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中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齐格飞领着这只残破的队伍奔走于森林的坎坷间,所有人不断的躲避着从身后飞来的火球或是什么别的魔法,他们一路行过,身后全是教人震颤的爆炸声。
所幸领头的齐格飞最为熟悉这片森林的情况。他们逃亡的方向并没有阻挡他们的军队,而身后的教廷军队也没有骑士,不得不说这带给起义军很大的突围成功的希望。
即便如此,他们突围的道路也显得这样艰辛,本就剩下不多的起义军战士在不断的奔逃中又死去许多,虽然和追兵的距离渐渐拉开,但西蒙只微微一回头,便可以瞥见一路倒下的战友们。
狂风不会因为他们的困苦而停止吹拂,反倒是越发狂躁。很像是受了教廷某位祭司的蛊惑一般,反倒成了西蒙他们突围的阻力。
断后的西蒙不断用手中的剑抵挡住飞来的各种魔法,那些魔法千奇百怪,除却直接炸来的火球术外他一概不知其它的魔法都是些什么劳子甚,他只知道自己手中的长剑对魔法的抵抗能力非常强大,尽管西蒙已然是衣衫破烂而浑身鲜血,但从他并未倒下还能狂奔来看,也足以证明那长剑为他抵挡了多少可怕的法术。
然而在这路途中,好多人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将掉进一个洞穴的时候,层层树叶下的地洞就已经将他们吞了进去,就连奔逃在队伍最后的西蒙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从甬道中停止了久久的下滑,很难想象这森林中怎么会有这样深沉的洞穴。
追击他们的教廷士兵们看到突然消失的叛军,竟然刹住了脚步,他们满心疑虑的停在距离地洞仅仅两三步的地面,厚厚的落叶盖住了他们脚下的土地,他们看着被浅浅落叶盖住的地洞,竟然以为是叛军所施展的某种神奇魔法而不敢追进去,他们想要等待他们小队长的到来和命令。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继续追下去?”小队长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怒意,责问道。
“森林里不可能平白出现一个地洞的,这很可能是异教徒叛军所布下的魔法陷阱!”
“哼,我不认为刚刚逃走的那些人中没有人能能施展出魔法的陷阱来,若是平时你们这样畏畏缩缩我恐怕要再次好好考验你们的忠诚了,但在这片森林里,你们的猥琐却反而救下了你们的小命。”
“这….”
“就让他们自寻死路去吧,我们走。”
不止地洞上追击他们的教廷军队面面相觑而不知所以,连地下的西蒙也是。
“这洞穴可真大,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鬼地方?”队伍最后的西蒙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他陈旧的亚麻布袍被硬生生磨出几个大洞,他顾不上身上许多的伤口和疼痛,向前发问。
可迎接他的并不是杂七杂八的声音和讨论,而是短暂如一瞬却又好似万年的沉默。
“那个光芒法师,你先试试看能不能造出照明的光球,我可不想传说的内容是真的。”齐格飞的声音回荡在空洞的地穴中,听那声音他似就在西蒙的身前,可西蒙却怎么也无法接触到他。
塞弗听罢,手中亮起照明的光球来,随着光亮出现的不只有寥寥数个起义军战士们的面孔,还有齐格飞和一些人如释重负的长叹声。
“故弄什么玄虚,快告诉我这是哪里?”西蒙看到莫名奇妙,向齐格飞发问到。
“也许别的什么森林里有这样巨大的地穴并不奇怪,可这里毕竟是艾比斯的森林,你可曾听过艾比斯的地穴传说?”
西蒙听过齐格飞的话,第一反应竟不是关于那神秘传说的,他望向塞弗,摇头苦笑着,感情他们在大河的激流中挣扎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被冲到了艾比斯的另一边,他甚至以为这里就是底比斯的境地。
“传说你且边行边讲好了,我们快点走出地穴就是了,可能后面的追兵就要来了。”西蒙不以为然的向前走去,不知道将来的某种危险。
齐格飞暂且摇头苦笑着,若是追兵有胆量进入的话他们又怎么会不进来呢?他不经感慨西蒙还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反正在他所听到过的各种关于艾比斯森林地穴的传说中,几乎没有人能够走进地穴再走出来的。
“曾经在底比斯所在的那个时代里,在上古的混乱将要结束之时,有一个丧心病狂的黑暗法师想在最后的时候用可怕的黑暗法术毁灭掉艾比斯一直经营的底比斯之城,然而阴谋最终还是被睿智的艾比斯所发现,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艾比斯终于找到了将法术转移的办法,他不得已将可怕的黑暗法术转移到那时还并不是森林的这里。”
“地穴就是这么来的?”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在这之后艾比斯将那个黑暗的巫师放逐到被他自己的可怕法术所改变的地下,并借以神的力量将他永远的封印在地穴中。千百年过去,人们本要忘记这事,但不知从何时这里却又流传起黑暗巫师的洞穴活了过来,吞噬着在艾比斯森林迷路行人的传说来。传说的真假我没法去评判,但我倒是听过无数人说自己的同伴掉入艾比斯森林洞穴便再也没有出现的话。”
“那巫师把无数人陷入黑暗,却没想到过自己也有被永远深陷黑暗的一天,于是他在生命的最后施展了可怕的诅咒,当白日里再次刮起席卷一切的寒风,地穴将吞噬掉一切向它靠近的东西。所以若是刮起大风的日子,人们一般是不会到这片森林的,当然,除了我们这些不得不出行的苦命人呐,真希望这地穴埋在那些贵族家的地下才好。”齐格飞说完,唉叹一声,默然前行。
“也许这传说被人胡吹了许久,才变得令人恐惧,反正我….”西蒙刚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想起自己家乡的传说来,曾几何时,他只觉得所有传说都只是给人打趣消遣无聊的东西而已,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不是么?他收起自己将要说出的话语,眼神暗淡了许多。