满了桌椅,每个桌子上都摆着各式的鲜花,孩子们在桌子下钻来钻去,大人们则是聚在一起三三二二地闲聊。

赫里斯和奥利更尼安将马车停在后院便来到了院子中,奥利弗正在与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在院子一角里谈论着什么,不时发出阵阵粗犷的笑声,奥利更尼安一脸鄙夷的看了看他的父亲。

“怎么了?奥利,怎么是这个表情。”赫里斯问道。

“没什么,你看看我爸,又把他那些不入流的狐朋狗友弄来了。”奥利更尼安恶狠狠地说道,看都不看赫里斯。

“奥利,怎么回事啊?你可得跟我说说,奥利弗叔叔?那些人都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们?他们应该不是本村人吧?”赫里斯有些惊讶于奥利更尼安的态度,在他的记忆中奥利跟他的父亲关系一直很好,从小他就特别羡慕他们父子俩的关系。

“有些是本村的,有些是别的村的,这些都是他年轻时一起打过仗的朋友,多年来都不怎么联系,这两年又开始联系上了。”

“军队里的人?这有什么不妥吗?”

“都是些郁郁不得志的老兵油子,你又不是不认识我爸,他跟这帮人遇见肯定喝的你死我活的,他那个脾气你肯定是知道,他一喝多了我妈就遭殃了。”奥利更尼安仍旧是恶狠狠的表情。

“我只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奥利弗叔叔每次喝酒喝多就会变得暴躁,但是这些年不是都改过来了么?”赫里斯小心翼翼地说道。

“前些年是改了不少,不怎么喝多了,但是这两年,尤其是打猎不顺利这两年,他重新纠结起了这帮人,每天都喝的神魂颠倒的,赫里斯,我只跟你说,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他喝死在外面,真的,因为我实在不想让我母亲难过,更不想让他把他那跟我母亲没有任何关系的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奥利更尼安咬牙切齿。

“奥利,别这样,那是你的父亲。”赫里斯拍了拍奥利更尼安的肩膀,弱弱地说道。他很同情奥利更尼安,他了解奥利弗叔叔是怎样的一个人,时而像太阳,时而像岩浆,但他又不能用同情的态度对待奥利更尼安,他知道虽然表面上奥利更尼安总是大大咧咧,但内心自尊心极强,别人的同情有时候却是他最厌恶的。

“我没事儿,赫里斯,早就习惯了,我也知道那是我的父亲,我不该这样说他,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很难控制住,你知道的,从小到大,这是我内心最大的阴影。”

“你没劝过奥利弗叔叔?”

“我不会劝他,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牲畜一般的对我母亲发火,总有一天,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加倍地还给他。”奥利更尼安淡淡地说道,眼神中发射出的是冰一样冷的光。

赫里斯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奥利更尼安的肩膀,不再说话。

盛夏的天总是生机勃勃,虽然已是黄昏,但天空之上依然热闹着,为了万物奔波一天的太阳此时换上了鲜红的睡衣,映着它周围的朵朵白云失去了原本的矜持,纷纷红起脸蛋托着她们的英雄安息,远处的鸟儿则是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地飞过,丝毫没有受到复活节的影响,田野中也是一片宁静与周围的山峦融为一体,而奥尔森村此时却人声鼎沸,村民们全都聚集在奥利更尼安家门前的广场上,在夕阳的映衬下,它们点起了第一堆篝火,复活节开始了。

复活节是贝里特人的传统节日,也是最重要的节日,每年到了盛夏的这天,奥尔森村的村民们总会聚在一起庆祝狂欢,多年来已成了传统。村民们将桌子围着第一堆篝火摆好,男人们围着桌子侃侃而谈,那架势仿佛都已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女人们则是慢斯条理的将各式各样的菜肴摆到桌子上,忙的也是不亦乐乎,孩子们绕着篝火跑来跑去,不时将树脂什么的扔进篝火堆中旋即化成一缕黑烟,赫里斯和奥利更尼安跟着众人将院子里的桌子都搬到了广场上后便闲了下来,他们找了个视野很是开阔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赫里斯,出去这么多年,这里的人都快不认识了吧?”奥利更尼安笑着说道,他的情绪很好,丝毫看不出来刚才的愤懑情绪。

“我出去念书之前我们村里的人我也不怎么认识,所以现在我不会感到不习惯的,哈哈。”赫里斯笑道。

“也是,你从小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伊莲娜阿姨去哪你就跟去哪,我听我爸说小时候大家都以为你是自闭呢!哈哈。”

“那可是挺悲惨的,哈哈。”赫里斯笑道。

“你们两个怎么坐在这里了?”维奥拉从两人的身后走过来,双手端着一个大盘子放在了桌子上,是一整只乳猪。

“怎么了?妈妈?”

“这是女人和孩子的桌子,你们应该坐到男人的桌子那里去啊!”

“可是我之前不是一直坐在这里吗?每年都是啊!”奥利更尼安很是不解。

“是啊,但是你们俩今年成年,成年了就应该坐到男人那桌去啊?儿子,你已经是成年男子了,怎么能跟女人小孩儿挤在一起呢?”

“这做个座位还有要求?有这么严重吗?”奥列更尼安不屑地笑了笑。

“奥利弗,快给你儿子和赫里斯找个座位,他们俩做错地方了?”维奥拉大声叫道。

“好了好了,我们自己去,别叫我爸了,他正跟他那帮狐朋狗友聊得来劲呢,哪有时间管我们!”

“不许这么说你爸爸,儿子,那些都是你爸在军队时的朋友,他们的感情是你这年龄的孩子理解不了的。”维奥拉严肃地说道。

“好吧,理解不了就不理解,我更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妈妈。”

“不是替谁说话的问题,儿子,我感觉你对你爸爸有很深的误解。这样很不好。”维奥拉仍旧一脸严肃。

“哈哈,你还是上菜去吧,妈,我们就不用动地方了,你刚才说过像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我们还是孩子,所以说还可以坐在这里。”奥利更尼安笑道,显然他不想让母亲再严肃下去。

维奥拉笑了笑,“好吧,我也不管了,赫里斯,别听奥利胡说,奥利弗叔叔并不是他说的那样子的,你应该知道的。”

赫里斯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他回答道。

赫里斯和奥利更尼安最终还是换了座位,他们被安排到了男人们的桌上,赫里斯内心很不情愿,他跟村民们真的不是很熟,从他出生起便和母亲住在村头的那座父亲留下的房子里,他也不知是为何,小时候他很怕见人,更怕陌生人,除了奥利弗叔叔家,他谁家也没去过,见到陌生人他也会选择躲在母亲的身后,同龄的小孩子他倒是认识,但也仅限于奥利更尼安的朋友圈内,他从未独自结实过朋友,如今虽然早已不像小时候那般忸怩,但坐在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桌子上吃饭还是件比较尴尬地事。

“要开始了,赫里斯。”奥利更尼安示意赫里斯向篝火那个方向看。

“如今的仪式还跟以前的一样么?”

“差不多吧。”

篝火的中央,胡佛老人笑意盈盈地整理着自己的胡须,身边立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个持刀一个持棒,篝火两侧几个村民将一口几十斤重的黑石锅架在了篝火之上,没过一会儿,又见四名中年男人牵着一头公牛走向篝火,只见那公牛生的通体黝黑,面目狰狞,来到篝火之前,本来安稳的公牛好似突然醒悟一般狂躁起来,霎时间人群之中便涌出许多大汉,争相奔牛而去,将黑牛遮掩的严严实实,没过一刻便没了脾气,众人撤出,只见黑牛已经被五花大绑,眼前被套上了一块黑布。这是复活节的传统,没到过节当晚便从林中猎来的野牛中选出一头最为凶猛暴烈的,用来祭祀先人,以求先人庇佑,而最先将野牛掀翻在地的人便是执牛首者,是贝里特族至高无上的荣耀。

“看来真的跟以前是差不多的,这个习俗还没变呢。”赫里斯笑道。

“村民们都以此为荣呢,怎么会变。”奥利更尼安也看得入神,“不知这回谁又执得牛首。”

“这么多人把公牛罩的严严实实的,哪能看清是谁执牛首呢?”

“执牛首者自知。没有哪个人这么大胆敢冒着触犯神灵的危险吧。”

“这倒也是。”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准备齐全,女人们也都聚集在了篝火四周,胡佛老人站在中央,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斯条理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一年一度的复活节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们的身边,去年的复活狂欢夜此刻仍旧历历在目,好似就是昨天,不知不觉中,我们迎来了一个崭新的轮回,希望在新的轮回中,我们伟大的贝里特民族,我们温馨的奥尔森村,能有一个更为光明的未来,现在我宣布本次复活节的执牛耳者是我们奥尔森村最勇敢的斗士——吐鲁克奥利弗!”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奥利弗大笑着回应着。

“我当了奥尔森村的村长已经有三十个年头了,我经历了奥尔森村的所有事,当然你们其中有不少人陪我一起走过了这三十年,三十年来,我见证了村子的变化,从只有五户的偏僻村落到如今二十几个家族的村庄,一路走来,烦劳辛苦自不用说,困难艰险自然也经历不少,但此刻看来,一切努力,一切困苦都是值得的。虽然前方的路途依然坎坷,虽然未来的日子可能会不那么好过,但是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只要我们心是在一起的,我相信一切困难都只是我们创造奇迹的垫脚石!在难过的日子里想,我们更要笑出声来,活出个样子来,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胡佛老人讲的激情四射,人群中一爆发出阵阵欢呼。

“现在,我宣布,复活狂欢夜正式开始!大家要吃好喝好玩好!永远记住,我们奥尔森村是一家人!”

人群再一次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随着村长讲话的结束,早已经待命许久的鼓乐队终于可以肆意忘情地奏响早已准备多时的乐章,孩子们欢呼着簇拥着胡佛老人左右向他讨要节日的礼物,老人则是笑着从他那好似没有尽头的外套中不断地掏出精美的糖果,他笑地开心,胡子在半空飘扬。男人们大笑着将备好的用木桶装的清酒倒入各自的酒杯,女人们则也是围着桌子嬉笑着。

赫里斯四周看了看,他这桌没坐满,只有三四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都是生面孔,他便放下心来,也不管别人,只是大口吃喝着。

“赫里斯,你这是什么肚子?咱们下午不是刚吃完吗?这你还能吃进去?”奥利更尼安惊讶地说道,他呆坐在一旁,一点吃的心思都没有。

“能啊,哈哈,可能是在外面混的日子久了吧,总感觉饿。家乡的饭真的很好吃。”赫里斯笑道。

“在外面混,饭都吃不饱吗?”奥利更尼安好奇的问道。

“是啊,在外面怎么可能吃饱呢?咱这食量要想吃饱得花多少钱!哈哈。”赫里斯笑道。

“也是。毕竟在腓力啥都需要钱啊,我是听明白了。”

“你终于开窍了,奥利。”

“作为你的兄弟也不能太不开窍啊,哈哈,不过你还是留着些肚子,看到那头公牛没,要整头的炖了,到时候大家伙一起喝汤吃肉,咱们一会儿也跟着去沾沾喜气!”

“没问题,肚子还有地方呢。哈哈。不过,奥利,你不用什么都跟我解释,我也是奥尔森村村民,咱村的传统我当然知道,你老这么给我解释弄的我感觉怪怪的。”

“哈哈,是吗?奥尔森村你认识几个人,我把你当成腓力人!”

“不不不,你这是在侮辱我,我才不是那狗娘养的腓力人!”赫里斯笑着骂道。

“哈哈,对,狗娘养的!”奥利更尼安也笑着骂道。

“不过,幸亏我们今天没有邀请巴辛来我们这,否则他看了我们吃了他们族的神灵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看他自己吃的就挺香的,哈哈。”奥利更尼安笑道,“你怎么想的,关于大块头?”

“很热情,很实在,好人。”赫里斯边吃便说道。

“我是说他说那事,让我们跟他回巨人部落的事。”

“这还用想,当然是去不了的。”赫里斯看了看奥利更尼安又说道,“你怎么想的?不会真的想跟他去吧?”

“也不好说,本来我是想的,但是听你分析完之后我也就打了退堂鼓,可是现在我又有些不甘心。”奥利更尼安说道。

“怎么个不甘心?说来听听。”

“如果我们能帮助大块头找到他说的那个镇族之宝,那我们就成了他们族的英雄了,这可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在这块大陆上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啊!”奥利更尼安兴奋地说道。

“可是,我们有很大几率死于他们族内的内乱中,奥利。”赫里斯小声说道。

“我们没什么可以失去的,赫里斯,如果我们按现在的生活模式生活下去,我们只能是个贝里特农民,生活在社会的边缘,我们的孩子也会是个贝里特农民,最多是个好农民,就像村长那样的农民。”奥利更尼安也降低了音量说道。

“我们并非什么都没有,奥利,我们还有爱我们的人。”赫里斯微笑着说道,“他们会担心我们。”

“说实话,赫里斯,虽然我舍不得离开母亲,但是我确实已经受够了我的父亲,只需要一个机会,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真的。”奥利更尼安一副愤愤地表情。

“不,怎么又这样了,奥利。”赫里斯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其实,有时候,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什么意思?”

“奥利,你总是想不起来,其实,我一直未见过父亲。”赫里斯淡淡地笑了笑。

奥利更尼安瞬间羞愧起来,“赫里斯,对不起,我,我不是。。”

“没事啦,奥利。只是我不想看你对你父亲是这种态度。”赫里斯仍是微笑,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

“赫里斯,你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你的父亲吗?”

“没有啊,”赫里斯淡淡地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在小的时候,在我们被人欺负的时候我也会怨恨命运不公,但是每次看到母亲思念父亲的神情,我也就释然了,我不想让母亲伤心,同时,我也知道,父亲并非抛弃了我们,他会回来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寻找你的父亲?”

赫里斯突然眼前一亮,他吃惊地看着奥利更尼安,“从来没有过,我的兄弟!你提醒了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找我的父亲?”

“赫里斯,我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什么。。”

“是的,奥利,你愿意陪我一同去吗?”赫里斯激动地说道。

“赫里斯,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奥利更尼安惊讶地看着赫里斯急忙解释道。

“我知道,奥利,但你启发了我,我是个成年人了,我可以支配我自己的行动了,为什么我不去找我的父亲?”

“你是认真的吗?”奥利更尼安仍然未能相信。

“是的,我要去了,而且明天便出发,我会去寻找我的父亲,我不能在原地踏步,让母亲在这傻等下去。你会陪我同去的,对吧,奥利?”赫里斯笑着说道,脸上一副莫可言说的激动。

奥利更尼安仍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赫里斯,“是的,当然!”他坚定地说道,“只是,我们从哪开始啊?卡拉迪亚大陆这么大?”

“我知道从哪开始,还记得我家的书房吗?那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我们小时候经常在那里捉迷藏。”

“当然。然后呢?”奥利更尼安一脸好奇。

“我总感觉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肯定是父亲留给我的线索!”赫里斯眼中放射着自信的光芒。

“什么东西?”

“我能感受到那里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我,我却找不到。”

“我的天,不是吧,难不成你是巫师?能感受到一些超自然的力量?”奥利更尼安打趣道,“可能就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来的。”

赫里斯淡淡地神秘地笑了笑,“明早来我家,别忘了。”

“什么?赫里斯?这是什么意思?”奥利更尼安好奇又惊讶地问道,“我太了解你,你露出这种笑容一定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快告诉我。”

“明早你就知道了。”赫里斯笑着说道。

“不,就现在。”奥利更尼安坚决地说道。

“我来告诉你吧,奥利。”

一个纤细沙哑的声音从奥利更尼安和赫里斯的身后传来,他们猛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材纤细高挑,满头金发的青年站在他们身后对着他们笑着。

“黑狗!”奥利更尼安惊讶地叫道,“你他娘的是什么时候站在我们后面的?”

“不要这么粗鲁,奥利,我早就站在你们身后了,只不过你们太专心,没有感觉到而已。”马尔蒂笑着说道,他转向赫里斯,伸出右手,“你好啊,赫里斯,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赫里斯握了握他的手说道。

马尔蒂又转向奥利更尼安,“咱俩就不用握手了吧,奥利。”他笑道。

“谁稀罕啊!”奥利更尼安不屑地说道。

“你们不介意我坐在你们旁边吧?”说着他便做到了奥利更尼安旁边的座位上。

“哦,我的天,你这货脸皮还真厚!”奥利更尼安恶狠狠地说道。

“脸皮不厚怎么在洛水镇混啊,你是知道的,奥利,洛水镇的水多深!”马尔蒂装模作样的说道。

“你别妄想我会让你有机会在我面前炫耀你那卫队队长的职位!”奥利更尼安恶狠狠的样子更像是小孩子。

“你已经做到了,奥利。哈哈。”马尔蒂大笑道,“是的,赫里斯,我想奥利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现在是在洛水镇人民保卫队工作,我想奥利也一定已经夸大其词的给你讲了我是如何爬上这个位置的,我也知道,由于奥利的那些极不负责带有极端嫉妒情绪的讲述,你一定会对我有着很大的偏见,我想我应该向你重新讲述一下我的事情。”

“不必了,你这家伙会变戏法,嘴里能讲出花!”奥利更尼安说道。

“哈哈,你们还真是一见面就掐架,这点倒是与儿时无异。”赫里斯说道,“不过,马尔蒂,你现在的确是很风光啊。”

“奥利肯定跟你说我的官职是家里用钱买的吧?”马尔蒂问道。

“不然呢?”奥利更尼安仍旧不屑地说道。

“我们家是花钱了,毕竟现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嘛,但是只是买到了一个面试的机会,懂吗?奥利,怎么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花些钱就能进卫队?做梦去吧。”马尔蒂微笑着说道,向着奥利更尼安瞥了瞥眉毛。

“鬼才相信你,就凭你能面试上卫队的军官?”奥利愤愤说道。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瞧不起人,奥利,这一定会让你吃大亏的。”马尔蒂冷冷地笑着说道。

“你跟我们说这些干嘛,我们关系很好吗?别以为你当个卫队队长我就不敢修理你!”奥利更尼安大拍案而起大声威胁道。

“奥利,算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今天可是复活节!”赫里斯连忙将他拽到广场之外的角落。

“他什么狗东西,居然敢教训我!”奥利更尼安骂道。

“那就更不值得为了他动怒!”赫里斯严肃地说道。

“赫里斯!”

两人回过头,马尔蒂走了过来,脸上依然是笑容。

“赫里斯,我只是想说,欢迎你回到奥尔森,我们的家乡。我们都长大了,而且都是在外面混过的人,理应互相扶持。”说着便把一个带着精致挂链的贝壳小心地递给了赫里斯,“我农场死了一头牛,洛水镇不少人看见了那个巨人。”他在赫里斯耳边小心地说道,又拍了拍赫里斯的肩膀便离开了。

“他给你的是什么?赫里斯。”奥利更尼安问道。

“一个挂坠,在我从腓力回来乘坐有轨马车时,别人送我的东西。”赫里斯神色严肃地说道。

“那怎么会在他那里?”奥利更尼安一脸吃惊。

“这个挂坠我一直带在身上。显然,我们下午干的事,他是知道了。”赫里斯平静地说道。

“什么?”奥利更尼安的脸扭曲到了一起,“让这个家伙知道,我们死定了。”

“也不一定,要去问问才知道。走,奥利。”

“去哪?”

“去找马尔蒂。”

“找他干什么?自首吗?”奥利更尼安更加震惊了。

说话间赫里斯已经走到了广场的另一边,见到赫里斯过来,马尔蒂抛下了正跟他聊得火热的姑娘们,他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再一次拍了拍赫里斯的肩膀。“怎么了,赫里斯?”

“这个东西不是我的,你给我干什么?”赫里斯微笑着说道,便要把贝壳吊坠还给马尔蒂。

“不不不,赫里斯,这就是你的,可别辜负了姑娘的一番情义。”

马尔蒂仍是一脸笑容,赫里斯略微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多年未见的人居然知道的这么多。

“马尔蒂,我不想绕圈子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想还是说清了比较好。”赫里斯将贝壳吊坠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对!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威胁我们吗?”奥利更尼安终于跟了过来,气哄哄地说道,赫里斯严肃地看了他一眼,他会意也便不做声了。

“嗨!哥们,放松点,干嘛把氛围搞得这么凝重?”马尔蒂笑道,“今天下午,我农场里的一头公牛被吃了,我知道是你们,我的两个儿时兄弟干的,不要急着否认,奥利,没有意义。如果是普通的牛的话,我问也不会问,但是,那头牛是腓力城镇长亲自托付我代为照顾的,据说是从什么南方阿尔山地区引进的种牛,所以说,这事儿大了。”

“不不,赫里斯,不要急着反驳我,听我说完。”马尔蒂笑着手舞足蹈地继续说道,“我不会抓你,也不会举报你,我把唯一的证据交给了你,赫里斯,这个诚意还不够吗?你知道你那个东西对你有多重要。不是吗?”

“为什么要帮我们?马尔蒂,这不是你的性格?”赫里斯平静地问道。

“哦,不!赫里斯,人总会变的,你不会还拿儿时的玩笑当真吧,哈哈,你在腓力时见到洛水镇的人难道就不会感觉亲切吗?我希望为朋友做些事情,仅此而已。不用谢我。”马尔蒂咧着嘴一脸自豪的表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真得谢谢你,马尔蒂,如果你真的把我们当朋友的话,我们也会的。”赫里斯将信将疑地说道。

“当然,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我怎么可能不是真心的,虽然从小奥利这个家伙就粗鲁的要命,不过,现在想起来,像他这种傻乎乎的野蛮还是很珍贵的!哈哈。不是吗?奥利?”马尔蒂看着奥利更尼安笑道。

“去你娘的!”奥利更尼安不屑地骂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公牛没了?你总不会自己扛着吧。”

“当然不会,我哪能扛起,我会把这件事推到今天进城的那个巨人身上。别再跟我讨价还价,也别为那个巨人求情,赫里斯,我只能做到这了。我还得活着不是吗?”马尔蒂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镇上不少人看到了你们和那个巨人在一起,所以,在明天傍晚之前,就会有官兵找你们问话,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得离开,去外面躲一阵子,在明天中午之前。奥利,对于卫队中的刑罚你是知道的。我得走了,让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估计我也完了,幸好有复活节作掩护。哈哈。后会有期吧,兄弟们!记着我的好啊!”说完,马尔蒂转身便要离去。

“那个,马尔蒂!”赫里斯叫道。

马尔蒂转过身看了看,“我说了不用谢我,只要记住就行了!”他一副吊儿郎当的笑道。

“谢谢。”赫里斯笑了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贝壳吊坠是我的?”

“这个真是个秘密!赫里斯。后会有期!”说罢便快步跨上了他的白马,扬长而去。

赫里斯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马匹渐出的烟尘,心中忐忑起来。

“白瞎了那匹好马!”奥利更尼安骂道,他注意到了赫里斯正低头看着吊坠沉默不语,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赫里斯,那个吊坠是谁给你的?还有,马尔蒂这个傻缺今天是抽什么风?”

“吊坠的事,一言难尽,以后再说!”赫里斯将吊坠放到了衣服里,笑着说道,“不管马尔蒂抽的是什么风,对于我们来说,他的确做了件好事。”

“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卫队的刑罚是什么意思?奥利?”

“他的意思就是,卫队审犯人的时候根本就不管你是真是假,到那先一顿暴打之后再说话,我亲眼见过一个根本没犯事的族人被抓进卫队,说是与某一案件有关,最后是无罪释放了,但是人被打傻了。”

赫里斯点了点头,“那我们就没得选了,晚上回家收拾东西,明天便出发!”

“是认真的?那你说的你家书房的事怎么办?”

“以后再说吧,我可不想被吊起来打!”赫里斯笑道。

“好!有道理!但是我们跟家里怎么说?”

“反正是不能实话实说,你就说我在学院毕业有个历练两个月的任务,我需要你陪我去,我想奥利弗叔叔是不会拒绝的。”

“好主意!我们什么时候去说?”

“现在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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